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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清楚。“我娘说的。她说舅舅给她捎信,说是外公的意思,想让你娶杜小姐,他说的,你好像已经把她弄到手了。他们要是都知道了,那么整个大正宫,整个雍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你崔碧城把太子妃给睡了。”“太子绝对不会要别人的女人,甚至连谣言都不能有,不然你这个jian夫的名声要是坐实了,太子那一关,你就过不去。”崔碧城把紫砂壶一把拍在木桌上,木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蹦三蹦!“这是有人想灭我们崔家!其心可诛!其心可诛!”“你嚷什么?!”我头一疼,眼睛一花,双腿一软,扑腾就倒地了。崔碧城放下他的紫砂,过来拽着我,“小祖宗,小祖宗!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病,你要是一撒手,这事就更难做了。我一个人可不扛这个麻烦。”我被他晃得快要散架了,我一把推开他,就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喘气,崔碧城连忙把我扯起来,塞到木椅上,然后把他的紫砂壶凑到我嘴边,硬是给我灌了一大口凤凰单纵,我这才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你抗,你一个人抗的住嘛你。”我缓了口气,这才问,“你说,到底是谁不想杜明鹤嫁给太子?”崔碧城一撇嘴,“这样想的人太多了。不说别人,单说他杜家就不想结这门亲。杜小姐原先是有婚约的,你知道她聘给什么人了吗?”我摇头。崔碧城说,“是孔尚宁。”“谁?”“曲阜孔家,诶,就是这一代衍圣公,孔尚宁!”我问,“孔尚宁不是有老婆吗?杜家小姐给人家做小?”崔碧城说,“不是做小,是续弦。”我点头,“这就是了,杜老头还是老谋深算啊。那是孔家,是至圣先师孔子的后人。”“自我华夏三代以来,上千余年,改朝换代,兵灾天祸,什么都变,今日王侯将相,他日贩夫走卒。都说是君子福泽,五世而斩,这世上就没有不变的豪族,只除了他曲阜孔家。只要世上还有读书人,就没有人敢动孔家。”“嫁给太子有什么好?今日荣显,他日的皇后,不过也有可能是刀下冤魂,冷宫艳鬼。”“这么说来,似乎就是做小,也比嫁给文湛好些。”崔碧城看了我一眼,“对!再说,杜家可是三殿下的人。他们要是把闺女给了太子,那杜家的势力可就要分出一半给太子了,那些原先誓死追随的人恐怕有很多人就要开始作壁上观。到时候三殿下想做事,攒不够人,就是哭鼻子都不管用了。”我摆了摆手,“我对老三还有太子的事情都不感兴趣。现在是你的事最麻烦。他们不想杜家和太子结亲,还要把你拖下水,顺便把我也落下水痛打一番,实在可恶!”“表哥,你看,关键时候还是能看出来,我和你最亲了吧。”崔碧城忽然嫌恶的看着我,“你又想做什么?昨天夜里我可看到你给我扯的那块缂丝了,太小了,比针孔大不了多少。就这玩意,你还坑了我一万六千两,你又想干嘛?”“表哥,你和我不一样,我的名字可是刻在皇室玉碟上的,我是堂堂的亲王。大郑律法,亲王,如果没有通敌谋逆实情,就是贪贿大罪,大理寺、都察院也只有参奏之权,并无处置之权。”我继续说,“可你不一样,表哥,你是草民,又涉嫌沾污太子妃,如果谁把你弄到缇骑的诏狱里面,就是随便谁动个手指头也能碰伤了你。”崔碧城一拍桌子,“一口价,多少钱?”“二十万!”我说,“你给我把太子那二十万两的债还了,我给你摆平这件破事!”“十万!”“不成,这不带还价的。不瞒你说,我对和太子扯皮这个事腻歪透了。你给我二十万,让我把钱还了,我保证你清白的跟个花骨朵一样,谁也甭想往你身上泼脏水。”崔碧城一咬牙,一点头,“成交!银票明儿一早就送到。不过,你到底想怎么办?”我想了想,手指点点桌子说,“要想说清楚这个事,就得找一个人。”“谁?”“裴檀。”第七卷崔碧城的风波第30章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头疼。疼了多半天。崔碧城去他雍京总号找大掌柜去了。我在裴檀的家中守株待兔。如果说这个尘世还有人真心待太子的人,我想,就只剩下裴檀了。他是皇后的侄子,文湛的亲表哥,太子嫡系中的嫡系。就是把他自己卖了,他也卖不了太子。征渊侯裴檀,已故内阁首辅裴东岳的独子。自从裴东岳被我爹气死(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后,他和他那个寡妇娘在裴家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先是他长房大伯娶小姨太,嫌自己的院落不够宽敞,就硬是逼着裴檀的寡妇娘把自家的山墙拆了,向后退六十尺再修一个矮的,然后这个大伯给了他们孤儿寡母一百两银子算是意思意思。紧接着裴檀他四叔看上了裴檀他娘,就到处胡说,他说自己从小就和长兄裴东岳亲厚,又对嫂子爱不释手,如今裴东岳撒手人寰,照顾寡嫂幼侄就应该是他应尽的孝道。他的孝道似乎尽的也不是很顺利,一次他酒后想要逼jian寡嫂,不幸被裴檀手持一把小片刀给阉了,从此胡须褪尽,白净面皮,一张老婆嘴。裴四叔每天哭天抢地的,不做正事,就想自杀。裴东岳是神童出身,二十岁的状元,三十六岁的内阁首辅大臣。他儿子裴檀也很牛,裴檀阉裴四叔的时候正是他殿试夺探花的时候,于是,一个堂堂的两榜进士的裴檀就去丝路从军去了。说是弃笔从戎,实际上是流放外加避难。他走的时候把他娘也带走了。后来,裴檀大军肃清东海的时候,他娘死在宁海县,据说是吃多了生海蛎子,又水土不服,还有思念亡夫,外加看见裴檀能顶门立户了,于是安心的一闭眼,过奈何桥找他的死鬼丈夫去了。这都是陈年旧事。我认识裴檀的时候,他还没有踏平高昌,他正在近卫军做总督。为人和气,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如今裴府今夕不同往日。裴家二门的大匾,由‘耕读世家’换成了‘厚德载物’,和翠微殿的那个‘上善若水’正好配成一对儿木鸳鸯。我来的时候不赶巧。据说裴檀不在,这家伙架鹰逐犬,出城打猎去了。我看了看外面热死人的三伏天,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子,坐在侯府正堂的大椅上,翘着脚,用三只手指掐着碗边喝茶,等裴檀。日晷映着日头一点一点西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裴府正堂,已经吃了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