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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胜男不甚在意地说:“我虽收养了她们,却只将她们视作继承人来培养,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以至她们对我只有敬畏没有爱,自然会客观评判利益得失。她们付出了,肯定希望有所回报。”然而年轻时候的她,又哪里有心思当个纯粹的母亲,就连亲生女儿她都能漠视,一心只有事业。临到老了,身边只剩下陆熙平,她便将所有的愧疚和关爱都奉献给了对方。赵医生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是我太着急让熙平打电话,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和你有什么关系,在我身上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根本瞒不了人,她们迟早会知道。”陆胜男安慰了一句,眼中划过一抹冷意:“不管她们想干什么,我都奉陪。”赵医生虽然相信陆胜男,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不知陆胜男心中已有计较。对方直接找到了郁离,经过一番深谈,次日便和郁离一块儿离开了客栈。而等到两人再回来时,已经是年末最后一天。“所以陆外、陆小姐的办法就是将半妖的事过了明路?”谢翡坐在院子里,一边享受着下午的太阳,一边和郁离下棋。棋盘和棋子都是他无聊时自己做的,只有正常大小一半左右,瞧着很是可爱。“她在军政两界都有人脉,坦白反而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当然,要促成这件事少不了我从中斡旋。”郁离时刻不忘吹嘘自己,他手执黑棋,棋子只有指甲盖大小,被轻放在棋盘上,“以后半妖会越来越多,迟早也是要过明路的。其实上面早就发现了异常,组织了不少科研人员调查,已经确认空气成分发生了变化,却不清楚成因。先前之所以大规模辟谣,也是为了稳定人心。”“他们就不觉得……半妖有威胁?”毕竟古话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道上面的人就没想过把陆胜男抓去切片什么的?郁离轻嗤一笑,“你会觉得自己有威胁吗?”“什么意思?”“我选择引荐的人,自然都是觉醒了血脉的人。”谢翡一惊:“那些大领导中也有半妖?”“身怀血脉,即便不觉醒都会在某些领域别有天赋,更可能出人头地。而越是灵气充盈的地方越能促生觉醒,上位之人日常所居处大都是风水福地,他们中的觉醒者只会更多。”郁离慢悠悠地说:“当年人族与妖族比例大概七三分,繁衍至今几千年,两族混血少说千万,即便只有三成能觉醒,也是百万之数了,而且未来这个数字还会不断提升,说一句大势所趋也不为过。”郁离似笑非笑,语气隐含嘲讽:“时代要变了,明智的人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果选错了,那就和选对的人先打一架,等他们争出胜负……”黑子落下,郁离垂眸:“大局早定。”谢翡突然觉得郁离刚刚的样子有点A,他心中初生涟漪,就见对方立马崩盘,看似嫌弃实则显摆地说:“他们还特意成立了一个部门,求我来当负责人,可我哪儿有工夫?只是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挂了个首席顾问的名头。”“……”嗯,果然还是他熟悉的画风。不过谢翡一想是,毕竟哪个领导也不敢保证自己血统纯正,更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孙后代不会和有妖族血脉的人谈恋爱结婚。“那会对外公布吗?”“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半妖太少,暂时不——”郁离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棋路已经被堵死,顿时大惊——对手未免太过阴险,骗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郁离眸光微闪,悄然念了句咒语,于是刚端起茶盏的谢翡就感觉手心一烫,下意识松开,茶杯应声而落,砸在棋盘上。茶水顺着石桌蜿蜒流淌,一盘棋显然已毁。郁离装模作样地皱着眉:“你说说你,我好不容易铺开的大好局面就被你给毁掉了,难不成是你怕输所以故意捣乱,胜负心未免太重!”谢翡有口难辩,他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可见郁离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样子,总怀疑对方是干了什么然后倒打一耙,又苦于没有证据。正气闷间,就听身后有人说:“没关系,我刚看了一眼全都记住了,可以帮你们复盘。”不知何时过来的陆胜男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如是说。郁离:“……”然而复盘也没能复成,因为湘妃过来了,“老板,全都安排好了。”“谢谢湘姐。”谢翡眼睛一弯:“麻烦再去叫一下大家,要准备出发了。”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和夕宁村相距五十公里的千机山。新年将至,南山地区历来有登高跨年的习俗,但谢翡并非碍于习俗,早在月初他就关掉了这两天的房源。一来圣诞期间可想而知会很忙碌,需要劳逸结合;二来如今客栈人流量稳定,资金充裕,关门两天影响不大。此时,客栈里的客人就只剩下了燕来、陆家两人、以及度假酒店的总设计师白焰,大家商量好结伴去某个峰顶露宿一夜,次日再早起观赏日出。当然,郁离肯定也是要去的,至于阿福和湘妃……由于两人出了村子就只能维持几小时人样,阿福当机立断化作小蝙蝠,湘妃却死活不愿,只能含泪留下,与因为太胖而无法偷跑上大巴的银粟一起看家。美人抱着白鸟站在村口与众人挥手作别,转身时身形萧索,凄凄凉凉。其余人依次上了大巴,阿福怕冷,试图往谢翡脖子里钻,就被郁离愤怒地丢给了前排的白焰。外国友人不知内情,只当客栈多养了只宠物,还担忧地问蝙蝠会不会吸他的血,气得阿福在心中怒骂:我们马来大狐蝠都是吃果子和花蜜的,蠢货!到了山脚,他们又换乘了上山的巴士。山路蜿蜒,盘旋而上,苍翠逐渐染上白霜。返老还童的陆胜男发现自己多了个只有小时候才有的毛病——晕车。她一路都在干呕,陆熙平只有小心翼翼地伺候。有热心大妈递来个橘子:“小伙子,给你meimei剥个橘子。”陆熙平一句谢谢堵在嘴边,你妹!斜后排的谢翡忍不住笑出声,想起某次逛商场,有人将他和郁离认作父子的事。他偷觎了眼旁边的胡子大汉,见对方脸色很臭,很有可能是和他产生了一样的脑电波。到了上行索道正好五点半,排队的人特别多,等他们坐上缆车,天已黑了。景区每辆缆车前后都嵌有四盏照明灯,谢翡隔着玻璃朝后望,就见点点星火漂浮于夜色中,宛如头顶星河,让他有种置身宇宙的错觉。可惜越往上雾气越浓,渐渐什么也看不清了。但谢翡忽然一阵恍惚,生出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这份异样一直维持到他抵达露营平台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