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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道士用的东西,香草念珠、卦书龟甲。 据他所知,萧贽并不修道,所以这些东西,应当是他的。 原来忘记的三年,自己住在福宁殿。 许观尘盘腿坐在草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打坐修道,讲究心境。 从前的许观尘,坐忘无我,心境透彻澄明,现在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睁开双眼,捻起案上香草,扎在发上,还结成草环,系在手腕与脚腕上。 安定五处元神。 这般再打坐,更清净些。 很不幸的是,许观尘走了神。 书上提过这样的情形,说打坐时集中意念,要去某处便是某处,这是道行高深的道士千里瞬移之诀窍。 他没有学会千里瞬移,只觉得是梦魇。 梦境里红绡轻落,萧贽贴在他颈边,与他耳鬓厮磨:“小道士,你的仙缘断了。” 许观尘一激灵,猛地回头,萧贽就站在他身边:“小道士,你坐的够久了。” 萧贽顿了顿,又道:“回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睡吧~睡吧~睡吧~ 因为是架空,尘尘修道的一些小细节,是我为了好看写的。比如那个香草结环,现实中应该不戴在手腕脚踝上,应该只戴在头上 感谢哪吒、迟昼的1个地雷! ☆、第10章凡心道心 萧贽原本是要去偏殿凑合一晚的,在外边看见烛火未熄,只道是许观尘留着灯等他,脚步一顿,转头去了正殿。 殿中红烛还余有小小的一截,眼见着就要烧尽。榻前银钩依依挽着帷帐,许观尘却没在。 许观尘那时正坐在草蒲团上,双目紧闭,细细的汗湿了鬓角,倒像是魇着了。 萧贽就站在边上,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他,然后看见他扎在发上、结在手腕与脚踝上的香草。 后来许观尘忽然睁开双眼,萧贽看得清楚,他醒来时,用唇形骂了一声。转头看见萧贽的时候,再骂了一声。 “小道士,你坐的够久了。回去睡吧。” 许观尘随手抓起案上卜卦用的龟甲,心道谁跟你“睡吧”? 萧贽出去练刀回来,长刀入鞘,还抓在手里,一反手就用刀柄碰了碰他。 许观尘目光微闪,慢慢放下龟甲,又缓缓站起身。 睡就睡嘛,好好的拿刀做什么? 案上红烛正巧燃尽。 许观尘用锦被把自己裹好,滚到床榻最里边去,枕着手,背对着萧贽。 一时之间,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将睡未睡的时候,萧贽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热了?” 许观尘一激灵,困意全都散去,僵着脖子摇了摇头。 默了一阵,萧贽问他:“放在案上的折子,你看了?” 许观尘还是摇头,他确实只看见了那上边的落款年月。 再无他话。 许观尘想睡又不敢睡,侧躺在榻上,心中默念了十来遍经文,越念越困。 正犯迷糊的时候,有个人把他压得很紧的被子掀开,贴了过来,长手长脚的把他捉进怀里,然后—— 试了试他的呼吸。 还有什么东西在腰上硌得难受,许观尘无意识的,反手就给了他一下。 修道之人的大道无情之太极推云手。 萧贽闷哼一声,抱着他狠狠地撞了两下。一只手都掐在许观尘脖子上了,却没下狠手,只捏了捏他的喉结。 最后萧贽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掀开帷帐,拿起才放下没多久的长刀,出去了。 榻上的许观尘也缓缓睁开双眼。 他早就醒了,他一掌拍在萧贽身上的时候,他就醒了。 就是没来得及收手。 半掀开帘子,往外边看。 破晓时分,天光稍暗,也已经是清晨时分。 怪不得。 许观尘瘫倒在榻上,早晨,再加上萧贽方才这么一遭,他也睡不着。 他也坐起来,与方才萧贽的动作一模一样,揉揉眉心,掀开帷帐下了榻。 洗漱过后,许观尘重新系上香草环,在蒲团上打坐。 道士的每日修养,破戒之后也坚持修行。 还是静不下心,一颗道心仿佛被炼化似的。 许观尘做了个收式,睁开双眼,随手拣起案上的阴阳环来玩。白玉的环扣,磕碰起来叮叮地响,吵得他愈发心烦意乱。 放下阴阳环,许观尘换了一卷卦书。 卦书中间夹着三枚铜钱,他之前卜过一卦。 许观尘照着卦书反推,这一卦是问日子吉凶,问的是腊月二十五这一日,问卦的结果,是这日大吉。 只是许观尘不知道他那时具体问的是什么。 他拾起三枚铜钱,放入龟甲之中,再卜了一卦。 鬼使神差的,他先替萧贽算了一次。 ——凡心甚重。 许观尘点头,私以为这一卦挺准,萧贽就是这样一个人。 再替他自己算了一卦。 ——道心过轻。 他叹了口气,满以为这卦象是说,他做道士的日子,是做到头儿了。 他这种修行尚浅的道士,每日只能卜三卦。 最后他为七殿下萧启起了一卦。 ——不离旧时人。 许观尘撑着头,盯着案上的铜钱出神。 这一卦他参不透。 不单这一卦他看不懂,还有缺失了的三年。无论怎么想,他也不明白,少了的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因为参不透,许观尘找了张纸,仔细地将“不离旧时人”的样式描摹下来。 描好之后,就夹在卦书当中。 他揉了揉脖子,抬眼见窗外天光大亮,想着宫禁时辰也该过了,整了整衣裳,准备出宫去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尘尘:大道无情之太极推云手=断子绝……嗯 那个……最近有点短小,主要是为了上榜,是我计算错误(给大家鞠躬道歉) 感谢左手有伤的8瓶营养液!感谢霂与的2瓶营养液!感谢道尔家的猫的1瓶营养液! ☆、第11章东坊王府 许观尘推开殿门时,飞扬与那娃娃脸的小太监正在廊下玩游戏,猜猜一粒金瓜子在哪只手里的游戏。他们站在台阶下边,赢了的就往上走一阶。 看见许观尘出来,飞扬连游戏也不玩了,点着脚尖,跳到他面前,清清朗朗地喊了一声:“哥。” 好嘛。许观尘摸了摸鼻尖,三年前还甜得像糖似的喊“哥哥”,现在直接喊单字儿了。 那小太监将金瓜子收进袖中,上前行礼:“小公爷。” “我……出宫一趟。” 许观尘留意着小太监的神色,见他面色不改,便松了口气。 小太监道:“那奴才让人去备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