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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元策带来的人,将驿馆团团围住,只说刺客还在驿馆之中,来往众人,不肯放入,也不肯放出。元策在房里,未曾出门,不知是生是死。 许观尘恨元策,只是此时,也希望他不要受重伤。 他若是重伤,甚至死了。不仅他带来的那群西陵人不好处置,引起西陵人在雁北的反扑也是有可能的,西陵蛮武,十多年前就曾经险些将雁北尽数划归。倘若打起来,饶不到什么好处。 许观尘放下折子,问萧贽道:“如何?” “舅舅的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向北推了三十里,以备不时之需。雁北钟将军那边,也已经送去急信。” “停云镇那边?” “萧绝在想办法探消息,我们的人与西陵人对上了。” 许观尘叹了口气:“倘若能找到刺客,元策又伤得不重,事情应该就好办多了。” 他转念一想,又道:“元策是个将军,身边护卫只多不少,他自个儿的武功也不会差,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刺杀?其中只怕还有内情,他该不会是……故意刁难?” 萧贽想了想:“应当不会。” 许观尘沉吟道:“西陵大京里情势复杂,元策原本仪仗军功,也有一席可争之地。可他分明知道梁人不容他,为什么偏偏要来金陵?” 他抬眼看向萧贽:“其实我有时候也很不能杀了他,为兄长报仇。元策的刀下,死了多少人的兄长,可是我兄长的长刀下,又死了多少人的兄长呢?” “要是不打仗就好了。不过——”许观尘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手背,“要打起来,我们也不会怕的吧?” 萧贽反手捉住他的手:“嗯,不怕。” ☆、第48章云停风骤 ——这是胖胖生的一根头发——胖胖生拔掉了许多头发才能写出一章 出来时,日头方才稍稍偏西。 留在门房处吃点心的飞扬见他出来,一手端着一碟点心跳到他面前:“吃。” 那门房也起身朝他躬身行礼:“小公爷,这就要回去了?” 许观尘捻起一颗雪花梅,却给飞扬吃了,朝门房笑了笑,道:“殿下诸事繁忙,我不打搅,先回去了。” 他将飞扬手里的两碟点心还给门房,又教飞扬说了一句“多谢”,自偏门走了。 门房送他下了台阶,连道“慢走”。 许观尘回头,朝他摆了摆手。门房再一拱手,便也从偏门回去了。 飞扬问他:“去哪儿?” “去……”许观尘抬眼看天色,“回家。” 他这一年都待在雁北,金陵于他,多少有些生疏了。 循着一年前的记忆,许观尘去了一趟香火铺子,又去打了一葫芦的酒,割了一刀的rou。 他修道,不喝酒,很少吃rou,酒rou是祭祖用的。 定国公府尚在修葺中,也不知道是朝里哪位非要上疏修他家。 冬日里落了雪,不好动工。他此时过去,也没有工匠在,只有拆下来的横七竖八的木料。 小祠堂里,许观尘用井水清洗酒杯与盘碟。 井水冰凉,飞扬用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很快就收回手,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他感觉不到冷似的弄水。 许观尘将洗干净的杯盘碗碟在案台上摆好。 飞扬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许观尘抿着唇笑:“出去玩儿吧,北边有梅花林子,东边有池塘,小心别掉进去了。” 祠堂确实是无趣,排列整齐的牌位,案台明烛,酒rou祭品,庄重肃穆,就连垂下来的帷帐,也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飞扬得了允准,点着脚尖便跑走了。 许观尘燃上三支香,平举在身前,跪在草蒲团上拜了三拜,告知定国公府诸位先人:“不肖子孙回来了。” 敬过香,他再叩过三个响头,就跪在蒲团上发了一会儿呆,后来觉着跪着不舒坦,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靠在案台高脚边。 不肖子孙许观尘有些累了,他想歇一歇。 他们定国公府的祖先,总还没有那么不通情达理。 许观尘靠在案脚边,瞥了一眼。 这祠堂里,最新的牌位是许观尘的阿爷,四年前去的。 去时年纪最小的,是许观尘的兄长许问。十年前许问死在西陵时,才满十八岁。随着许问一同去的,还有许观尘的父兄叔伯,那一年定国公府接连办了六门丧。 与西陵的战事不利,后来全靠萧贽的舅舅裴将军力挽狂澜。 他与萧贽,或许就像是阴阳两极。 许小公子身披麻衣,跪在定国公府门前揉眼睛时,萧五皇子才从冷宫里被请出来,随他的舅舅,骑着高头大马,漫步行过长街。 靠在案台边的许观尘忽然往后一仰,落了空,险些撞翻一行排位。 许观尘一惊,伸手抓了一把什么,才稳住身形。坐稳之后抹了把脸,才知道方才走了好一会儿的神。 案台晃了一下,两支蜡烛险些摔下来烫了他的手,案上酒杯倒了一个。许观尘买的是素酒,也有十足的酒香,顺着桌案淌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他把酒杯扶起来,忽然有什么东西隔着衣裳皮rou挠他的心,修道多年的一颗道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叩了好几下。 买来的一葫芦素酒才倒了三杯,还有一大半。 他拿起葫芦掂了掂,又捧着闻了两下,好像是有点香。 其实他不喝酒,不单是因为修道。 主要是小的时候喝多了。 定国公府办六门丧的那年,他阿爷老定国公一时间想不开,在酒里下了药,预备把自己和小孙儿许观尘一起药死。 许观尘年少早慧,察觉出不对,暗中把酒水换过,陪着老定国公喝了一通。 他喝多了,趴在门槛上哭。老定国公揉揉他的脑袋,跟他说“对不起”。 这年的年节一过,老定国公就请旨,带他去青州修道。 或许是那时候喝伤了,许观尘一沾酒就红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 隔了十年,许观尘鬼使神差地再次捧起酒葫芦。 飞扬在外边摘花捉鱼,玩得高兴。许观尘抱着酒葫芦发呆,也忘了时辰。 直到稍晚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仰头灌了自己一口素酒—— 难喝。 染布房里染颜色似的,许观尘的眼睛很快就红了,他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在祠堂里,列祖列宗面前,一口酒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起身,鼓着腮帮子推门出去。 门外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大变了模样—— 萧贽在外边,而飞扬在门外守着,不让他进去,正是僵持时候。 “这个人……”飞扬原本要告状,转头看见许观尘的模样,很快就忘了要告状这回事,朗声道,“仓鼠。” 萧贽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