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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学好。祝清平跟了一小段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若是被楚潼儿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跟都跟上了,没有个结果他也心里痒痒。他不远不近地缀在楚潼儿身后,跟了一段路后,他们取小道进了一个塔林。祝清平便见着楚潼儿长驱直入,一直到了塔林的最深处。月朗星稀,本应是个不错的时候,适合男侠女侠坐在房顶你侬我侬。然而塔林里面却鬼气森森,黑黢黢的树影看着宛如幢幢鬼影。哪怕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祝清平也忍不住抬起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妮子到这干什么?祝清平远远望着,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楚潼儿背对着他,在一个土堆前跪倒,烧了些黄纸。火光映衬着她的脸,却显出几分苍白。她穿着素色衣衫,身形单薄,就像志怪里美艳又清冷的女鬼从书上走了出来。巧了。祝清平常被师门里的长辈说心有七窍,尤其在人情世故上一点就通。他刹那间就明白,楚潼儿跪拜的怕是她那自刎的母亲。他想,他跟楚潼儿还是不一样。祝潜虚把他当亲儿子养,白峰观的长辈也对他不错,没有死鬼爹娘这件事没能对他快乐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楚潼儿看起来便过得不是开心的日子,剑道这玩意儿恐怕是她唯一的寄托。月光下两个人远远相隔。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沉默不语。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发错存稿了,对不起!!!这章在皇后跟太子那段前!!!第二十六章沈菡池在问天司外面打转了不少次,趁着月黑风高翻墙进去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他一面称赞自己真是出息了,一面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悄悄从后院爬上了问天司的围墙。结果他太紧张,披风叫墙头张牙舞爪的大槐树挂住,差点把他吊在树上下不来。沈菡池听到有人接近,一咬牙掏出匕首把披风划开,翻身藏到太湖石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阵年轻男子的牢sao声:“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就都要在歪脖树上吊死?”“云师兄是歪脖树,那你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女声音。哦——沈菡池心想,又是个撞了南墙的痴心人。不过你没机会了,因为南墙已经被我一头撞塌了!“不是,骆昭容,他明明白白拒绝了你,你怎么还惦记人家?真够没意思的。”“关你什么事!”眼见着这就要打起来了,沈菡池在后面悄咪咪躲着,希望他们赶紧走,要动手也离这块石头远点。结果那个男子吼了一声:“你就光看得见他,怎么不看看我,我心仪你这么多年了!”那少女道:“那又如何,你不若照照镜子去吧!”沈菡池眉毛一挑。这姑娘说话太直接了,怕是要坏事——不出他所料,只听“啪”的一声,男子似乎动手了,接着传来了模糊的呜咽声跟肢体碰动的声音。沈菡池顺手把刚扯下来的一小块披风裹在了脸上,接着潜行出来。刘风正把挣扎不停的骆昭容往别处拖,完全没注意到沈菡池的接近。沈菡池一个手刀,刘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栽倒在地。骆昭容刚被挟持,马上又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差点就要大叫出声,还好沈菡池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jiejie,别叫,我救了你哎。”沈菡池故作凶狠道,“你要是喊,我就宰了你。”骆昭容惊魂未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连点头。沈菡池眼睛一转,坏笑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骆昭容拼命摇头,生怕沈菡池把“知道太多了”的自己灭口。沈菡池摸了摸下巴:“我乃是劫富济贫的义贼小白莲!”……骆昭容真的没听过,此刻完全不知道是该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表情,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沈菡池也不管观众的想法,一挥手:“这人禽兽不如,我今日便替天行道!姑娘,你看从哪儿开始杀!”从,从哪儿?骆昭容吓得花容失色。沈菡池拿出匕首,在昏迷的刘风身上比划了一下:“剁碎了,还是切成块?”骆昭容脸都白了,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沈菡池手起刀落,寒光一闪——扑通!这受了惊吓的大小姐直接昏了过去。沈菡池快笑死了。这下正好,他可不想也给骆昭容一手刀……他用匕首划破了刘风的衣服,接着撕碎成条把他捆了起来。沈菡池把赤身裸体的刘风扛起后轻功跳起到墙外,丢在了大街上。想了想,他决定一会儿在云殊归那里拿根毛笔,顺便在刘风身上写点什么。做完这件事,他又翻身回去,把昏迷的骆昭容打横抱起,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置好,接着贴着墙去寻云殊归的住处。云殊归此时正像平时一样坐在书房里,自己同自己手谈。一般他习惯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渐渐,当他发现似乎不对的时候,左手已经下了好几道白子了。……便是不用旁人来说,他也明白自己心不在焉。平日里他最是沉得住气,坐着下三天棋不挪地方都有可能,不然也不会克制着多年不接近沈菡池。但是这就跟老虎食人、和尚破戒是一个道理。天生不知道酒rou滋味的人,若是开了先河,很容易就像洪水决堤。云殊归当了二十多年苦行僧,一朝皈依沈菡池,心里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看见他。他正在这心乱如麻,竟然没注意沈菡池掀了瓦片悄无声息从房顶跳下来。沈菡池蹑手蹑脚摸到云殊归背后,接着冰凉双手往他眼睛上一蒙——“猜我是谁?小娘子,猜不中的话,嘿嘿。”沈菡池贴近云殊归的耳畔,一口温热气息打在他的耳朵上。眼见着无双公子的白皙皮肤染上粉红,他才笑嘻嘻地放开了双手,坐到他的书案上去。云殊归是心口不一的破戒僧,沈菡池是遇水扑腾的作妖蛟,这就开始戏弄云殊归为乐了。用脚趾想也知道,没啥大道行的僧人哪里逗得过大妖怪,云殊归红着脸低头,倒是真像了个被调戏的小娘子。沈菡池笑得像个偷腥狐狸,打怀里摸出来一个纸包,往云殊归手里一放:“给你带的。”云殊归得了台阶,打开纸包——里面装满了晶莹剔透的松子糖。他此时当然不知道这些糖沉甸甸的都是沈菡池年少时的爱慕之情,但是沈菡池送的东西,他断然是没有不喜欢的道理。云殊归捏起一块糖,含在口中,向沈菡池温柔一笑:“很甜。”沈菡池先是怔了怔,眼尾不自觉有点泛红,接着便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凑近云殊归的脸:“真的?我也没吃过呢,给我尝尝?”云殊归刚要拿一块给他,手在快碰到糖块的时候顿住了。看他去拿糖,沈菡池满眼里都写着控诉两个字,似乎还有些不高兴。?云殊归把自己的行为在脑海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