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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一团很奇妙的想法。如果老崔偷腥被他的那些爱宠抓jian在床,他肯定风sao慵懒的起身,然后旁边自有清秀的小厮或者美艳的侍女捧过来丝袍为他披在身上,而他那些正当宠爱的人们,必定低着头,看见也得当做看不见,忍的了要忍,忍不了的咬碎了银牙也要忍。要是我爹偷腥,哦,不,他可不会偷腥,他都是光明正大的宠幸,我娘是他的小老婆,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发飙,整个后宫有资格发火的只有那个自从生下文湛我爹就不再睡她的那个裴皇后了。不过我看以她那比我娘聪明很多的脑壳,她也不会发火,而且还会无比贤淑的吩咐御膳房炖煮补腰子的补品,双手捧着一脸虔诚的让我爹喝。似乎我爹在后宫鬼混本身不是为了尽享艳福无边,而是为了万民福祉,为了我大郑的社稷江山。我呢?现在我该怎么做?忽然,我伸手一捂胸口,一股尖锐的疼痛从那里狠狠剐过,似乎已经把血rou刷成了齑粉。不知道,当初文湛看到我和小莲在床上鬼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我曾经让他如此难过。此时,一股难以承受的痛楚惊涛骇浪一般,苦的我无法承受。我安静的屏住呼吸,后退了一步,再一步,安静的退出了那个院子,等到人已经站在竹门之外,我才微微缓了一口气,然而痉挛一般的疼痛并没有好转,我虚弱的似乎倒在地上可以去见阎王了。我弯下腰,一手撑住膝盖,一手攥住胸口,额头间的钻疼一阵一阵的,就在我似乎一只脚已经踏进黄泉路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我猝然扭头,只看见柳丛容用一种看到厉鬼一般的扭曲神情直愣愣的杵在我身后!这是非常诡异的面对面。我的身后是文湛和一个少女颠鸾倒凤,他雄风不减,那个少女被他摆弄的欲仙欲死;而我的面前是文湛最宠信的人,面容扭曲的瞪着我;四周似乎还飘荡着风过竹林,雨打芭蕉,承欢时娇喘连连的声音,……而我和他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诶,要说文湛也不对。整个大正宫就我爹和他两个带把的,剩下的不是女人就是太监,就没有一个能做一场欢喜局的。这两年柳丛容也渐渐大了,每天听着看着这些风月之事又不能亲身cao练,简直是这个尘世最寂寞如雪的一个啊!“大……大……大殿下??!——”他好像要叫,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抻着他的脖子,把他扭走了。毓正宫正殿。我把柳丛容扯到了东宫正殿,我坐在这边的木椅上,他在那边杵着,我想起来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而且我和柳芽的之间的气氛太诡异了,诡异到似乎连毓正宫雕刻着蔓藤莲花的殿顶都要压下来的地步,所以我对他说,“行了柳芽,别像个木头似的杵着了。去,给我煮碗面条,吃完了我还要到西苑见皇上。”他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他刚才情急叫我‘大殿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真慌了。这个家伙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论情分,他和文湛没有和我亲,不过这家伙像个狗熊,掰棒子是掰了一个扔一个,估计他和文湛之间的主仆情深,早把我扔到爪哇国去了。要指望他为我瞒住文湛,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事,不过要是让他别惹轩然大波,这倒是有几分可行。“大殿下。”柳丛容迟疑着,像蚊子哼哼一般小声说,“那是桓侯姜家的女儿……这,是皇后的意思。”这个桓侯姜氏跟老三的丈母爹文王世家可不一样,文王世家地位尊贵,两手空空,可是这个桓侯老姜可是镇守京畿重地的地头蛇,有军权。用了人家的军队,还要再睡人家的女孩儿吗?这都他娘的是什嘛事?!还有那个油里没她,盐里没她的皇后娘娘,不在她正宫贤惠的呆着,想着法子勾引她自家的汉子(就是我爹),跑到这里起哄架秧子做什嘛?太子妃是杜家的闺女,皇后不敢让太子睡,太子不愿意睡,所以皇后那娘们就搞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过来凑数?那个姜家的小姑娘才多大,还不到十五!她们这么个搞法,也不怕出门啃狗屎,遭雷劈!……不过……也许,她和文湛才般配。是个女孩儿,花一样的年纪,初经人事,娇弱不堪,惹人怜爱。宠爱她,不会让文湛的万劫不复。整个雍京玉砌楼阁,诡谲重重,弹指间百千浩劫;这里的人轻弃信义,权谋诡诈,云翻雨覆,苛刻凉薄,尽人皆机心。这样的人间地狱,些微行差踏错,换来的不定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顺波逐流还都需要战战兢兢,那逆势而为岂不是割rou饲鹰犬?我们之间的感情原本就是一场劫难,在所有人粉身碎骨之前,悬崖勒马才是正途。我看着毓正宫外面蓝汪汪的天,叹了口气。这个尘世,竟然是如此的寂寞如雪啊!我冲着柳丛容招了招手,把他唤到我跟前,我说,“成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又不是第一天进宫,这样的事情算不了什么大事。还有如果你的肚子能盛点事,你也别跑到太子面前嚼舌头。我说真的,你快给我弄点吃的,吃完了我还要跑到西苑那里,我爹喊我过去吃饭。他最近练功练的实在太用力,每天吃素,我受不了,我想先在这里垫吧点rou菜,再过去陪他老人家啃萝卜。”柳丛容亲自下厨给我煮了一碗面条,清澈的鸡汤上还飘荡着七粒青翠的葱花。我吞了面,又灌了一壶茶,这才从毓正宫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我本来要到西苑找我爹问问老三成亲的事,谁想到一到天街,离走到西苑就还剩吃一碗饭的功夫,就看见忽然一坨人身穿绯蓝色缇骑锦袍,五颜六色的让人眼花缭乱,从我面前飞奔而过!我差点没有躲闪利落,还被扯落了腰间挂着的一个鼻烟壶。我吓得连忙躲在一旁,还喃喃自语,“干嘛!干嘛!做什么跑的跟一群饿死鬼似的,赶着去抢凉浆水饭。”此时跑过来一个人,我抬眼一看,嘿,认识!正是我舅舅出事那天送我回家的北镇抚司的副指挥使,杨一沫。我扯着脖子一喊,“老杨,老杨,快歇歇,看你跑的汗都出来了,像个水鸭子。”杨一沫一愣,果然停了下来,像是要躲开我,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谁想着我一把揪住他,死活不撒手了,他这才没辙没辙的,让他跟着他一起到司礼监,一进院门,我只看见一群密探戳在这里,一个一个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院子中央的花坛子,上面一字排开七个木盒子,每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