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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又呈给我什么。这样的上位者厚道可靠,毫无疑问,势必是被下属和追随者推崇的。而傅芝钟对刘蝉也向来分明。当初傅芝钟接刘蝉进傅府前,便是与刘蝉说清楚了的。他说,他会给刘蝉优渥的生活,给刘蝉他能给的荣华和富贵。与此同时,刘蝉需给他自己全身心的信任与忠诚。刘蝉说好。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傅芝钟的手心里,说得毫不犹豫。现在,不论是傅芝钟还是刘蝉,他们都做到了当初彼此说的话。用完餐,傅芝钟便要乘车走了。刘蝉照旧挽着他,陪他慢慢走出庭院。路上,傅芝钟又提了请大夫来给刘蝉配药方的事情。他说他已经安排下去了,就是明后两日大夫便登门来访。刘蝉倒没想到这么快,“明后两日就来——就不再过几日?”他问。傅芝钟扭头看了看刘蝉,他知道刘蝉是心里厌恶那些滋品补品,就想着磨磨蹭蹭将此事拖延下去。这也一贯是刘蝉应付自己不愿面对之事的做法。“身子的事如何能拖沓?”傅芝钟反问道。刘蝉瘪瘪嘴,晃了晃傅芝钟的胳膊,嘴中狡辩,“我哪里有拖沓的——我就是不想吃那些汤啊水啊粥啊的,这些个料理腥味大得人受不了嘛,傅爷——”这一点傅芝钟无法。他毕竟不是医者,不是专业从事医术的人,那些大夫给刘蝉开的三餐食补,傅芝钟也不好左右。可刘蝉却又是真切地反感油腥rou味儿。今早端上来一份煎蛋,油不算多,只蛋的味儿过重了,傅芝钟都观刘蝉盯着那蛋面色不好。蛋撤下去了,刘蝉都食了好几口爽口的腌黄瓜才缓来。“听话,小蝉。”傅芝钟只能点点刘蝉的额头,“听大夫的话。”他说。刘蝉感受到傅芝钟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按了一下。春天以后,傅芝钟换下了冬时的硬皮革手套,戴上了更为轻薄的软皮革,刘蝉遭他戳了额头,也无甚痛感。“好嘛,我晓得了,傅爷。”刘蝉见自己撒娇无果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来。待大夫来了再说罢,刘蝉心想,反正到时傅爷不在跟前,他和那大夫说道说道自己不喜食补什么,那大夫多半都不敢驳他。问题也不大。刘蝉在心中计划得好。送了傅芝钟上车,刘蝉漫步回自己的院子里。那锦盒玉如意,刘蝉昨日便叫秋狸收起了。本来他是想将此物放在自己小库的。可想了想,刘蝉又觉得不好。小库里的东西太多了,玉如意放进去若是落了灰,还不得叫刘蝉心痛死。于是,刘蝉便吩咐秋狸,将锦盒置进自己床头柜。每日入睡前可看最后一眼,每日清醒后第一眼便又可看见,如此,刘蝉心里要踏实许多。“我今日不想吃柿子,”刘蝉卧到自己都贵妃椅上,看着盘子里剥好都柿子,兴致缺缺。“你拿去给下面都那些丫头仆役分了吧。”刘蝉甩甩手,叫秋狸端走。秋狸得令,立刻便将桌上一盘柿子端给旁边守着的小丫鬟,打发小丫鬟去做这件事。小丫鬟捧着一碟柿子,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后,厅里只剩刘蝉和秋狸主仆二人。“太太,可是有什么心事了?”秋狸弓下腰,在刘蝉身侧轻声细语地问。刘蝉瞟了秋狸一眼,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他满脸懒怠,“为何这么说?”秋狸行了行礼,答道,“自然是奴婢斗胆揣测。”她说,“平素先生辞别,太太也总是恹恹不乐。可今日不知怎的,奴婢观太太双目一直飘忽不定,似愁非愁,神色倦怠得厉害,瞧着就让人揪心。奴婢以为,太太不仅是在先生别后不乐,这心里——似乎还积了些郁气。”刘蝉拂了拂手,令秋狸起身。“你的眼皮子一贯厉害。”刘蝉把脸略撇向一边,双眼半阖,肘撑榻上,一派漫不经心。秋狸笑笑,凑上前去,“那太太可与奴婢说道说道?也好让奴婢看看,能不能为太太分忧一二。”刘蝉抬眼,望向秋狸。要说刘蝉心中有何郁气,刘蝉也道不清楚。他只感觉一种无名失落,正在自己的心头浩荡蔓开。这样的失落,是一种求而不得,又不能宣之于口的失落。事实上它早早便存在,不过是前日忽而猛烈,让刘蝉有点儿招架不住。刘蝉不能在傅芝钟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感情,于是一直压制着,到这会儿自己独处了,才稍稍释出。于是,刘蝉移开视线,他明了,自己不能与旁人说这些心思。尤其是秋狸,他与秋狸说这些事,无异于是通过秋狸这传话筒告诉了傅爷。刘蝉随口轻巧道,“我无甚么事,不过是会想起早年的事情,心里总有些落落罢了。”秋狸不疑有它,她一边给刘蝉倒着温茶,一边宽慰,“还请太太莫要神伤太过,对身子不好。过去的事情,且叫它过去罢!”刘蝉改躺为坐,伸手去执茶杯。这番秋狸泡的是白茶,茶水清透,颜色偏黄,与琥珀相近。刘蝉凑近,嗅了嗅茶息,白茶的味道清新,不浓不淡,是恰到好处的茶。“我自然是知道这些。”刘蝉将茶盖拎开,浅抿了口茶水,“这时间、往事,便如壶中茶水,倾出了一半浓茶,再添一半滚水,剩下的苦涩寡淡,却也足以回味。”秋狸笑道,“那奴婢待会儿定要给太太多添些滚水,把那苦味儿都冲淡才好。”刘蝉眼眸向上,半嗔半笑地瞪了秋狸一眼,“你就是会说话。”说完后,刘蝉把手中的茶杯放好,又重新侧躺回贵妃椅。“自我进府,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刘蝉问。秋狸答,“已是五年有半了,太太。”刘蝉垂下眼。自他十七岁由傅芝钟接到府中,到现如今,都已是五个春秋了。“你可还记得初见我时,我是什么模样?”刘蝉仰起脸,看向秋狸问。秋狸俯身与躺着的刘蝉持平,不让刘蝉这般仰望,“那自然是记得的。”秋狸说,“太太初来乍到时,虽身形单薄,步行一二步便累得喘气。但那五官、那身姿,当真是美人的态,骨rou与皮相,无一不妍丽,叫人只一眼,便难忘。”秋狸说得也确实是实话。十七岁的刘蝉还略有些青涩,他自小便长于灯笼大院里,虽是男子,却偏偏男生女貌,又有着女子的娇柔姿态,他身上有着别样的风情。秋狸起初接到傅芝钟的命令还不解,为何傅芝钟要大材小用,要调她来做刘蝉的大丫鬟,说心中有不服,那是定然的。毕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