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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自己的猫爪时,看着确实是人摸人样的。“夫人,这是您的猫吗!”立知秋一来就蹲到刘菊方跟前,拿脸凑近刘菊方。刘菊方被这个突然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它向后缩了缩,对立知秋露出自己的双下巴。座位上的刘蝉没有反驳立知秋的那声‘夫人’,他像是没听出这称谓有什么不对似的,含笑作答,“对,它叫刘菊方,立先生唤它菊方就好,今年恰巧是七岁了,性子活泼。”立知秋闻言咂摸咂摸,“它居然还与夫人同姓!”“那是自然,”刘蝉道,他看向刘菊方,“不过喊它全名时也不多。平日我亲近它,就喊它菊方,它闯祸了,才叫它刘菊方。”刘菊方听见刘蝉叫自己的名字,机警地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它转转眼睛,也向刘蝉看去。刘蝉也看着这只面上狐疑的胖猫,自然知道它在想什么。刘蝉嗔了它一眼,和它解释说,“没说你坏话!在和立先生介绍你!”刘菊方甩甩自己的尾巴,这才放下心。它往后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和自己面前的立知秋拉开些距离。刘菊方对眼前立知秋的那张大脸不为所动,它眯着眼睛,揣着自己的爪,团在座位上,表情很是惬意。刘菊方不动,立知秋也不动,他两腿的膝盖曲在胸前,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刘菊方看了半晌。而刘菊方不动如山地眯着眼,任由立知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作为一只成熟的猫,刘菊方晓得自己皮毛顺滑、身体强壮,不论走到何处,都是注定万众瞩目的猫。刘蝉看着下面半蹲的立知秋和沉稳一团的刘菊方,只觉得他们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对峙起来分外好笑。他拍拍身边秋狸的手臂,要秋狸也去看。秋狸看一眼,也笑了。“傅爷还真没说错,”刘蝉对秋狸小声说,“立先生一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菊方。”秋狸笑着,压低声音回道,“回夫人的话,能和菊方相处,那说明立先生着实是有一颗赤子之心。”刘蝉回想了几番自己听闻的有关立知秋的传闻。“那倒也是。”刘蝉挑了一下眉,和秋狸相视一笑。就在刘蝉与秋狸悄声闲聊时,一直蹲着地上的立知秋突然开口,“夫人,你的猫好生胖。”“我方才看了许久,”他扭头望向座位上的刘蝉,很笃定,“我确信这猫不是皮毛蓬松,就是肥胖!”刘菊方猛地睁开自己的猫眼,它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两足兽。院子里的人除了傅芝钟和刘蝉,从来没人敢说刘菊方肥胖。傅芝钟是向来不多言刘菊方什么的,刘蝉大多数时候说它胖得跟个球,也是半开玩笑。而至于那些仆役丫鬟,自然从来不敢说刘菊方胖,都是说的‘敦实’、‘健壮’这样的好词。立知秋摸摸下巴,还仗义执言,“肥胖得不像只猫,倒像是个球。”刘菊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猫耳朵。它不再趴在坐垫上,转而蹲起,高高翘起自己的尾巴。而座位上的刘蝉以手挡嘴,笑出声,“对,菊方是胖了许多,前月有洋医生来看它,都说它不可再胖了。我如今都在控制它的吃食了。”刘菊方闻言大惊失色,猫脸上露出一个备受打击的表情。它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刘蝉不仅不帮它说话,还附和一个外人也说它胖了!刘菊方瞅瞅眼前这个戴着一副小圆眼镜的人,又瞅瞅座位上嘻笑着看向它的刘蝉,忽然它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等等……不对啊,胖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它只是一只猫啊,胖点不是更可爱吗?想通了这一点,刘菊方又陡然放松下来。它揣着手,趴回坐垫里。“咦?”立知秋眨眨眼,“你居然不生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刘菊方,问它,“刚刚你都站起来了,不是应该很生气的吗?怎么又不生气了?”刘菊方眯开一只眼睛,扫了立知秋一眼。它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坏得很,居然喜欢逗猫。而且看刘蝉暗地里给它递过来的眼神,刘菊方知道自己惹不起。于是刘菊方立起来,在立知秋好奇的目光里转了个身,施施然地拿屁股对着立知秋。它对着立知秋甩甩自己蓬松的尾巴,像是挥手,让立知秋赶紧走开一样。看得出来,刘菊方很嫌弃立知秋。坐在上面的刘蝉,略有些担心地看着立知秋和刘菊方。一方面,刘蝉忧心刘菊方不高兴挠了立知秋一爪,叫人挂彩,一方面,他又担忧立知秋玩性大发,去捉弄刘菊方,把刘菊方给弄得不舒服。“立先生,别去逗菊方了,”刘蝉出声,“快来坐下吧,我备了许多零嘴,瞧瞧可有哪有如意的?”他说完,座位旁边的秋狸向周围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机灵的小丫鬟立马迎到立知秋身侧。立知秋却噘起嘴,跟个小孩子一样和刘蝉抱怨,“夫人,我脚麻了,痛死我了!我站不了!”他本身就是个常年不运动的,蹲得久了,大腿连着小腿都酸麻得胀痛。刘蝉哭笑不得地站起来。他明明只比立知秋大了两岁,可是不知为什么,刘蝉却总是不自觉地在立知秋面前有了那些长辈cao的心。他走到立知秋身边,弯下腰问立知秋,“那这该如何是好?是完全无法动弹了吗?”立知秋仰面,一脸委屈地看向着刘蝉。除去面对傅芝钟,刘蝉那双柳叶眼里从不见妍丽之色,此刻他的眼中就是仅有浅浅是担心。立知秋喜欢刘蝉的相貌。他在过去,总是认为人这般动物除了脑袋,无甚有意义的东西。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人虽是人,却是没带着脑子活的——因此,立知秋自小就觉得,这些人大多都无聊得没意义,还不如死了,省得吵吵闹闹,看着就心烦。而这样的想法,从立知秋见到刘蝉,变得彻底。立知秋第一次见刘蝉,是前些年休沐的前一日。他从傅芝钟的车旁路过,无意间瞥了一眼傅爷轿车的车窗——刘蝉就坐在里面,拿着一卷报纸正读。那时,刘蝉似乎还识不全字,立知秋见他拿着报纸,微白的唇轻启,在无声地念报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得很慢。刘蝉两片唇瓣与口中的小舌,都在很努力地描摹每一个字的轮廓。轿车里没有灯,刘蝉坐在阴翳之中,白皙的半张脸庞,就是车里唯一莹莹夺目的光。似乎是感觉到车窗外有谁在注视着自己,刘蝉偏了偏头,看向窗外怔在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