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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跟杯沿不停地碰撞出“咔嚓”的声音,程通手一抖,茶水有一半都泼在了衣襟上。但他此刻也没有心思管这些,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努力平静下来,接着才撕开了信封。让他大失所望的是,信笺是由一名叫薛明月的剑奴所书,大概意思是说主人闭关无法前来。不过,既然程庄主诚心相邀,届时会有几名剑奴前来参加大会。程通擦了擦汗,心说扶剑妪不来,鼎鼎大名的十二剑奴也可以啊!他把信妥帖地归类收好,接着拿起了一旁的宾客名单。如此一来,他之前规划好的住宿要重新安排一下,万万不能怠慢了这几位武林巨擘。……离靖中不远的业泽城,一对师兄弟给守城官兵看了文牒后,走进了城门。这师兄头发高高束起,一身紫衣,容貌姣好若女子。但他气势汹汹,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地喊他一句女侠。他身旁的师弟一身黑衣、头发剃得极短,一脸困倦,在不停地揉着眼睛。这两人是先前沈菡池和祝清平救下来的师兄弟,三仙岛的少主甄姑娘和他的师弟严郁。甄姑娘脸色很不好,气呼呼说道:“今晚肯定赶不到靖中了,只能在此处歇脚。”严郁慢吞吞道:“还不是师兄你惹的麻烦……没想到除了房老狗,还有不少对此道有兴趣的魔教中人。”“这能怪我吗,你去怪我娘怎么生的我!”甄姑娘踹了他一脚,严郁虽然动作缓慢,但恰好闪开。严郁无奈地回道:“我也没怪你啊。是房老狗把你的画像散布出去了,但是我让你找个东西遮脸你又不愿意。”甄姑娘怒道:“我又不是女人!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女子,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玩意儿!”严郁:“……唉。”他这师兄哪儿都好,就是总疑神疑鬼,觉得别人把他当女人看。虽然说起来也不怪他,毕竟甄姑娘顶着这么个脸这么个名字,从小到大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天地可鉴,严郁哪儿敢有这种心思哦。“而且是师兄要参加武林大会的……不然我们早就回岛了。”“我问你去不去,你不是同意了吗!现在就都是我的错了?”甄姑娘气道。严郁这次理亏,只好闷声挨骂,耷拉着眼皮,摆出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他快步走着,试图留给甄姑娘一个沉默的背影。甄姑娘看他这副模样,火一下子烧得更旺,骂道:“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以后你出去行走江湖,别说自己是我的师弟!”严郁嘟囔道:“谁要去江湖,我去天关当将军。”甄姑娘先是一愣,继而暴怒,拿了剑鞘就去抽严郁:“师父怎么说的?!不入庙堂,不去边关,你都就着大米饭吃了?!”严郁躲过师兄的招数,垂着头打了个哈欠:“好啦,我不去,不去就是了。师兄你别生气了。”甄姑娘吼道:“我没生气!”严郁小声道:“声音这么大,这还说没生气……”他们二人吵吵闹闹往客栈走去。客栈里人不少,有一部分是江湖人,大抵也同样是来参加靖中的武林大会。但是客栈里却不嘈杂,所有人都在闷头吃饭,互相说话也很小声。严郁一只脚刚踏进门槛,突然汗毛倒立,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锁定了角落里的一桌人。那里坐了同样两个人,一个人容貌绝佳,正拿着筷子戳鱼。另一人背对着他,身上穿了件麻衣。那个麻衣人就是让他一瞬间感到胆寒的来源。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与周围格格不入,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血气。严郁身后的甄姑娘也感觉到了不对,小声道:“有高手。”严郁身体紧绷着,压低声音:“不是冲我们来的,应该无妨。”甄姑娘探头看向虞聆洛盛阳二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熟。我过去打个招呼……”严郁拉住他:“师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甄姑娘蹙着眉头:“那个红衣服的,你觉不觉得他好看的过分了?”严郁无语道:“师兄,你能不能别光注意这种事……”“……你有毛病吧。”甄姑娘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看他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用眼睛看他的……”严郁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点点头:“确实是,周围的食客几乎没有人看他,这不正常。”他们在这窃窃私语着,掌柜突然开口道:“二位,打尖还是住店?”甄姑娘走过去,丢了锭银子,压低声音说道:“掌柜的,打听一件事。”掌柜拿起银子咬了一口,立刻眉开眼笑道:“您请问。”甄姑娘不着痕迹地指了指洛盛阳那一桌:“那边,什么来头?”掌柜偷偷看了一眼,脸上表情有点僵硬:“您别提了,麻衣那位可真是个煞神,还戴着个鬼脸面具,吓死人了。刚刚有个不开眼的调戏了红衣服那位小公子,让麻衣那位直接给砍了……血还在地上呢。”甄姑娘注意到“鬼脸面具”四个字,耳朵一动。他摆了摆手,退回去跟严郁咬耳朵:“我知道是谁了。出门前,我爹曾经跟我说过江湖上的新秀,白峰观祝清平、瑶山楚潼儿、连山庄阮心秋、半月魔教的姜沉霁……还有鬼面人。”严郁瞥了那边一眼:“是他?”甄姑娘点点头:“这人来头不小,我爹没明说,让我躲远点。”“那店住不住?”甄姑娘拍了他肩膀一下:“为什么不住?我们又没仇。”他们两个找了个桌子坐下来,点上了一桌菜。刚刚他们在门口踟蹰的模样很引人注目,洛盛阳早就注意他们两个了,此刻看他们坐下来,忍不住笑了一声。虞聆:“?”洛盛阳拿筷子敲了敲碗,道:“你比钟馗还好用,往这一坐,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敢惹了。”虞聆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只好沉默不语。洛盛阳摇摇头:“你比那谁还无聊……哎,对了,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脸?”他这句话完全是心血来潮。虞聆没想到他突然发难,哪怕沉稳如他也在刹那僵**身体。“……”他缓缓摇了摇头。洛盛阳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也没有觉得可惜,说道:“就知道。爱给不给,拉倒。”他把最后一块鱼rou夹起来吃了,接着咕咚咕咚喝光了杯里的茶,“嘭”一下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小声打了个嗝。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二十多年来养成的礼仪全都在跟虞聆一起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消失了。不过这感觉也不坏,至少他觉得很畅快。洛盛阳托腮道:“虞聆,我还是第一次来关中,很新鲜。一会儿陪我逛一下街吧。”他眼神坦荡,如见底的清水,又如烈火。虞聆怔了怔,接着点头答应了。他倒是无所谓,做什么都是一样的。不过虞聆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搭理洛盛阳的次数越来越多,洛盛阳跟他提要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貌似红衣牡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