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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切故事的开始,可故事的开始却又不是在这里。因为,原先的巷子早已被现代化建设所取代,而如今这个叫做“白舫巷”的地方,也即将面临拆迁的命运。这里并非剧组所要取景的地方。之所以叫宁浮思过来,按照唐桢的话说,一来为了让他们拉进些许年代感,二来顺便让他们提前培养下熟悉感。没错,今天他就要和那个未知的搭档见面了。宁浮思倒也不觉得意外,提前培养熟悉感,提前磨合,能够为之后的拍摄节省不少时间,也会减少一些因陌生而造成的不必要尴尬,特别是这种同性题材的剧本。这一刻的宁浮思,只是单纯这么想着,只可惜这个想法却没能坚持多久,亦不知很多时候,未来并非是他所能揣测的两个字。“白舫巷”三字是刻在一块半人高的破石头上,这块石头布满青苔以及各种看不清何物的涂鸦。许是岁月久远,刻上去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从石头上只能隐约看见“日舟共”三个字,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巷子名,打死也辨不出那三字来。他拖着一个24寸的银灰行李箱,站在巷子口,举起手机朝眼前的这块石头咔嚓拍了张照。转了个身,又对着空巷子来了一张。放下手机抬头,一眼望去,巷子中的路面上布满灰色砂砾,两侧的瓦房看得出都上了年纪,处处透漏着沧桑和衰败,俨然像是垂暮的老人。墙面上四处是小孩子的刻字涂画,左手边那颗大榕树下的水泥地上,现在还画着小孩子玩耍的方格子,这种跳格子的游戏宁浮思记得他小的时候也是玩过的。他抬头四处望了望,没见到什么人影,便拉上行李箱,朝巷子中深入。巷子不宽,目测一米半左右,走到上面,才知道脚下的路是由石板铺成,只是被砂砾给掩藏了面目。行李箱的轮子在清静的巷子中滚动,发出刺耳的噪音。未免打扰到两侧的住户,宁浮思正考虑是否改拉为提的时候,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回荡在空寂古朴的巷子中,有种岁月的撕裂感。宁浮思掏出手机一看,是林思婕。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林思婕关切的声音:“四崽,找到了吗?”宁浮思笑了声:“找到了。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迷路了不成?”他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朝前,照着脑海里的门牌号左右查找。林思婕听到宁浮思的话,像听笑话一般呵呵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些人时不时的,连自己的车都找不到……”“那是车库里面没办法导航,但路面上都可以导航,傻子才会迷路吧。”宁浮思回得理直气壮。巷子不长,这会儿已经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后刚过的原因,路上都没有行人,只有拖动行李箱的轮子滚动声以及他带着微喘的说话声。“呵呵,”对面又传来林思婕不屑的声音,“也不知道去年年底是谁半夜在大马路上迷了路。”宁浮思终于心虚了一瞬:“那不一样,那次是喝了酒,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是正常。”“好吧,你长得好看,所以你说的有理!”林思婕站在办公室外看了眼时间,突然想到他还生着病的事,便对着电话匆匆问道:“快上课了我不和你贫,照顾好自己啊崽!你这大病未愈的人,药都带了没?”“带了,全都带了,快去吧,祖国花朵们还等着你摧残。”相对比其他的关系,两个人平常的交流更像是兄妹……姐弟两。“带了就好,那回头再联系,挂了。”四月八号,刚过清明节假期,天气不冷也不热,却有点闷潮。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已经过了十多天还没完全好。刚开始断断续续发了几天烧,后来挂了一天的水总算不再反复发热。宁浮思已经有两年没生过病了,连小感冒都没有,大概是病毒积累太久了,才会因为淋场雨就集体爆发。不过在仓库里养了十天,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自从接到唐导消息,得知要过来这边后,他每天跑步挥汗,只盼早点痊愈了,以免传染到未来搭档。希望别传染到别人,他又默默念了一遍。按照两边门牌号排列规律,宁浮思知道他要找的那户定是藏在巷子深处了。往前再走上一段路,宁浮思隐约闻到一阵酒香,越往里走,这股香气便越浓。闻着这股味,让宁浮思稍许安心,不是空巷。幸好,有人住。直到离巷子尽头不远的地方,他才停住了脚。看着眼前灰扑的木门和砖墙,宁浮思有点眩晕,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吃了药后又赶了一早上的路,纯粹的病中症状。他放下行李箱,取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带锈大锁。双手推开木门,入眼是一个小院子。院子的左侧有一棵比院墙高上不少的桂花树,树边上是一口井。宁浮思提过行李走进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除门口放了张矮竹凳和一张木椅,以及墙上挂的一些编织物外,院里头空荡荡的没有其他杂物。不过还好,还好,这打眼一看倒都挺干净的。宁浮思揉了揉太阳xue,他想起前些天唐导在电话里似乎是说过,他会提前叫人过来收拾。正在此时,手机响起来信的叮咚声。宁浮思的微信列表里没几个人,如今会联系他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划开手机,是刘毅。短短三字没头没尾的“怎么样?”“房舍虽旧,胜在整洁。”宁浮思敲下这八个字发送出去后,便收起手机,继续往前。推开房门,是客厅,客厅中放着餐桌,长木凳,还有一张不算旧的棕皮沙发。沙发靠着墙,墙上挂着一副半人高的画,不是山水画而是一副带着岁月痕迹的人像。这副画像估计挂了不少年头,微微泛黄,上面的彩印和天安门广场上看到的那副相差不大。宁浮思粗略环视了一圈,方方正正的两居室,客厅大门正对着两间紧挨着的卧室,卫生间和厨房相邻分布在右侧。他放下行李,里里外外逛了一圈,两间卧室一般格局,除了主卧稍大了点,窗户也宽了点,其他的倒没什么差别,就连里边的床榻被褥桌椅也是一般无二,还真是半点区别对待的痕迹都没有。他累得够呛,将行李提进靠卫生间的次卧,倒头就往床上躺。可眼睛刚一闭上,便听到院外敲门声响。第11章那天在电话里他问过唐桢,可对方并没有正面回他,而是笑笑地说了句“等过两天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并且在挂电话前又补了句:“放心,他也是个好相处的孩子,不会耍大牌。”宁浮思原本是出于好奇以及某种说不清的畏惧,随口一问,毕竟他已经太久没有和旁人接触了。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