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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晚膳后会来园子。午后,下人在容苑外向风染大声禀报。容苑里不容许下人们轻易踏足的。一连几天贺月都没到风园来逮他练功了,风染自在地歇息在容苑里避暑。容苑里这几竿浓密的翠竹,在夏日里把容苑遮蔽得甚是荫凉。一地的枯叶,被踏得沙沙作响。风染喜欢听着枯叶在自己脚下被踩裂踩碎的声音,仿佛自己就在那一地枯叶之中,消沉而落寞,百无聊籁地等待着某一天被踩碎。听了下人的通禀,风染淡淡应道:知道了。风染并没有在意。贺月是一国君王,日理万机,抽不出时间来监督他,和他练功,也属平常。那个下人并没有退下,又说道:奴才听传旨的内侍大人也向庄总管传旨了,说陛下晚上要歇在风园。往日,贺月偶尔也会在晚间来与他练功,只是要来就来,从来不会让内侍提前通传,今日这等反常地提前通传,风染猜想,大约贺月是想临幸他了吧?距离他跟他练功练到毒发那次,已经半年过去了,贺月一直没有再沾染过他。现在他内力练起来了,体毒控制住了,身体比以前强健了,是时候,要再次临幸他了吧?他们就是这种关系,除此之外,他与他之间,还有何话可说?何事可做?只是很奇怪的,那道要歇息在风园的旨意,不是传给他的,而是传给庄总管的。第90章亲王赴封令风染在自己的容苑里一直慵懒地躺到申时,才叫来下人吩咐,准备洗浴用水,晚膳直接取消,只要准备一些清淡的宵夜就好。虽然贺月说过,只要他不愿意,便不会强迫他。不过风染并不会天真地把这话当真,贺月要真对他没有那种心思,何必每月留宿两次?又怎么会每次都在被窝里对他又搂又抱,上下其手的?贺月会提前通传,大概就是要风染事先清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败了兴致。除此之外,风染想不出其他理由,贺月为什么要不算隆重地提前知会他一声?并且留宿的旨意还是给庄总管的,是要庄总管督促他先行准备吗?贺月虽没有直接对自己提出临幸,可也得准备着,不为贺月,只为了别把自己恶心到了。虽然太子府改成了风园,但贺月的太子寝宫,风染一直保留着,他与贺月大多数时间便是在太子寝宫里练功。风染从来不单独歇在太子寝宫,贺月不来,他便回自己的容苑安睡。晚上贺月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贺月前来风园,一般都会换成常服,在门口扶起风染,一路拉着风染的手进到寝宫里。风染摒退下人和内侍,便给贺月宽衣。贺月一把拉住风染伸过来解自己腰带的手,轻声道:染儿,我今天不是来练功的平时练功,贺月嫌穿着外裳不自在,一般都脱了只穿着中衣。凤梦大陆的习俗,人们都会穿着三重衣服。贴身穿的是亵衣,也叫小衣,里衣,色浅。中间是中衣,中衣即是家居常服,一般为白色或浅色,可在自己家里穿,但不能穿出家门。出门和会客必须穿外裳,外裳即是礼服。各个阶层,各个等级的外裳,其形制,用料,做工,色彩,花纹等等,都有严格的规定和区分。风染轻轻应了一声,道:风染给陛下宽衣。不练功,想上他,也要脱衣服啊,想上就上,何必拉拉扯扯,别别扭扭,搞得像个女子?贺月再次拉住风染的手,说道:说了,不练功。声音中透出疲惫,然后拉着风染,在书案前坐了下来,让风染坐在自己身边,双手把风染圈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呼唤道:染儿。侧过脸轻轻靠在风染肩头上,过了一会儿,把风染的脸扭转过来,凑过去,轻轻吻上风染的唇。风染漠然地张开嘴,任由贺月在他嘴里搅弄,也随着贺月的搅动胡乱翻动着舌头,算是应个景儿,表示自己还是回应了贺月的,算是尽了男宠本份。舌间练功没多久,贺月便放开了风染,把双臂搭在书案上,头埋在双臂间,仿佛极是疲惫困倦的样子。贺月的轻轻问:染儿,如果你离开了,会不会想我会不会还回来?贺月要放自己离开了吗?之前风染那么挣扎着想从贺月身边逃开,贺月却死死地抓住他不放手。在他绝望地泯灭了逃走念头的时候,贺月忽然要放他离开?惊喜来得太突然,让风染不敢相信,不由得怔住了。染儿,跟我说,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回来?当然不会再想起!谁会在被狗咬过之后,没有一脚把狗踢死,还对那狗念念不忘?当然也不会再回来!他要多么想不开,被狗咬完之后,还要自己跑回来再送给狗咬?风染没有吱声:他怕他断然拒绝,激怒贺月,贺月一恼之下就改变主意,不放他离开了;可是,他也不想违心地告诉贺月,他会想他,他会回来。其实答案那么明显,贺月应该不用问也知道。见风染凝身站着不言,并没有喜欢得冲口而出,还算顾及了他的感受,还算给他几分面子。贺月站了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住风染的身体,说道:你发过誓,做我的人,这辈子都不要忘。是啊,就是因为发了誓,明明已经有了逃走的能力,风染还是一直呆在贺月身边。可是,如果贺月自己要放他走,他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还要记着做贺月的人?是他傻了?还是贺月傻了?风染隐隐觉得贺月似乎有些异样,贺月不是会说这类空话屁话的人,神色是极力掩饰的疲惫,再说,贺月花了那么大的精力,甚至不惜用上了无耻下作的手段才留住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放他走?风染任由贺月抱着,静静地等着贺月的下文。最近,有没有你那个表兄的消息?贺月再开口,就换了个话题。那次他逃走之后,一直没有消息。风染道:陛下答应过,饶过他,还允许他来看我。难道是他表兄救他来了?贺月说道:他现在在瑞亲王手里。风染心下一沉,问:皇上是要追究他与瑞王爷合谋吗?他在瑞亲王手里,瑞亲王用他要挟我。笑话!郑修年跟贺月八竿子也打不上关系,不但没有关系,彼此还有浓重的敌意,瑞亲王居然异想天开想拿郑修年来要挟贺月?想逼贺月禅位么?瑞亲王是不是想皇位想疯了?贺月缓缓重复道:瑞亲王用你表兄来要挟我。那样肯定的语气,表达出贺月确实被瑞亲王用郑修年要挟了。贺月怎么会为了郑修年受到瑞亲王的要挟?风染微一沉吟,便明白了:贺月喜欢自己,郑修年是自己的表兄,贺月爱屋及乌,不想郑修年被伤害,才会受到瑞亲王的要挟。风染以前是猜测过郑修年躲在瑞亲王府养伤,郑修年跟贺锋一直是合作的关系,或者说,是彼此利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