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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意寒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叹了口气,道:“给他留点体面吧。”尚轩长老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趁着没人看到,一个雪绒绒的圆球翻过了后山的高墙,躲过阵法,一路撒开腿丫子跑过那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墨沧澜寝居的那房间后面。墨沧澜院子里面的防御阵法不少,但这屋子却是素淡得很,月见微跳到窗台上,伸出爪子一巴掌将那窗户给拍出了个洞,然后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屋内,灯火幽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苦香味道,和平日里墨沧澜惯常点的那提神醒脑的香气截然不同。月见微蹑手蹑脚地跑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令他嘴唇微微发抖的一幕——床上,墨沧澜双眸紧闭,双眉用力地蹙起,双手双脚被缠丝束缚在床柱上,下唇已经被咬得破败不堪,血迹点点。月见微见他如此,只觉得又恨又怒,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上辈子他心如死灰,离开墨沧澜之后,墨沧澜那等死的那度日如年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月见微鼻头一酸,竟是险些落下泪来,跌跌撞撞地跳上了床,窝在了墨沧澜脑袋边,忍不住伸出舌头在他爬满了冷汗的脸上轻轻舔舐了几下。“谁?”墨沧澜竟是才察觉到有什么进来了,倏然睁开了双眸。一双本该灿若寒星的眸子,如今像是蒙了层雾,看起来朦朦胧胧,也不能聚焦,显然是毒素侵袭到了眼睛,惹得双目失明。月见微怕他紧张,便就嗷呜嗷呜叫了两声,示意自己的身份。墨沧澜此时头昏脑涨,全部力气和精力都用来忍受疼痛了,好容易才想起这不停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的毛丸子是谁。若只是个小兽,墨沧澜还能勉强接受,然而他分明知道这是月见微。墨沧澜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副虚弱的模样,说他想要维持些可怜的自尊心也罢,说是他矫情也好,墨沧澜总归是只想一个人独自忍受。“走开。”墨沧澜哑着嗓子说。月见微不敢动弹了,他焦灼地看着墨沧澜紧绷的情绪和抿起的双唇,嗷呜叫了一声,便往后退了几步,弄出些响声来,佯装自己已经离开,实则蹑手蹑脚地在窗台下面顿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然而,月见微自以为能瞒得过墨沧澜,却不料刚靠近床榻,就听墨沧澜带了几分冷意,道:“你若是再不走,日后也别来了。”月见微:“……”月见微吓得一动不敢动,蹲在墨沧澜的床边,只眼巴巴地望着他。过了片刻,月见微见墨沧澜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便轻手轻脚爬上了床,窝在了墨沧澜的腿边,琢磨着该怎么替墨沧澜缓解痛苦。他那乾坤镯里面还塞着丹药,但好像并没有墨沧澜现在能用得上的。倒是麒麟角有镇痛解毒的奇效,可是他现在的角是不成熟的小角,若是砍了就长不出来了,更不可能长大,往后再想要给墨沧澜治病,也是不可能的。“若说解毒镇痛效果最好的呀,除了太仪的两只麒麟角,还有太仪的麒麟血。”月孤影抱着奶里奶气的毛绒小兽,道:“我家宝宝浑身都是宝贝,日后觊觎你的坏人定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你在人前决不能轻易暴露原型,免得遭至杀身之祸。”月见微回过神来,全身一个灵激,心道:若是他的血也能够有镇痛祛毒之效,是不是给墨沧澜服用下去,他的疼痛就能稍作缓解?月见微皱了皱眉头,想起自己上辈子似乎没怎么生过病,便觉得有戏,他刚琢磨着怎么给自己放点血塞到墨沧澜嘴里,便突然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月见微:“!!!”墨沧澜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束带,竟是坐了起来,单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捏着月见微的脖子,把他按在被褥上,披头散发,宛若艳鬼,咬牙切齿道:“让你滚,你偏不滚,你是来看我笑话么?”月见微所有的声音都掐在了嗓子眼儿里面。他不是,他没有!墨沧澜心火旺盛,几乎癫狂,他每每十五这日,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行为,受不得半分刺激,需得将自己牢牢束缚在床上,才能免得伤人伤己。而这月见微却是不怕死,非要在这个时候闯过来扰他清净。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墨沧澜盛怒之下,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将这这非要缠着他的小东西给掐死。彼岸蝶在屋内焦灼地翻飞,眼见月见微越发出气多入气少,却还要死死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墨沧澜深吸口气,将手中的小兽给扔了出去,单手撑着额头,难耐地说道:“你听话,乖乖地在外面等着,你帮不了我什么,我也不想伤了你。”墨沧澜下手控制不住轻重,月见微直接磕到了桌角上,额头撞出了一块大包。你听话。月见微险些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这句话,上辈子在他和墨沧澜分开的时候,墨沧澜也这么说过。那时候,墨沧澜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子被月见微下了钟情蛊,禁不住怒从中来,让月见微滚到他见不到的地方去,月见微不依不挠,非要留在他身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最终,许是墨沧澜有些受不住他的磨人,许是墨沧澜那时候已经下定决心,日后再也不与他相见,便在那日一改常态,叫月见微来见他。墨沧澜抬起手,似是抚摸他的脸,但又迟疑了片刻,最终也没有落下。墨沧澜叹了口气,道:“你听话,回家去吧,莫要在我身上继续好时间了,不值当的。”不值当么?月见微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垂眸按着额心满脸痛苦的男人,心中一狠,竟是直接咬破了舌尖儿,飞快地扑到床上,将墨沧澜压在床榻上,然后伸出舌头便趁着他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唇的时候,将那滴舌尖血硬是舔在了墨沧澜的舌头上。墨沧澜:“……”这小崽子,简直是在造反!他非但来看自己的笑话,居然还要占便宜!墨沧澜顿时感到心累,突然便失去了力气。他眼前发黑,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想: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竟是连一个小崽子的轻薄,都抵抗不了,也真是够够了。不过,墨沧澜发现自己许是被气过了,体内如同万蚁吞心蚀骨的锥心之痛竟是慢慢淡了下去,他来不及惊讶,不消片刻,便筋疲力竭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月见微这才松下了紧绷的身子。他又舔了舔墨沧澜的嘴唇,发现墨沧澜并非装睡之后,方才身子一滚变成了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只不过这少年是赤裸着身子的。月见微无奈又温柔地盯着墨沧澜的脸,摸出一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