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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扯出指头数了数,这几天以来,骑马、射箭、刀戟、短剑……他都已经学到手指破皮脚底生泡了,可是几位姑娘貌似还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帝特、帝特!”哈娣扎着个马尾巴跑了过来:“你这是在干嘛呢!叫你练习马术,你怎么就赖在马上不动了?赶紧下来!”闻言,西水只得从马背上无精打采地爬了下来,结果都没走近,哈娣就捂住了鼻子:“咦!怎么满身的汗味!”翻了个白眼,西水很是无奈。任谁一整天被人这样cao,都不会还浑身清爽的吧?结果也不等他解释,哈娣已一把将他拉了过去,直接丢到他们仆人共用的洗浴场所去:“给我洗干净了再出来!臭死了……”西水无奈地拎过水,走到一旁就脱衣喷洒起来。冲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转过身,发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斜斜地倚着一名男子。在男子漫不经心的笑容中,透露出来的是属于王族的优雅气质以及沿承自家族的俊美长相。西水眯起眼,眸光阴晴不定地闪烁着。因为他不知道此刻是要笑着跟此人打招呼还是要朝他泼去一桶水。本来这男人洗澡么,光天化日之下的,被人看到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在于,此人的眼中所透露出的那股玩味之意。然而此刻西水的身份和秘密决定了他不能随便开口的事实,所以他也只是紧抿着有些泛白的嘴唇,眼带戒慎。“殿下!终于找到你了……啊……这不是帝特么,你怎么……”奇克力挠挠头,有点摸不清状况。西水笑了笑,拧干毛巾盖在头上,将一团散布状的衣服拾起,往腰上一捞,略微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殿下……殿下?”奇克力不解地唤了几声那树荫底下,突然失神的人。“啊,怎么了?”那人终于回过神来,不以为意地扯扯嘴角问道。“凯鲁殿下他……”话音未落,一声惊喜的唤声传来:“赛那沙!”走了一段路的西水脚步一顿,而后便加快离去的速度。赛那沙若有所思地看了西水离去的方向一眼,接着转过身去朝着凯鲁热情大笑:“皇兄,好久不见!”“赛那沙,真高兴你回来了!过得好吗?”凯鲁迎了上去,很是开心。“当然……皇兄,刚才那是……”顺着他所指的放向望去,凯鲁眼神一闪,转而便笑道:“离开太久了,连帝特也认不出来了吗?”听他这么一说,赛那沙不由自主又朝着西水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帝特他不是不记得,可是今天的人,完全不像之前印象中的小男孩。之前他印象中的帝特是个弱小的孩子,细心而敏捷,可刚才看到的他,一头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浅褐色的皮肤,柔弱中带着韧劲的四肢,配合着一双黑眸,分外的……有趣。倒不是如何的好看,只不过在一时间,自己居然就这么给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种无奈和坚定吸引住,以至于忘了身在何处。瞅着又陷入自己的思绪的赛那沙,凯鲁偏了偏头,奇克力立马便靠了过来聆听吩咐,凯鲁指了指刚才那片湿漉漉的土地:“你们平时就都是这么洗澡的吗?”奇克力一愣,他对凯鲁的问题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好诚实地回答:“是的,天气热的时候大家一般都直接就在外头冲凉,也有出去到井边……”凯鲁不再说什么,不过在安置好赛那沙之后,低声对奇克力道:“明天找工匠来,在这附近建几间供淋浴的浴室。”“是!”对于凯鲁这突如其来的吩咐,奇克力虽然感到摸不着头脑,但他仍选择坚定地去执行。入夜,冰凉的夜风拂过西台大地,三王子凯鲁宫殿内,灯火通明。中庭置酒。二位皇子均随意地穿着居家服饰,凯鲁的衣服露出半边胳膊,赛那沙则袒了整个精壮的上半身。或许是夜风喜人,大家在这样凉爽的夜气中都显得分外惬意。不知话题是如何绕到帝特家族的制铁一术来的,只见赛那沙举杯祝道:“有了制铁术,米坦尼之战,我们赢定了!”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正是雄者方才具有的桀骜之气。伊尔邦尼今天的服装较之往常有所不同,大约是出于弹奏需要,他左手揉弦右手抚琴,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赢……否则就麻烦了。米坦尼一战,也是凯鲁殿下扬名近东的大好时机。”奇克力接口道:“放心吧!没有其他武将像凯鲁殿下这么厉害!”凯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就没有看向他们,他凝目远眺,望着遥遥的星空说:“万一战败,西台便会灭亡。所以此次决不可大意!”西水名义上虽是来服侍的,但事实上也没尽到多少仆人的责任,甜酒倒是喝了不少。这时听凯鲁这么一说,他原先醉醺醺的脑袋顿时便清醒了八分,心中暗暗冷笑,说到底,你凯鲁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近东霸权么?只不过话到他嘴边,则变成了:“殿下,这世间,是不可能没有战争的。即便是再如何的盛世繁华,也不能避免战争。”“满招损,谦受益,太平是由战争夺得的,然后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富则招损,贫则遭劫,天理自然。所以西水在看漫画的时候,见凯鲁说他想建造一个太平盛世,心里甚是不以为然:“太平之后便迎来各国的虎视眈眈,而后,又是藉着各式借口展开的劫掠与侵犯。殿下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创造出一个完全没有战争的太平盛世吗?”“满招损,谦受益……”吟咀着这几句话,座上几人的神色都十分的复杂。西水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莽撞,可话既已出口,便再没有收回的可能。更何况,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一个人的天下,势必是踩踏着千百人的天下,那么试问,又有何人甘愿如此一直屈居下位?这么直观简单的事理,所谓的帝王将相,未尝不见懂得,只不过是……受到权、钱利惑,又或者说……人在江湖,仅此而已。“帝特,”伊尔邦尼素来冷漠的表情带上了丝不苟同:“请注意你的身份。”凯鲁笑笑不接话,赛那沙则转脸向着西水嬉笑道:“伊尔邦尼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别在意!”话音乍落,就连一向来不喜在王子们谈话时插嘴的奇克力也开了口:“帝特,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刚才的话,可是你要知道,二位王子可被人称作帝国双壁的人哪!你怎么能怀疑他们的能力呢!?”“我不是……算了!”西水翻了个白眼,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群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眼下他已然犯了众怒。这叫什么,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秀才遇到兵啊?叮!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手持鹿仗的贵妇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号称西台双雄的赛那沙与凯鲁会合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麻烦伊尔邦尼,现在又加上……不!!我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