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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人挂念,也没人挂念我。但后来有了。你在小屋里等我的这段日子,我每次走到门口,都舍不得进门。我看到窗户里有光,有个人在家里等我,我和他马上就有孩子了,每次想到,我都……(泪水模糊了字迹)于是我站在外面,站了很久,想努力记住幸福的感觉。你从窗子看到了我,打开门,假装不高兴地数落我,可我心里别提有多暖和了。你把我拖到暖炉旁,抱住我,温暖我。我看着你,突然就觉得很怕死。我死了,你怎么办?万一下一个人对你不好怎么办?你耍小脾气,使小性子,他不知道让你,给你难堪,他也不知道你洗完澡要梳头,不知道你喜欢吃葡萄小雪糕,不知道你怕疼,喉咙浅,只喝温水,怎么办?他要是不会宠你,让你难过,你受委屈哭了,没人给你出气怎么办?我一想到,就一点也忍不了,一点也放心不下。但我也清楚,你能吸引比我更优秀的人,或许你会碰到更好的人。你们也会有孩子,一个孩子,或许多孩子,这样你就不会再为我们的孩子伤心了。可我们的孩子,应该本来也会很可爱吧。他有这么好的父亲,没道理不长得漂漂亮亮,性情善良,会有和你颜色一样的好看眼睛,你这么好,肯定会喜欢这孩子的。如果是女孩,你就帮她编小辫,我来教她搏斗。如果是男孩,我就带他去穿梭小世界捉魔兽,你来教他束缚咒。孩子犯了错,我管教他的时候,你一定会心软,会在事后提醒我注意脾气,可我还是那么乐意,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用爱养出的结果。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带上小龙,一起去游乐园,换我请你吃甜点,好不好?等到我们老了,把碍事的孩子丢去继承家业,我俩就像现在这样,搭个小屋住在里面。你成了坏脾气的漂亮小老头,我就拄着拐杖跟在你后面,一边捡你生气丟的鞋子,一边劝你回家吃饭……对不起,我忘了。我已经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我在想,要是你能偶尔想起我,我就不算真正死去了。如果我们的孩子能生下来就好了,你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这个蠢人吧。说到底,我们也只认识了三个月。三个月,说快是真快。可能以后,过了三四年,你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所以,我不想让你背负我的感情过一辈子,把我当个露水情缘,就好。(之后又续了一段)我很想这么说,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或许我怕的不是死,而是被你忘记。也可能不是忘记,是不在意了,放下了。我不在了,你是应该放下的。可我很自私,无时无刻不想在你心里生命里留下痕迹。你会记得我送你的发夹,记得我怎么欺负你,记得草莓的味道,还有这些天我们一起睡过的被窝,甚至当你闻到烟味,会想起我。我的路走到了头,我得到了结果,可你的路还有很长。或许你转眼就忘记这个傻子了,会碰到更多更好的人,从中间找一个共度一生。可我想自豪地说,绝对不会有人能比我爱你爱得更深。昨天晚上,我半夜离魂,惊醒了。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你忘记了我,我去找你时,孩子死在了我肚子里,我求你摸摸我的肚子,你拒绝了,和别人走了。我吃了药,产下孩子,很多血,很痛,比我割腺体的时候疼百倍千倍。但也没有用,它已经不会长大了。我把孩子埋在了无良镇,藏在那个楼梯的水泥缝里,希望你经过的时候,它能看到你,认出你是它的父亲。我埋的时候,你已经来了,你很好,虽然认不出我,却帮我一起把塑料袋里的孩子埋下去,你很温柔,还提醒我,让我给孩子买个墓地,藏在这里,尸体会被野狗挖出来吃掉(这段被横线划掉了)。但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连野狗都要吃它。我们的孩子,它都没有名字。你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我好希望他的父亲能给他取个名字。如果有人能对他赋予深深期待和爱,给了他有意义的姓名,该多好啊。我努力追上你的脚步,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你是那么的好,那么可爱,可为什么,我就是无法最终拥有你?我和你过的每一天,都让我更痛恨命运。日子越快乐,越幸福,我就越痛苦,越懊悔。我真爱你啊,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值得的。如果能以金钱来衡量你的好,我可能是这世上最富有的人。我一想到,今后我再也过不上这样的生活,或许有一个人,会代替我的位置,享受你的美好,替你梳头发,亲吻你的脸颊,听你亲昵的呼唤,占据你的心和怀抱,我就痛到无法呼吸。为什么不能是我?我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这二十天,我过得无比幸福。谢谢你,席莫回。你如此爱我,我如此感激。这封信不会交到你手上,我写完就会烧掉,你永远不会看到它。希望你……能记住我。不是作为桓修白,而是作为,爱你至死的外乡人。骗你的。你还是忘了我,放下我,快乐过一生吧。——————一夜风雪过去,早上醒来,天气格外晴好。席莫回从床铺里坐起来,昏昏沉沉地抱着膝盖,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推门进来。连早饭也没准备。他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忽然想起昨夜他们本该启程回到无量世界。他立刻下床,第一脚踩到了地板上的什么东西,退了一步,捡起来,是张指甲盖大的小纸片,边缘有焚烧过的痕迹,没烧焦的那一面仅能辨认出两个字:幸福。他捏着它,呼吸开始急促,可怕的事实即将展现在眼前,他本该丢下纸片,无视它,可一股力量推着他使用了时间法则,纸片的形状在他指尖生长蔓延,焦黄色褪去,现出一张纸被丢进炉子前的原态。他无声地蠕动嘴唇,读出上面的内容,又奔向了炉子,从灰烬中复原出剩下的两张纸。它们湿哒哒地洇开,许多字都看不清楚,看着看着,有更多的字被泪水沾湿,席莫回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泪水是从他眼眶里滴下来的。“骗子……骗子!!”席莫回冲出门,落雪阻拦了他。他明明可以用咒术清除一条路,却忘记了使用,只是凭着本能,一边在雪中行走,一边沙哑地朝四处喊着:“阿桓……阿桓……你现在出来,我就不生气了,你出来,我原谅你……”他一路寻找到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