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高辣小说 - 漏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而是越过他,对司机说:“哎师傅,空调麻烦开大点儿?”

6月中下旬,旬安市进入旅游旺季。上午十点左右的回城高速直接堵死,高彦礼瘫在后座,百无聊赖看着前边计价器一个劲跳字,而他与外界始终保持相对静止。

实在忍无可忍,扒上前排人的座椅:“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跟我去个好地方……”

伏城滑着手机看篮球比赛资讯,头也没抬地打断:“我有事。”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高彦礼还是不高兴:“你当带你吸毒嫖娼?我还没说去哪,你就拒绝我。”

伏城收起手机,懒得再回头,就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那晚在电话里确实没听清。但通过高彦礼后来一连发的六条朋友圈,傻子都能知道,他要来旬安给他干爹徐逸州庆祝生日。

还没做声,高彦礼继续加码蛊惑:“我自己去多没意思。今天还多了个美女,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打一上车,这段对话就时不时蹦出个敏感字眼。从「嫖娼」开始,司机有意无意竖起了耳朵,现在这句「多了个美女」,似乎也由此蒙上了层别样颜色。

伏城注意到他的灼灼目光,尴尬地咳一声。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又觉得会越描越黑,只好假装没看见:“你干爹又娶老婆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他知道,高彦礼这位干爹是个情场高手。

市面上普通段位的渣男,无非是脚踏n1条船,或者搞大女孩的肚子,却不负责任,人间蒸发。

这位徐先生却格外不一样,相较于那些看不到未来的男人,他从不吝啬给人承诺,并且一诺千金,决不食言。反正他有能力给予一切,房子,名车,珠宝,甚至在大多数人眼里重于泰山的,一张红红火火、明媒正娶的结婚证。

可惜,若女人将婚姻视作赛跑终点的红线,那在徐先生这里,就颇有些幼稚了。

对他来说,以金钱收买感情,就如同高价拍卖限量版邮票。集邮的人,哪里是真心喜欢某一张纸片?他想要的是全套,并且这套集完,还有下一套。

仅是高中这三年里,高彦礼就已经委托伏城替他请过7次假,飞去旬安参加徐逸州的婚礼——更别提像寒暑假这种无需请假的时间,还会有多少次。

本来闭眼都能猜对的,不过这回巧了,还真不是。

高彦礼笑道:“我干爹有讲究的。你看他结那么多次婚,从来不在6月。”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伏城暂时还没有那个知识背景去领会。高彦礼也是一语带过,急着给他揭晓正确答案:“我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干爹有个女儿呀!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听保洁阿姨说,长得很漂亮……”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伏城劝他放弃幻想:“你干爹都快六十了,他女儿得多大?”

高彦礼歪头回想一下:“好像还不到三十吧。据说她生日在冬天,那可能是二十九岁半?哎,不大不大。”

考了59.5分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得从卷子里把那0.5抠出来,凑个圆满及格;现在谈起女人,又使劲帮人家压缩年龄,半岁就是半岁,不许四舍五入。

伏城笑他疯疯癫癫,不去较真,漫不经心地点头:“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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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当劳落地窗旁的位置,有两个人被什么力量封印,从中午一直坐到下午四点,咖啡续了八九杯,高彦礼硬生生喝到尿频。

他声泪俱下,控诉伏城心狠手辣:“怎么说你也是东道主,我大老远来看你一趟,就这么打发我?”

伏城不为所动:“你干爹家几点的晚宴,你是不是快该走了?”

高彦礼答:“八点钟,还早。”随即极度愤慨:“你就这么盼着我走?”

伏城皮笑rou不笑代替表态:“你不走我走,过会还有兼职。”

高彦礼愣了一会:“你都被那啥了还找什么兼职,是你金主不能满足你?”

这种口无遮拦的毛病,此时不治更待何时,随着他最后一字说完,脑袋就狠狠挨了一下子。他“cao”一声,揉着头盖骨,一抬头,伏城若无其事捻着咖啡搅拌棒:“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高彦礼的粉丝滤镜比城墙还厚,顿时忘记疼痛,五体投地:“哇,这就叫,比你有钱的人还比你努力,哥,你真优秀,我好佩服你。”

伏城准备走,高彦礼想起什么,赶紧拉住他:“等会!我差点忘了,咱们毕业照洗出来了,你的在我这儿。”

说罢打开手提袋往外掏,伏城低头看着,忍不住又给他一拳。见面五六个小时了才想起来给他,可见方才那句“大老远来看你”,里边能有多少诚意。

……

店门开了又合,高彦礼啜完最后一杯底咖啡,隔着高大明亮的玻璃,目送伏城出门右转。他手里握着卷成筒的长照片,另一手抄兜,干爽的头发与衣裳在风中抖动,腿长步子大,看来真是赶时间,急燎燎走得很快。

不由得有些感叹。

想起高一的时候,他去过伏城家一次。美其名曰是借他的化学错题本,其实是不想写作业,借机溜出去玩。

他也是在那天见到了希冉。

未开的啤酒瓶擦过耳际,重重摔碎在身后的门板上,“砰”地一声炸裂,白花花涌出的啤酒沫与深绿色玻璃片四处飞溅。

他惊骇地抬头,听见那个女人嘶哑着质问,为什么不是白酒。

他完全吓傻,伏城推上他的肩膀,引他转身:“她今天精神不太行。你先回去,错题本我明天给你。”

临出院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伏城蹲在地上,撸起袖子清扫地上的残渣,一只膝盖快触到地面,远远看去,像是跪着。

后来忘了听谁说,伏城之所以记性差,也是小时候被伤过脑袋。

那是一个机缘巧合,让他这朵温室花认识到命运残酷,同样都是人,为何伏城要拥有此等人生。甚至头脑一热,还开始盘算着存钱,如果将来伏城用得到,他就可以倾囊相助。

回头看来有些好笑,他那几千块能干得了什么。可他是真心的,一直希望有朝一日,伏城的生活可以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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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安的夜落得很快。傍晚不到七点就已昏黑下去,却未及夏季路灯亮起的时间,此起彼伏的鸣笛与远光灯错杂交织,编成一张焦虑烦躁的大网。

希遥开门走进时,客厅静得出奇。餐桌沙发与早上走时无异,黯淡的光来自窗外,屋里没有人。

她吐口气,没有开灯,踢了鞋子,将包挂在衣帽架上。身子陷进沙发的同时,拇指摁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第三只烟蒂被丢在茶几,门外有细碎的声音,清脆得像丁点闪烁星光。她知道,是他在找钥匙。

一片漆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