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雀登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中,撕裂的军旗高高飘扬着,远处狼烟升起,很快的,累累的尸体堆成了小山,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染。

星如庆幸自己随着姬淮舟一起来了寒霜谷,有些温热的血喷洒他的脸上,他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从不曾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也不曾见过这样惨烈的景象,浓烈的血腥味一直飘荡在他的左右,他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敌军们,眼睛微微眯起。

好想将他们的眼睛摘下来啊,放进罐子里,藏起来,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可以与殿下一起赏玩。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怪异的想法来,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对方的眼睛里,然后他就笑了起来,将那两只眼珠挖了出来,放在掌心上瞧了瞧,觉得它们没有他刚才所见的那般美丽,便随手扔到了一旁。

随即,他又看中了另一双棕色的眼眸。

围在星如四周的敌军呆住了,握着兵戈的双手不停颤抖着,他们看向星如的目光中露出的深深的恐惧,好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星如似是得到了某种特别的乐趣,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敌军想要从他身边撤开,可不等他们行动,星如便已到了他们的面前,他挖出一双又一双的眼睛,不久后又冷酷地将它们抛弃。

他沉浸在这残忍的快乐当中,只是再回头看去,发现姬淮舟正被重重敌军包围,银光闪过,眼见着一柄弯刀要砍到姬淮舟的手臂,星如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当的一声,以手中长剑将他弯刀劈成两截。

“你——”姬淮舟正奇怪自己身边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转头看去,就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里面倒映着自己颇有些狼狈的身影。

天地间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都停住了,他一把将星如拽到自己跟前,即使他改变了相貌,即使他的脸上满是血污,他还是芸芸众生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星如心虚地垂下头,不说话,将自己染了血的手指头藏在后边。

身后厮杀声震天,现在不是询问他的时候,姬淮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星如拉到自己的身后:“你跟着我,别乱跑。”

这场鏖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将士们大都力竭而死,五千人马只剩了不到三百人,姬淮舟被敌军将领当做笑话戏耍了几通,看着生路在他面前一一断绝,却仍不肯放弃,他怕星如会陪自己一起命丧在这寒霜谷。

身后有破空声响起,姬淮舟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推开身边的星如,为他挡下这支流箭。

“殿下——”

姬淮舟就这样,倒在他的面前。

星如愣了一下,他接住姬淮舟,看着他在一刹那变得青紫的嘴唇,似乎明白了什么。

“殿下……”他抱着他,轻轻叫了一声。

“星如……”姬淮舟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张了张嘴,似还有什么话要与他说。

可他已没有太多的力气,他的手重重地垂下。

星如这样抱着他,呆愣了半晌,才恍惚明白眼前这一幕的意义。

殿下就要不在了。

他将嘴唇贴在姬淮舟冰凉的额头上,忽然间有些想哭。

姬淮舟总说他年纪尚小,不识情爱,其实他什么都已明白。

胸口好像有东西缓缓破裂开来,有什么从里面掉落出来,声音清脆,丁零悦耳,却让他疼得心都要碎了。

下一瞬,从他的身后猛地燃起泼天业火,弹指之间,寒霜谷宛如修罗地狱。

那支箭上淬着毒,纵然星如破了寒霜谷之围,将姬淮舟送回营地,他已是命在旦夕。

第19章第19章

这场梦停在了此处。

他虽知道他的殿下终会醒来,却仍不由得为梦中所见,慌了心神。

直到很久以后,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星如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的眼前的一帘浅黄的帐子。

眼前的帐子有几分眼熟,可他刚刚从梦中醒来,脑子还有些混沌,委实想不来自己从前是在那儿见过了。

他的视线上移,发现这顶帐子上头还挂了一张画,画上是一只小肥鸟,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他想抬手碰一碰它,然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这么仰头看着它,笑了半晌。

他好像知道这是何处了。

都夷香微甜的香气在忘忧宫内徐徐散开,他偏头看去,那位上神披了一件玄色的袍子,静静坐在长案前,案上摆了一盘棋,他身后云母屏风上的绿孔雀今日换了个姿势,展开的尾羽更加绚烂。

风渊听到床上的动静,不曾转头,只是向星如问道:“你身上幻海之雾的梦障怎会如此厉害?”

那晚他鬼迷心窍将这小妖怪一路抱回了忘忧宫,本以为他第二日就该醒来,可他一直昏睡到第二日的傍晚,他伸手打算叫醒他,但还未来得及触碰到他,便看着他的七窍开始流血,不过转眼之间,鲜红的血将床上的被褥浸染。

风渊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后,他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在颤抖。

这委实可笑,曾为天地共主的风渊上神,有一日,竟会因为一只小妖怪流了太多的血,手抖起来,这事若是传扬出去,能供梦枢他们笑个一年半载了。

浅浅的叹息声在忘忧宫内一圈一圈地荡开,他俯身下去,将手指落在星如的眉心处,这只小妖怪是陷入了幻海之雾的梦障当中。

习谷身上虽也带着梦障,但每次发作之时也只是于梦中哀嚎几声,对他神魂并无影响,并不像眼前的这只小妖怪这般严重,而且这小妖怪的神魂竟亦有损伤。

风渊有些恼怒地想,他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的。

他手上已经再没有其他的醒梦果,只能将他的神魂稍稍稳固了一些。

他昨夜守在床边一夜未曾合眼,偶尔抬手擦过他眼尾的一点血迹,风渊隐约着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等慈悲心肠。

星如看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身,慢吞吞地说道:“大概是当年作孽太多吧。”

“嗯?”风渊手中棋子落下,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窗外有杜衡草生得极好,几枝影子横斜在纱窗上,明珠高悬,浅黄的帐子下面缀着一排流苏,星如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