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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看着他的眼睛:“情绪不一样,你自己应该是最明白的那个人。”叶怀宁愣了愣,仰头,将那些想笑又觉得没有意义的笑咽回去:“我还以为我已经没有情绪这种东西了呢……”“人活着,总会有七情六欲的。”老师父淡道。叶怀宁想了想,问他:“那您有吗?您如果有,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怎么过下去的?”“我求安宁,这就是我想要的。”老师父结束了这个话题:“不必勉强自己,随心就好。”叶怀宁点头:“我知道,勉强没用,我得让我自己痛快。”中午,老师父回去后厨做饭,叶怀宁拿了本佛经回房去看。季饶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不少,原本想去厨房里帮忙,但他两只手都包着不能沾水,只得作罢,又去捣鼓电路。昨晚因为暴雪,把电线压断了,所以后半夜停了电。雪一直没停,他们今晚估计还得留这里,要是一直没电,别的不说,连做饭烧水都是麻烦事。找到被压断的电线,仔细看过后,季饶松了一口气,他以前一个人生活多年,这种简单的电路维修是做得来的。且好在寺庙里还有能用的工具。季饶蹲在雪地里捣鼓电线,不时停下搓一下手。窗外有风不停从窗户缝里灌进来,叶怀宁起身想把窗户再多带上些,他看到了季饶,那人背对着他蹲在院子角落的地上,脚边是一堆工具,不时弯腰趴下,仔细地检查电线线路,小心翼翼地捣鼓。叶怀宁的心神有些飘忽。这样的季饶让他觉得分外陌生,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做这些,他到底想要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不过很快,这些心思又都散了。无论这人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拉上窗帘,叶怀宁静下心,继续去看佛经。中午那顿依旧是清淡到甚至尝不出味道的素斋,叶怀宁和老师父说了一声,端了饭菜回房去吃。季饶默不作声地低头扒饭。从昨夜到现在,叶怀宁甚至没有多施舍过他一个眼神,即使这样,他也庆幸被困在这里的不是叶怀宁独自一人。老师父放下饭碗,淡声说了句:“你不该来的。”季饶愣了愣,然后笑了:“我没想那么多,来都来了。”“等雪停了,赶紧走吧。”季饶应下:“给您添麻烦了,抱歉。”老师父摇头:“被添了麻烦的那个不是我。”季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嘴角的笑收敛,低下声音:“……我做错了事,可能求不到原谅了,可我心里过不去,我只是希望,他能重新开心一点。”老师父沉默了一下:“如果肯坚持,总会有机会,但太过执着,也未必是好事。”季饶没有再说。他不知道他和叶怀宁最后会怎样,还有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可能,可他不想放弃。吃完饭,季饶继续去捣鼓电线。叶怀宁抱着书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黄昏,房间里的灯重新亮了。窗外传来季饶和老师父的说话声,季饶在跟老师父提议,想帮忙把几个房间破损的窗户框重新钉一遍。做晚餐时,叶怀宁主动去了厨房帮忙,他不会做饭,只能帮老师父打打下手。外头不时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叶怀宁听得有些心烦,一句话未说。吃完晚饭,叶怀宁坐回床上,继续看下午只看了一半的佛经。季饶来敲他的门。“怀宁,能不能开一下门?我就跟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叶怀宁翻过一页经书,季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听着有些不真切,他不太想动,但那人锲而不舍,不断轻敲他的房门。叶怀宁冷淡的面庞出现在骤然拉开的门后,季饶收了手,将抱在怀里的热水袋递给他:“我刚在我那间房的抽屉里找到的,灌了开水进去,你怕冷,夜里拿这个暖脚,会睡得舒服一些。”叶怀宁没接,冷冷看着他。季饶又将东西往前送了送,声音更轻:“你拿着吧。”僵持片刻,叶怀宁到底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他腺体没了,抵抗力不行,容易生病,这么冷的天确实需要这个。在叶怀宁关门之前,季饶犹豫问出口:“怀宁,……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你身上带了抑制剂吗?”叶怀宁拧眉,直接关了门。坐回床里,叶怀宁从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了抑制剂,好在他随身带着这个和每天要吃的药,季饶的话提醒了他,他的发.情期确实就是这两天了,他得提前吃抑制剂以防万一。就着水囫囵将抑制剂吞下,从前觉得分外难吃的东西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入口。将身体蜷缩进被窝中,有了那个热水袋,确实好过了不少。叶怀宁闭上眼,沉沉睡去。作者有话说:第二更正文他不需要季饶,永远都不再需要他。叶怀宁睡到半夜又一次醒来。脚下的热水袋还有余温,炭盆里的火烧得旺,被子里不冷,叶怀宁甚至浑身发热,心跳得很快,他蜷缩起身体,闭起眼,试图强迫自己再次入眠。发.情期总是难熬的,尤其没有腺体以后,抑制剂能安慰身体里的渴望,但心理上的空虚,只能靠自己扛过去。其实过去三年大部分时候,他发.情期也是靠抑制剂度过,他和季饶的时间很少同步,他的alpha存在的意义,从来就约等于无。在这件事情上,叶怀宁并不想再提后悔那两个字,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也曾经得到过短暂的欢愉,无谓一直陷在后悔中,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从来不是他的个性。辗转反侧,始终难以成眠。季饶睡得不沉,听到隔壁房的动静,很快就醒了。老旧寺庙的房间隔音很差,床铺也是木板床,隔壁房一个翻身这边都能听得清楚,更别提叶怀宁翻来覆去,像是失眠了。他知道叶怀宁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