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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了。”他感慨道:“卿可得再辛苦五年。”赵靖宜抱拳低头应是,“臣侄分内之事。”夏景帝闻言哈哈大笑,神态亲和,踱步到赵靖宜身边,一拍肩膀,“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便由内阁草拟,胡奴使团在京城也呆的够久了,该回去了。”赵靖宜垂首敛目恭听。“话说回来,你还真是香馍馍,连胡奴的公主都非你不嫁,瞧,麻烦事不就来了。可奇怪的是太后也不提你的婚事了,朕这赐婚的旨意何时才能发出去?”这对君臣之间不管有多矛盾猜忌之处,但夏景帝对赵靖宜伯侄间的关心之情却是不作假的。只需不是朝堂之事,赵靖宜总是夏景帝最疼爱的侄子。赵靖宜侧过头,按下满心的不悦,“这恩典请您留给别人吧。”接着还不等夏景帝回了惊讶,便告了退:“若伯父无他要事,臣侄便先回去了。”这还是赵靖宜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回嘴,可见是踩到他的痛楚了,夏景帝倒不是生气只觉得稀奇。待见了皇太后问起此事,只见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撵着手里的佛珠,满脸心疼和无奈。只说,“皇帝就别问了,这孩子心里苦,暂时便先放下吧。”“胡奴与大夏打打合合,这次马市足足关了六年,可大夏的瓷器,茶叶,锅碗瓢盆照样出现在胡奴。走私风险极高,揪出来就是个掉脑袋,可单一样暴利就能让人铤而走险,打通边防将领,便可暗中通行,然而这笔孝敬的银子是进不了国库的,既然杜绝不止,不如直接开了,朝廷管控贸易征税!”林曦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对白老先生说,“大夏不是要支持达达吗?将这个贸易权力给他,胡奴人若要与大夏的商人做买卖必须先拿到来自达达的通行证,不出一年他在胡奴的地位就不一样了。”白老先生捋着胡子,眯着眼睛看着那张白纸,目光在一笔笔的数字上流动,“曦儿,大夏的马市也开了许多年,朝廷所设税率不足半成,可走私依旧难禁,如今你这税……差不多得要两成了,不容易啊。”林曦闻言放下笔,笑道:“老师,这两成的税相比边防茶马所得的利润来说可实在不值一提,只要开市,商人必定逐利而来,只需在抽税的同时保证他们交易的安全顺利,没有其他名目的盘剥,他们定是愿意的。后面学生再跟您算这笔帐。”“说到走私……之所以走私第一便是朝廷不开市,第二即使开市也不能交易!第一种好说,而第二种无非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武器,书籍粮食等违禁之物,这无需疑问,抓获便是论斩。所以保护监督第一种,严惩第二种,便是极为重要了。至于如何保护,边防驻军,由朝廷直接任命,不妨三年一轮换;如何监督,任何货物需提前上报所交易之物,数量,时间,价值,产地,交易对方,且需有当地城镇官衙开具的路引,双方签订的合约,依此收税,货物随时抽检等,朝廷不定期派遣钦差查证三方,存档,回收税银。”林曦说的不过是后世国际间贸易往来的一些基本的东西,如今还浅显粗略,要想让白老先生完全听懂还更需要精细些。不过这个只是一些启发,算不得什么,“学生整理了些粗略的想法,届时请老师过目。”从商人身上抽重税,这还是极为新鲜的说法,白老先生捋了捋胡子,眉间紧缩多方思虑,“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商人地位低下,这看起来朝廷是在与民争利了。”林曦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什么叫与民争利呢?从农户身上盘剥各种苛捐杂税难道就不是?虽说士农工商,然而末等商人呼奴唤婢的可是一抓一大把,朝中大员哪个没有与他们有所关系?他们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家资丰厚,还有钱造桥修路,慈善建学,赚得好名声,凭什么不需要交税,反而将这种压力放在有一顿没一顿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简直岂有此理!”林曦也是出自农民之家,所以深有感触,后世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农民是不交税了,可一辈子省吃俭用也才能供出一个大学生,远远比不上城市里做生意的老板之子来的容易。“曦儿,这并不好办。”白老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道,“你也知朝中官员身后多有商人孝敬,想要改变这已延续千年的规矩,几乎是不可能的。”林曦说:“学生明白,是以并不想普用于天下,只是想在新开的马市做些文章,若成效显著,不必多说,皇上自己也会如此要求,毕竟谁也不会嫌银子烫手,国库么,自然是越充裕越好。”白老先生觉得有理,微微颔首,“也罢,呈于为师看看。”虽说白老先生谢绝皇帝的内阁之臣,然而既然入仕,自是野心勃勃,如今有机会走向皇帝的眼前,何必断了这个机会?他了解皇帝,虽说西北胜仗,增添荣誉,可连年战争,国库已经捉襟见肘,虽然皇帝驳了户部提税的主意,可毕竟银子吃紧,再加上即将而来的登泰封禅,又是一笔巨大的花销,想必如今只要能解了这个难题,皇帝不会介意试上一试。只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知会落在谁的身上。这份贸易细则,林曦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也多次询问赵靖宜边疆之事,改了又改,才呈交给老师。两师徒又就着这份细则来回商讨,三日后,白老先生请求面圣。接着夏景帝便接见了几位重臣。这日春光正好,窝了一个冬季,林曦总算愿意出来走走。林曦体弱出行都是马车,虽然骑马新鲜,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敬谢不敏,如今好了些便开始蠢蠢欲动了。这是匹刚成年的母马,他小心地坐在马背上,母马温顺驯服,走得挺稳,很适合林曦这个初学者。赵靖宜则牵着缰绳走在前头,让林曦放松身体慢慢地适应起来。“若是能成想必边境的格局会改变许多,只是对当地的世家门阀冲击较大,毕竟走私都离不开他们的身影。”为了缓解紧张,林曦尽量找寻着话题。赵靖宜说:“曾经胡奴叩边,百姓们深受其苦,一番抢夺蹂躏,怎可能还有世家门阀存在。既然屹立不倒,那么不管每次损失何种惨痛,皆是表象罢了。”利益面前,家国不顾,内外勾结,如是而已。林曦抚摸着马脖子,弯起眼睛笑着说:“只要按下了这些世家门阀,那么宋淮州和张虎各自在西北就能站稳了。”赵靖宜回过身,将缰绳送还到林曦的手里,摸着林公子的手,柔声道:“本王多谢林公子之策。”他说完一拍马屁股,马立刻小跑了起来,林曦下意识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