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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的口吻,岳星疏就脑阔疼。楚希西见他皱着眉,还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伤势担心。突然感动。他是今天来看望自己的人中唯一一个表现出关心的。经纪人来看了他一次,全是责备他不当心和耽误拍摄进度,队友们也只是在微博上po了段关怀鸡汤,就被赶回去继续训练。他孤零零被丢在医院,像是被抛弃了一样。楚希西以为自己不在乎。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当接触到上方那双担忧目光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在逞强。因为得不到,才假装不在意。“痛不痛?”岳星疏问。楚希西拼命点头。伸手抓他的袖子,大大眼睛里一层水雾。岳星疏完全心软。给他削苹果,说笑话,讲故事,陪了他好久才离开。“问明白了吗?”江晟在电话里问。“……”他都忘了这茬了。岳星疏站在电梯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回去问个明白。叮——电梯开了。一个穿着敞着灰色大衣的高大身影走出来。手里什么都没拿,却像是拿了很多东西似的,步子迈得慢吞吞的。抬手扶了下镜框,镜片闪过一层锐光,不及他眼中锋芒。岳星疏:“你怎么在这?”周麟烁:“看一个员工。”能让大佬亲自探望,这个员工应该很重要吧,岳星疏想。周麟烁问他,“你呢?”“看一个朋友,正要走。”岳星疏说。“哦。”周麟烁转身又进了电梯,把他也扯了进去,“刚好,陪我吃个饭。”“你不是来看员工的吗?”“不看了。”他说的相当随意。仿佛他原本的这个决定就是非常随意的。岳星疏一阵无语。为他的倒霉员工默哀三秒钟。周麟烁带他去了一家环境清幽的日料店,也没看见菜单。周麟烁低声跟一位和服美人用日语说了几句,对方低头退了出去。合上推门前还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你跟她说了什么?”岳星疏疑惑。“我说,你吃得特别多,份量可以多加一点。”周麟烁说。“……”“怎么,我说错了吗?”岳星疏很想反驳,不过他确实吃得很多。算了,看在大佬请吃饭的份上,他也就不计较了。吃完饭。周麟烁:“咦,我说要请客了吗?”岳星疏:“……没、没有吗?”周麟烁:“没有。”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他攥着自己的小钱包,不知道余额够不够AA制。“多少钱?”“你有多少钱?”岳星疏比划了一个数字,然后听他叹了一口气。叹得他的心整颗星都揪了起来。周麟烁:“你居然没我想象得穷。”岳星疏:“……”周麟烁:“算了,今天我请客吧。”他说算了,像是忽然失去了某种乐趣一样,透着失落。可能就是,刁难人没有得逞的失落吧。岳星疏不愿意享受这份像是施舍的退让,还是坚持付了自己的那一份。结完账,表情很痛苦。周麟烁像是不明白他的苦痛,问他怎么了。岳星疏:“我想起难过的事。”他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差点迷路。一眼看去每个包厢都长得差不多。他给周麟烁打了电话,乖乖站在原地等。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朝他的方向过来。岳星疏抬头,看见拐角处一行人走出来,男女老少都有。他一眼望见最边上的那个身影。他伸出手,想要跟他打招呼。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熟悉而冰冷的视线穿过虚无的空气,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旁擦身而过,进了隔壁的包厢。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喜悦像是被突然冻结,难堪又难看。“看什么呢,又不认识。”周麟烁这时候找了过来,看了那行人一眼,拉过他的肩膀。“不……”岳星疏低下头,“我认识的。”…………进入包厢,江晟依旧是坐在最边上。那是他的位置。像是多出来的一块空地,随时都可以割舍。“小晟,怎么闷闷不乐的?”男人在他身旁坐下,俯身关切问道。光看他这副样子,应该谁都会觉得是个慈爱的父亲。“整天这副死样子,看了就晦气。”江家老太被人扶着进来,嘴不留情道。江晟闻言挂上淡淡的笑,“奶奶,您最近身体还好吗?”“用不着你关心!”江晟还在笑,“奶奶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可是您唯一的孙子。”他咬着那个唯一。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到老人心上,浑浊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哀戚和愤怒,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的位置砸过来,“关心我,我看你是盼着我死!”玉色的骨碟在他身旁的地面上碎裂,有侍应匆忙进来收拾。“都是一家人,何必弄成这样……”男人在身旁说着。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话语。没有意义,也从未抚慰过人心,像是打字机吐出的一个个铅字。江晟听了这么几年,已经听够了。他起身出去,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当然没有人在。他摸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机。吃完饭已是傍晚。外头下起了细细的雪,灰色的,沙砾一样,一粒粒刺到脸上。寒风肆虐中,有人给他披上厚厚的外套。膝盖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封存着一块寒冰。他接过身后递过来的拐杖,拒绝了搀扶,一步步走下台阶。一辆车在他旁边停下,江家老太坐在后座,面露嫌恶。“一到冬天就是这副德行。”“好端端把自己折腾这样,真是嫌自己不够丢人。”她故意停下来跟他说话,像是在品尝他的痛苦。江晟一言不发,从她旁边绕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老人在后面喊。雪越下越大。江晟望着窗外,雪片在昏沉暮色中翻滚,一会看见,一会看不见。和记忆中的那天很像。“先生?”司机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回家吧。”江晟走进别墅,老人坐在壁炉边上织毛衣。好不容易织到了第二只袖子,抱着大大的袖筒,心情很不错。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帮他整理毛线。地上还有条织了一半的米色围巾,看着就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