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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尘的面上红了一片,再不理他,萧贽还是不依不饶,细细碎碎地吻他的鬓角。 “萧遇之。”许观尘抬脚抵着他,轻声道,“你再这样,我要凶了。” 毫无威慑,一点也不凶的样子。 萧贽挑了挑眉,只把人揽进怀里。 许观尘继续道:“一朝天子,大半夜的,跑到朝臣榻上来用强。要是写在史册上,你就……” “起居郎不写,就不会被写在史册上了。”萧贽假意叹道,“能拖一日是一日,先让你明日下不了床,拿不动笔。” 许观尘推开他,盘腿坐在榻上,躲着他:“我念经了,今日晚课还没做。” 萧贽挠了挠念经的小神仙的下巴。 许观尘正经拍开他的手:“我真的念经了,你不要闹。” 说是念经,其实后半夜里,许观尘那榻上,换过一床被褥。 次日清早,他又被萧贽闹醒了。 “你好烦啊,昨晚上不是才帮你……”许观尘使了个推云手,只可惜落了空。 他头一回使太挤推云手的时候,萧贽被他打了一下,之后萧贽就再也没有中过招。 萧贽倒是精神得很,横在他腰上的手也抱得很紧,很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早晨。” 许观尘还是推他:“我不想换衣裳,也不想换被子了,你忍着,你不要……” 外边响起敲门声,把他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飞扬在外边喊他:“观尘哥哥。” “我起来了,起来了。”许观尘下意识就按着萧贽,要把他往被子里塞。 依着许观尘对飞扬的了解,他这时候应该直接推门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进来,才知道是昨天晚上,萧贽来的时候,把门给锁上了。 许观尘起身穿鞋,榻前帐子掩得严严实实的,把萧贽藏在里边。 “姑姑近来在家里住,她暂时还不是很看得上你。况且你一个皇帝,大半夜的潜进大臣家里,实在是很不好听。先委屈你在我房里躲一躲。” 许观尘转身出去,进出几次,把洗漱的东西都搬进来,重新锁好了门。 他一面挂起帐子,一面道:“现在外边都是人,你怎么回去?” 萧贽却问:“回哪里去?” “回宫啊。”挂好了帐子,许观尘打开柜子,给他找衣裳。 找了一会儿,他又重新走到萧贽身边,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 萧贽比他高一些,在他这里,要给萧贽找衣裳,不怎么容易。许观尘连人都要栽到柜子里去了。 许观尘又问道:“昨晚你是怎么来的?” 萧贽分明是有意哄他,道:“趁着天黑,翻墙进来的。” 许观尘便道:“你们萧家的人还真是喜欢翻墙。” 萧贽面色一沉,走到他身后,把他推到柜子里去,好像要把他塞进柜子里锁起来,冷声道:“哪个萧家人,还翻墙进来了?” “就是那位小王爷萧绝……”许观尘费力站稳,反应过来,正色道,“他是光天化日,翻墙进来的,而且翻的是师父的院子。” 这时飞扬又在外边敲门:“哥哥。” 许观尘应道:“起了起了,早饭不用等我。” 飞扬走后,许观尘继续给萧贽找衣裳,抱怨道:“你怎么长这么高?” 萧贽看他翻了半天,便扶着他的腰,要他站好了:“去吃早饭。” 许观尘转念一想,院子周围,不会没有跟他来的亲卫,找件衣裳,应该也不在话下。萧贽自个儿不着急,也就是许观尘替他cao心。 于是许观尘随手抖落开一件青梅颜色的道袍,披在他身上:“你收拾收拾,快点回去,不要被府里的人看见了。” 许观尘的衣裳,熏过了香料,有点香。 而萧贽不答“好”,也不答“不好”,拍拍他的屁股,叫他去用早饭,许观尘才终于往前跳了一步,跑了出去。 穿过花廊,许观尘去内堂用早饭。 因为钟夫人回来,玉清子又结束了几日的辟谷,府里热闹不少。 许观尘溜进去,迅速作了个揖请安,然后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悄悄坐下,才捧起一个兔子模样的甜馒头,就被钟夫人看见了。 钟夫人道:“阿尘,三年不见,变懒了。” 许观尘干笑:“是吗?” “从前你都很早起来念经的。” 许观尘低头,专心捏着手中兔子的耳朵。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昨夜因为萧贽,他已经念过很多遍的经文了,他不想再念经了,他想还俗。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钟遥就揉着拳头进来了,给他娘亲钟夫人问安。 许观尘问道:“表兄,你不是在行宫么?” “昨天晚上,护驾回金陵,我就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太晚了,不敢打扰你们,就随便找了间屋子住下。”钟遥挠了挠头,“那位没与你一起?” 许观尘心中咯噔一声响:“什么?” 钟遥道:“昨夜那位说有封折子与你商讨,还是我带他进的国公府。他没要人带路,一个人去了你屋里,你没见着?” 钟夫人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这臭小子引狼入……把你弟弟赔进去了。” 钟遥道:“我只是把人带进来,现在可不关我的事。阿尘,人呢?” “人……”手里的甜馒头掉了,许观尘弯腰,忽然很想钻到桌子底下。 人被他藏起来了。 ☆、第43章婚书律例 钟夫人不似钟遥心思直,一见许观尘的反应,便放下筷子,冷笑一声,道:“阿尘,大半夜的,商量什么折子?” “这个……”许观尘使劲想了想,近来萧贽看了些什么折子,“雁北的……军防变动。” 钟夫人笑着问道:“雁北的军防变动,问你做什么?怎么不问阿遥?你只在雁北待过一年,阿遥在雁北待过二十多年。” “我也不知道。”许观尘的声音轻得听不见,“就是因为猜不准他的心思,所以旁的人才说他古怪嘛。” “快吃,吃完了姑姑找你说说话。” 许观尘试图转移话题:“姑姑难得回一次金陵,不去看看衣裳首饰?顺便带月娘也看看,国公府里又没有其他姑娘,还是要姑姑在的时候,多带带她。” “不用你说。”钟夫人想了想,又道,“昨天月娘跟我说,你把国公府掏空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我没有。”许观尘缩了缩脖子,“我是为了向meimei说明,学会管家的重要性。” “你自个儿不会管家,竟然要meimei来帮你管?” “昨儿姑姑才说的,我是小公爷,主外不住内的。管家这种事情,我办起来,又不顺手,又失体面的。” 钟夫人咳了两声:“你这小子,记性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