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说好成为彼此的宿敌呢[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着。”

暖融融的书房里,罗余正拈着手中花钗出神。

秦见越推门进来的声音下了他一跳,花钗啪地落在桌面,他赶紧将它捡起来,细细查看有无损坏。

“你真的不见见宿殃?”秦见越随意坐在桌角,低头看向难得神情恍惚的罗余。

罗余不说话,秦见越笑着继续道:“我刚才见到他的模样,可以确定,他的生母应当是瑾儿无误。他虽是宿怀竹的儿子,却也是你的……”

“他可不是我什么人。”罗余淡淡瞥了秦见越一眼,道,“我了解瑾儿的性子,当年的事虽然有诸多疑点,但瑾儿喜欢的并不是宿怀竹。她是被宿怀竹强行掳去魔教的,以她的性情,断不会自愿为宿怀竹生子。”

说着,他看向手中花钗,低声道:“更何况,瑾儿已经走了。依时间推断,应是在生下宿殃之后不久。想必,瑾儿也不曾盼望这个孩子降生。如今,我又何必出手救他?”

秦见越笑道:“作为一个医者,你的心还真是硬冷。”

罗余嗤了一声:“我可从不自诩为医者。研究草药医术,不过是兴趣使然,下山行医,也是为了生存……至于悬壶济世,我若真的有济世之心,又怎会一直藏在这玉琼峰上?”

秦见越又笑了一声,道:“你没有治病救人的济世之心,但曾经做过的承诺,是该做到的吧?”

这话问得奇怪,罗余抬眼看向秦见越,疑惑道:“什么承诺?”

秦见越将手中玉坠放在桌上,笑道:“当年顾若海助你躲避鬼帐王庭搜寻,藏匿行踪,你曾许他一个承诺,还记得吧?”

罗余的目光落在那颗玉坠上,双拳渐渐攥紧,牙关也死死咬着。

忽然,他忍无可忍似的豁然起身,一掌狠狠拍在桌面,怒道:“他宿怀竹哪里来的这么大脸!竟然让海哥将这玉坠用在宿殃身上?!”

秦见越赶紧上前劝慰:“别气。宿殃既然拿得到这颗玉坠,那定是顾若海亲手给他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生气!”罗余怒不可遏,“当年在小玉楼,海哥与他如胶似漆,感情甚笃,令多少人艳羡,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后来呢?海哥为了同他闯荡江湖,不惜顶撞父亲,叛逆逃家……结果却换来他那等背叛!”

话中的“他”说的是谁,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罗余越说越气,咬牙道:“如今他儿子病了,倒要找海哥要玉坠做信物,简直不可理喻!若是我,定要捉了宿殃,逼他来认罪道歉,他要是不来,便让他父债子偿!”

秦见越失笑,伸手拍了拍罗余的肩膀,道:“你啊,只要与行医无关,性子就还是这般急躁。我知道你当年与他们关系要好,就更无法接受宿怀竹的背叛。但……那毕竟已是陈年旧怨,他们与瑾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被宿怀竹刻意隐藏,讳莫如深。”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实在不该因为与宿怀竹的旧怨,迁怒无辜小辈。”

“你为什么一直劝我见他?”罗余斜睨着秦见越,问,“你可很少这样反对我。”

秦见越劝道:“无论如何,宿殃毕竟是你的亲外甥。血浓于水,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没有救治瑾儿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罗余沉默了。

秦见越道:“我方才以内力向宿殃施压,他应对得有些吃力,不像小玉楼出师之人该有的样子。而且,据我判断,他或许受了不轻的内伤。你……真的不愿救他?”

又是一阵长久的默然,罗余坐回书桌后的椅子里,抬手扶额,无力道:“我再想想……你把这玉坠还回去吧,我给海哥的承诺,不想让他用在无关的人身上。”

秦见越拾起那颗玉坠,沉吟片刻,说:“其实,或许也不算无关。”

罗余疑惑:“怎么说?”

秦见越道:“陪同宿殃前来求医的,还有顾若海的儿子,顾非敌。我观他两人的神情举止,颇为亲密,一如当年……小玉楼中的宿怀竹与顾若海。”

“啧。”罗余皱眉,烦躁道,“宿怀竹背叛了海哥不够,竟还教唆他儿子去祸害海哥的孩子?!”

秦见越无奈:“阿瑜——”

罗余烦闷地抓了把头发,说:“你先将玉坠还回去,我再想想……再想想……”

秦见越不好再说什么,又拍了拍罗余的肩膀,拿着玉坠走出书房。

院外,宿殃与顾非敌没有想到,等待许久之后得到的答案,竟依旧是不愿相见。

秦见越将玉坠还回,视线在宿殃与顾非敌交握的手上扫了一下,又看向宿殃的双眼。

宿殃不太敢和长辈对视,立刻垂下眼睫,有些忐忑。顾非敌捏了捏他的手,宿殃收紧指尖,眉宇间神色稍轻松了些。

秦见越笑道:“你与我想象的倒完全不同。”

宿殃不知该回答什么,扭头看顾非敌。

顾非敌道:“世人对他多有误会,宿殃他……其实并不是江湖传闻中那样。”

秦见越闻言挑了一下眉梢,看向顾非敌,道,“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看出对方似有松动,顾非敌问:“不知我们该如何做,才可以见到罗神医?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秦见越道:“我个人觉得,他其实已经在动摇,只是还有些心结未解。他与你二人的长辈皆有旧,你们若是能让他看到你们的诚意……和情谊,或许他会念及旧事,心软一些。”

顾非敌与宿殃对视一眼,冲秦见越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

话音落,顾非敌一整衣袍,无比平静且郑重地,在院门前冰冷的石板上跪了下来。

☆、第78章为何不怕死

顾非敌这一跪,秦见越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把宿殃吓了一跳。

他赶紧伸手拽住顾非敌的胳膊,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对现代人而言,以跪姿恳求别人,简直是对尊严的磨灭。宿殃至今不曾如此卑微地跪着求别人什么,自然也看不下去顾非敌为他牺牲至此。

以他的想法,要是那罗余铁了心不给他除蛊,那他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苦苦哀求……只要有半凋红在,他还能将那血蛊压制数十年,足以在这个世界与顾非敌执手偕老。

然而,宿殃毕竟不知道,他的寒症与沉眠已经让顾非敌怕了。

那发自内心、深入骨髓的恐惧,让顾非敌甘愿抛弃一切,为他求来任何能够抓得住的生机。

宿殃不知道,所以他一时无法接受。

他拽着顾非敌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道:“我们就是来求他除……治个病而已,而且这病还不一定会死人,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受这种辱……”

“无妨。”顾非敌安抚地拍拍宿殃的手背,“这并非惩罚,也并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