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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突然被红霞覆盖,热成一片,满是尴尬神色。别之医皱眉道:“你提他做什么。”谷星那双小孩似得、又透亮又大的黑眸掠过一分不自在,辩解似地道:“我只是想着生气,他一个假冒的小宗主,竟然让兄长做了男宠。应该留着他,让他也做一次男宠,一人一次,这样才算扯平了。”别之医这次,真正是面色沉如水了。他让谷星伸出手来,以剑鞘做鞭,用上真元,一下子打在少年的手心上。极清脆的一声,谷星的手掌顿时肿了起来。别之医却不作声地打了十下才罢手,又问:“这些话是谁在你耳边说的。”“……没人,就我自己瞎想。”谷星的声音有些发闷。“谢小宗主予你圣灵丹,助你筑基,此一恩;将你带进极欲宗,受大宗门资源供奉,此二恩;为我碎丹重结,报仇雪恨,此三恩。旁人或可轻怨谢虚,我们却没这个资格,懂了吗?”别之医一边说,一边又给了谷星三下。少年的眼睛有些发红,但到底没敢将自己方才真实想的什么说出口,只能生认下。又有些可怜地道:“兄长教训得对,我知错了,只是不要以后还厌恶我。”别之医微叹气:“他是我的恩人,你却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记恨你。”谷星没由来的,便生出一种古怪感——兄长和谢小宗主,竟是这般生疏的吗?而别之医话一出口,也微微皱眉,下意识按住心室,脉搏如常。只是有些空落落的。……极欲宗最高端,一身影半蹲,背后夜幕如同被天狗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般,黑沉地令人发冷。他拥有着修真界最最俊美的男子也难以企及的英俊相貌,微深陷的五官邪气非常,黑发黑眼,偏偏那极夜一般漆黑的发中,竟还隐约编织着几缕金色光泽;但这非但没有中和一点他身上的“恶意”,反而让人更加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畏惧感。男人几乎掩藏不了他的身份,任谁看见他,都会笃定男人是从缝隙那头侵略而来的魔物。不过恢复了大半修为的谈棠,也的确没有再遮掩自己身份的意思。他手中缓缓飘散着一团淡粉色的雾气,不待雾气汇聚成形,谈棠便收拢手掌将其压散了。“能被夺走的情感,算什么喜欢呢。”谈棠微侧首,望着那团雾气消失的地方,声音极低地道。他面上神情倒还十分平静,掸了掸手心,像是抖掉什么脏东西般。只是不管谈棠表现得多么轻松写意,运筹帷幄,心中都是极恼怒的。从别之医升任为“别少主”起,谈棠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等了许久都等不到那个人了。事情超脱掌握的感觉无疑很糟糕,像是心头有一块失控了,在身躯中崩腾。谈棠顷刻间紧张起来,不住地咒骂,他却弄不清这样暴躁的缘由是为了什么——那个胆寒囚禁大天魔为禁脔的少年失去了一切,他不应当落井下石、施以嘲笑的吗?这是属于天魔的劣根性。但谈棠发现自己升腾起的并非报复欲,也并不想蛮横地引诱那个少年堕魔,他只想好好地抱住他,温柔地亲吻他——他心疼谢虚。谈棠“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被自己rou麻的。但天魔向来任性,他们本身所代表的便是欲求,就是活了万万年、亿万年,唯一学不会的便为“克制”。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欲念”,这同样属于天魔统筹的范围,因此谈棠并不担心找不到谢虚,他只是决心在离开之前,给别无欲留下一点小礼物——他身处高点,自然能闻见那个新生的、可爱的后辈不知掩盖的天魔气息。并且这个后辈虽然莽撞,却也十分有野心地将魔种遍布撒满了极欲宗,只待心念间,便可催生魔种发芽。唯独因实力不够,或是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并不将触手探向那些元婴以上的修士,而谈棠相信,凭借自己送给别无欲的礼物,已经足够他抓住时机了。至于那个不知道是被天魔吞噬了神魂,还是反过来吞噬了天魔的新生小天魔,是不是熟悉的面孔,这一点谈棠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除了谢虚外的人类皮囊,好似都长得一模一样。……纵是风声把控得再严,极欲宗的小宗主换了个人做这种事,总是瞒不住的。哪怕那是四大宗之一的极欲宗呢,也拦不住其他宗门吃瓜看热闹的心啊,尤其是从前的谢小宗主被宠得人尽皆知,经历了这种变数,不可谓一念成仙一念堕魔。修真界中最热门的话本都拿别之医的经历来编故事了——什么出身小世界的别某某,因为天赋卓绝却身家贫寒被小宗门防备,被未婚妻退亲,被堂兄弟欺凌,最终意外被追杀卷进了大世界中,从一代扫地杂役,经过努力修炼(以及主要是认了个宗主爹),从此修为一代人上人。而谢虚这个前小宗主地位便稍显尴尬了。谨慎一点的,也就将谢虚此人的存在抹去了;胆大一些的,便将谢虚写成话本里的反派,百般欺凌折磨主角,最后发现自己是只假凤凰。谢虚也就机缘巧合下看到,顿时惊为天人,觉得这本子写得很合理,要不是气运之子是白子浮而不是别之医,他都觉得剧情就该是这么发展的。可惜这种勘破位面本质的话本也不是受所有人欢迎的,至少此时长生门中的一些女修,已经气得和自己的手帕交砸本子了。“胡说八道!”女修涨得脸通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谢小宗主分明为天人之资、俊美无俦,是顶顶好看的人,修真界里都出了名的美人,哪里像这书里写的这般、这般……”她又冒不出污言秽语,急得跺脚。旁边的女孩子都笑她:“话本吗,乱写的,何况这指的也不一定是谢小宗主啊。”女修还是气不顺:“你们不知道,我是见过谢小宗主的……”她身后,肤色微黑面容俊美的男修与那位极神秘的前辈正好路过。因李裘谦是真正从外门弟子摸爬滚打上来的,又开朗爱笑,脾气极好(?),这些刚入宗的外门弟子都不怎么怕他,便刻意逗那女修:“你这话说的,那李师兄与谢小宗主哪个更好看些?”女修想也不想地答:“当然是谢小宗主了!”李师兄虽然也生得英俊,但总归是太粗犷了些,恐怕想要他做爹的都比做双生道侣的要多。这次众人是真正哄笑成一团。那女修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猛地转身,才发现李师兄就站在自己身后。这下子脸更红了,说不清是羞得还是吓得,声若蚊蚋:“李、李师兄,我方才……”哪成想李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