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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机又开始要命地振动起来,我只好仓促刷了牙一把清水抹了脸就跑去开门。周玉莹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人还没进来,发现只有我,便问:“小晏呢?”我本想说他还在洗漱,结果下一秒就看一个清爽的帅哥从楼上走下来。他还换掉了睡衣,再反观我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甚至没来得及用手扒拉两下,身上还穿着上下一套的睡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您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晏朝雨微笑道,“以后来提前告诉我需要什么,我去买就行了。”“哪能再让你去买,阿姨看你们平时应该也没空煲个汤,周末就过来了,是不是吵着你们睡觉了?”“当然没有。”晏朝雨笑得端庄又得体,和他刚才在床上耍赖的模样大相径庭,我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奥斯卡影帝颁奖。我很久没有喝到周玉莹炖的汤了。熟悉的香味飘荡在厨房里,我让晏朝雨坐着就行,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周玉莹却说不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记忆又被拉扯回很多年前。小时候她除了上班,还要打很多份零工,常常顾不上陪我吃饭,只能提前做好饭菜,然后嘱咐我饿了就将菜热了吃。江立国通常打牌就直接不回家吃了,小小的一方餐桌上两碟菜一碗饭,我就开着电视把动画片音量调大,然后安静地吃饭。可小孩再怎么独立懂事,还是会在大人疏忽的时候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那天周玉莹难得在家炖了汤,我踩着有些瘸腿的板凳关掉了火,想要盛一碗喝,可板凳晃悠得让我有些心慌,我平衡感又极差,板凳被踩翻,我失去支撑跌倒在地,碗里满满的热汤洒在了我的手臂上,灼烧的疼痛让我有了一瞬的怔愣。而后则是后知后觉的痛哭。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手臂隐隐作痛。我记不得自己哭了多久,一般小孩子哭的最大原因是想要获得大人的重视从而换取一个拥抱和心疼的眼神,但我只是因为疼。后来不止手臂疼,嗓子也疼。晚上周玉莹回家才看到缩在角落满脸泪痕的我。我已经睡着了。那天我好像在梦里看到了mama的眼泪,醒来她也确实哭了。她不停地跟我道歉,颤着手给我涂药,好像被烫伤的是她。时间抚平伤痛,催促着人往前走。我并不怕痛,只觉得成长太慢。晏朝雨夸周玉莹手艺好,夸得她心花怒放,不停地给他夹着菜,这人面前的碗堆积成了小山,而亲儿子只能自食其力。我看见晏朝雨乖乖把周玉莹夹的菜全部吃完,不像我,有时候她夹来我不爱吃的菜,我都会悄悄留到一边。他在桌下牵我的手,捏着我的手指轻轻地揉,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勾得我心痒,我轻咳一声提醒他赶紧撒手,我妈就坐在对面呢。我神色古怪,而晏朝雨一脸懒散的惬意,周玉莹奇怪地问:“怎么啦?”我缩回手,晏朝雨笑笑:“没事。”我看见周玉莹的眼中一丝惊诧一闪而过。吃完饭她也不让我俩进厨房,收拾了碗筷便开始洗。临走时,周玉莹站在门口,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我,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在即将转身时问:“小夏,这段时间你开心吗?”“开心。”我不加掩饰地说,既是陈述事实,也是为了让她放心。周玉莹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那就好。”她说,你开心就好。高考就算没有考好也没关系。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伸手抱了抱她:“我会尽力的。”第35章高考进入倒计时,何纪捧着课本和笔记抓耳挠腮,我和施可卿都还算淡定,施可卿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没怎么上过补习班,而我有不会的直接问晏朝雨或是自己闷头思考,也用不着花钱再去补习。何少爷就没这么轻松了,直到高考前一晚才从补习里解放出来,说什么也不想看书了。周玉莹害怕我紧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其实我并不觉得紧张,只有快要解脱了的感觉。晏朝雨跟我说他当年高考考数学的时候睡着了,因为题太简单,我心里不平衡,只好掐他的腰泄愤,他亲了亲我作乱的手,“但我语文不好。”难得听他谈自己的短处,我来了兴趣:“你还有不擅长的事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晏朝雨笑着说,“宝贝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会啊?”我说:“除了做饭。”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知道那并非是一种刻意的虚张声势,而是长久以来身居上位的自信。他在厨艺上没什么好辩驳的,道:“每次写作文我都不知道要写什么。”“只能编一些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笑了,“比如帮助老奶奶过马路我就经常写。”一想起少年时期的晏朝雨拿着笔,一脸头疼地盯着作文纸,我就忍不住笑。“你知道我最高的一次作文考了多少分儿吗?”他神神秘秘地问。“多少?”“四十一。”然而作文的满分是六十分。高考那天下着小雨,我想着行李箱里的那把伞,心思微动。晏朝雨很惊讶我还保留着它,我笑着说了声晚上见,和他交换了一个充满牛奶香气的吻便出了门。不要淋雨是他教会我的第一件事。我在考场的座位是靠窗的,楼层不高,隐约能见到在窗台探头的爬山虎,卷曲的须和深绿的叶在微风里摇曳。在所有考生里我大概显得有些过于放松,既没有在考前那几分钟里紧盯着书本和笔记抱最后的佛脚,也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仅仅只是望着窗外等待着老师发试卷。据何纪的回忆,高考的这两天是他睡得最不好的两天,凌晨一点脑子里还飞舞着乱七八糟的公式,白天考试又只好强撑着答题。施可卿吓他这次怕是要名落孙山,明年再战,可何少爷非常不服气,说查成绩的时候等着瞧。考完之后每个班都无一例外地要去聚餐,但我、何纪还有施可卿只打算三个人简单聚聚。施可卿问我心里有底没,我点头。她笑了,少女明媚的一双眼乖巧地弯起来,风吹起她的发丝,平时高高束起的马尾此刻被散在肩头。她说,真好啊江渝夏。大家的梦好像都开始发芽。我们喝了很多酒,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夜色占有了整片天空,我们的青春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在这个夏天画上了句号。何纪已有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