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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收敛脾气。明瀚又转向明恕,语气仍是不悦且厌烦的,“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动不动就找萧家帮忙,我们明家没你这样的孩子。”两句话,把子辈和孙辈都骂了。明恕怔了会儿,意识到自己可以从这个家离开了,他们明家的事在明家解决,解决的方式过于粗暴,但也算遂了他的意——他不再是明家的孩子,往后明家谁也别再管他。凌晨,萧遇安执行完任务,回到所住的小区,想着家里没水喝了,于是上便利店买水。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生抱着一箱水,不小心撞到了他,视线交汇,他眼中是惊讶,对方眼中却是惊喜。“哥!”明恕喊道。第67章从明家离开时,明恕拖着一个半空的行李箱,橘红色,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高考本来就是一场断舍离,18岁以前的行囊多数被他抛下了,而那些珍贵的、承载着他成长经历的东西,不少都放在萧家,好端端地摆在萧遇安的卧室里。他拉着那个行李箱,哐当哐当,迈入萧家的院子。萧争云白发苍苍,脚步已经不像当年那样矫健了。“爷爷。”明恕轻轻唤了声。萧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仰头端详他——他早已是1米8多的青年,而萧争云缩了筋,只有抬头才能与他对视。片刻,萧争云叹了口气,在他手臂上拍拍,“进屋去吧,那儿是你家,爷爷这儿也是你的家。”明恕点点头,点下去就没再抬起来。因为他眼眶红了。和明豪锋决裂时,他眼没红,被怒斥“滚”时,他也没眼红。但是在萧争云面前,他眼睛开始发烫。其实他一点儿不难过。他等这一天很多年了。萧争云说那边是他的家,其实不是。他固执地觉得,只有像萧家这样温暖的、令人有归属感的地方才是家。他处处拿萧家作为参照物,明家就当不成家。现在他被明豪锋赶出来了,挺好,他再也不用充当一场失败婚姻的附属品。萧争云做了粉蒸排骨和凉拌鸡,是他爱吃的。他吃完涮了碗筷,昏睡一场,就开始收拾行李。现在离开学还早,录取通知书都还没有下来。他填了公安大学,通知书的地址写的是萧遇安家。他买了后天出发的火车票,钱是跟杜皓借的,说好暑假打工还。杜皓哭着捶他一拳,说他敢还钱,就跟他绝交,还非要他把火车票退了,买更贵的机票。他没答应。出发前,他给萧遇安打了几个电话,但没打通。萧遇安在不知哪里执行任务,归期不定。可他奔赴前程的日子已定。“要不再等等?”杜皓唠叨起来像个婆婆,“你现在去了也没用啊。万一遇安哥十天半月也不回来,你睡大街啊?”明恕说:“没睡过,体验一次也成。”杜皓皱着脸,“没你这么瞎体验的!”“皓皓,你就别cao心了。”明恕笑着瞥自己的发小,“我去年不是过去住过一段时间吗?那周围我都熟,找个网吧、餐馆打工,包吃住的那种,怎么都能凑合,几百块路费我过会儿就能还给你。”“我呸!”杜皓恶狠狠的,“你再给我提路费!”明恕笑笑,火车站人多,还杂,大喇叭不断播着到站、晚点、检票之类的信息,还有10分钟,他那趟列车就要检票了。“回去吧。”明恕收起脸上时常挂着的散漫,“我要追人去了。是兄弟就别担心。”杜皓抿了半天嘴,认真道:“行!”明恕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刚才他是故意说出“追人”两个字的,杜皓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和家里出柜的结果是断绝关系,可爱一个人本身没错,没谁不希望自己的爱情被祝福。他就要离开家乡,去另一个地方了,他不想瞒着自己的好哥们儿,私心一点说,他渴望被朋友祝福。他以为杜皓在听到“追人”两个字时,会怔愣,反应过来后震惊,然后花好一会儿才能接受。但是杜皓似乎早就知道了。“你……”他看向杜皓,在对方眼中找到了答案。“我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早就看出来了。”杜皓哼哼,“你不说我就帮你瞒着,看你啥时候坦白。”明恕叹了口气,压在心上的那些沉甸甸的东西突然化成粉末,一吹,就飞了起来,闪闪发亮。“追吧追吧。”杜皓其实挺舍不得明恕,他俩可是小学一年级第一场架的交情,但好哥们儿要去追爱了,他装也得装出豪情万丈,给明恕打足气,“别人怎么说你都别管,你就知道,你兄弟我永远支持你就行!”车轮撞击着铁轨,火车从站里驶出,隆隆向前。明恕看着倒退的城市和天际线,轻轻按了按酸胀的眼眶。萧遇安果真不在家,明恕有准备,在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行李放进去,吃了碗炒饭,马上开始找工作。他这个年纪想找份零工很容易,他又有外表上的优势。火车中午到站,他当天晚上就搞定了工作——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当店员。便利店有休息室,平时也没人住,他跟店长一商量,店长索性让他上夜班,休息室暂时归他睡。刚成年的男生,精力使不完,一天工作下来,也不觉得累,还想再找份工作。恰巧对街的奶茶店缺人,明恕跑去试了试,又给聘上了。萧遇安回来的这天,他已经在便利店干了16天,在奶茶店干了9天。前阵子,录取通知书他都收到了。萧遇安风尘仆仆,眉心微拧,打量了他片刻,“你怎么在这儿?”明恕连忙将水放下,“我被录取了,未来4年我都在这儿。”说完往休息室跑去,拿出锁在柜子里的通知书,得意地扬了扬,那份等待夸奖的情绪明晃晃地摆在脸上。此时便利店没有别的客人,萧遇安接过通知书,看看又还给明恕,“哪天来的?”明恕说:“半个多月了。”萧遇安说:“怎么不提前联系我?”“联系了啊,但联系不上。”明恕耳根有些热。怎么说,此时的萧遇安让他觉得心口发烫,跃跃欲试,却又有些不自在。这是才执行完任务的哥哥,他熟悉的温和劲儿还没上来,有种面对犯罪分子时的冷与压迫。是不一样的哥哥。而他好像也是个犯罪分子。他甚至有点希望被当做犯罪分子来镇压。这好像也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和萧遇安面对面,他长大了,他是个男人了。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得额角直跳。萧遇安问那个问题,是觉得明恕如果知道他不在,就不该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