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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莫回持镊子的手指不稳了一下,很快镇定住,“你是受虐狂?”“我不是……我只是——啊啊!!嘶,嘶——”金属镊子在肌rou组织里前进,两只小爪探到了子弹,果断往外拉拽,沿途牵扯到的断裂神经扭曲痉挛,任凭自诩强大的omega怎么咬牙忍耐,都克制不住猛烈痛楚引起的身体反应。席老师的手忽然覆盖在他湿冷的脑门上,神奇地,折磨到人发疯的疼消失了一大半,虽然还留有痛觉,也轻到不易察觉了。桓修白丝毫不知这位“孕夫”的拿手好本事是精神系脑控,还以为席老师趁他不注意给他打了麻药,才效果这么好。“咔哒”,一声脆响,取出来的子弹被丢进了水槽里。席莫回给他按压止血,包扎紧实。伤口有点深,这边环境不好,要缝合内部肌膜需要其他器材,而且他手边也没有破伤风和消炎针,拖下去很容易感染。其实这种小伤,他用咒术就可以轻易治好。只不过,他现在不能。“还能站起来吗?”桓修白从嘴里拿出纱布,扶着墙慢慢站起,分明就痛得面目扭曲,还死咬着不吭一声。席莫回抱臂看着他,隐约的不悦流露出来:“装这么坚强是想给谁看?”偶尔依赖一下我又不会怎么样。带着伤不吱声料理事情,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好像是在为了我扶着多尼亚斯走那件事暗自怄气。知道主动回来找我,还有点眼力,失血到暂时昏厥,本想接住你,居然还能自己站起来,事后发现我的意图,脸上的失落和后悔都要溢出来了。这样的你,这份坚韧,如果不是我,有谁会管你啊。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桓修白。“给我自己看。”桓修白如是说,“要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弱者,还怎么生活下去?”席莫回走上前,打开门,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揽过他的腰,替他承担一半体重。桓修白转过头:“你还怀着孩子,别——”席莫回答道:“你不是弱者,我更不是。”桓修白脸转到无人的方向,忍不住嘴角扬起弧度。两人互相扶持着回到大厅,金泽正四处转悠当做消食,见到他俩,眼神变得暧昧。“桓副领队受伤,有些严重,这附近有医院,我带他去处理一下,你在这边看好了。”说话的是席老师,金泽反而有点惊讶。再看桓修白一脸失血过多,神智昏迷的样子,金泽点头道:“行,你们去吧。正门不能走,警备室那边有个小门,跳下去正好通外面,大巴车就停在那条街。”桓修白半阖的眼睛突然睁开,认真地说了一句:“不能跳下去。”金泽不明所以:“只有三米不到。”席莫回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柔和,说道:“跳下去的确危险,地铁里不是还有直达地面的升降货梯吗?你们把门卡住了,直接去掉东西就能用。”“随便你们。等会火车要是来了,他们要走,我可拦不住。”席莫回直接从桓修白身上卸了把枪下来,交到金泽手上,再往入站口一指:“火车到了,你就搬板凳坐在那里。谁敢越黄线一步,就冲谁开枪。我们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走。”金泽收下枪,“用不着你对我发号施令。”不顾抗议的陈队长和其他成员,席老师毅然带着人走了。穿过隧道,来到地面,没有碍眼的群众在场,席莫回反而心态轻松多了。“镰刀姐妹会”可能还在附近徘徊,查探情况,他们动作迅速找上了车,开动车子往三条街之外的医科大附属医院去。荒废三年的医院里空无一人,可能三年前,这里还聚集过处于腐化状态的半活人,每日在病床上祈盼医学突飞猛进,迅速研制出抗击辐射影响的特效药。三年之后,一片倾圮破败,住院部里能抢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后来人搜刮一空,剩下满地玻璃渣、药瓶、无人清洗的脏被子。席莫回对大多数医院的部门结构熟门熟路,根本没往住院部那里去,直接进了手术区。一般病人接触不到的地方,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小门,有的通往员工食堂,有的通往诊疗大厅,而有的,则藏着医院的医药库。有桓修白这么个“人形挖掘机”在场,席莫回稍给了点催眠,就带着人一路破墙进到深处。内部走廊阴冷干燥,温度很低,席莫回连开六道门,找到了手术区后深处的配药室。他直接从隔壁拖了张床进去,拿法术点了盏大灯,迅速高效完成了缝合。火器造成的外伤不可以缝合表皮,他只能止步于此,再外加一个缓效治愈术,一周内就能完全恢复。“席医生……”席莫回正往他胳膊上扎针管,给他挂一小瓶消炎药。失血过多应该输血,但医院的血浆他不想用,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没了心脏是拿什么来造血的,不过桓修白年壮身体好,休息几天应该能回血。如果对方真的是娇滴滴的omega,席莫回也肯定早让他在卫生间“不治身亡”了。桓修白这会清醒了些,看到他还在身边,心底涌出的感激和温情根本抑制不住:“麻烦你照顾了。”“嗯哼。”桓修白枕在枕头上,头靠近床边,目光盯着席莫回平坦的小腹:“席先生,为什么你前夫会离开你……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omega……”穿着白大褂的席医生坐下,落寞地说:“他可能死了,就算没死,也不记得我了。”桓修白凝视着吊水的点滴,冰冷的水逐渐流进静脉里,他感到一阵寒冷,混合着口渴,在干燥的口腔里分泌出唾液,抿了一点,润润嗓子,问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办?”席莫回在他注视下缓缓抚上腹部,他的表情一瞬间柔化了,显得和蔼又慈爱,“我会养大它的。”席莫回瞥见了病床上omega怔愣的脸,压抑已久的怨念和心酸忽然对着这个人爆发出来,他呼吸急促,情绪有激化的倾向,但还在抑制中:“我会养它,还能怎么办呢?孕期又没有人顾着我,只能靠吃人工信息素过活,发情期不能吃普通抑制剂,还要‘内嵌’,会很难受。走到哪里都会被问是不是私生子,身边一个人都不在,半夜想吃水果都没有——”他越说越激烈,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料。桓修白:“你想吃水果吗?”“这不是重点。”桓修白:“我给你养孩子吧。”“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