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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的,不久就会降临;而你心中所幻想的,不久一定会出现在你眼前’。”身穿宽大的学者罩衫的男人放下书籍,再也读不下去。银色的阿贝尔纹章几乎完全布满整件长袍,可见长袍的主人是位造诣精深的大学者。若是身处学院,他一定会以对“书”的独到见解而成为三博士的候补,不仅整个学院会对他敬重有加,就连世间的诸王都得以礼相待。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青年仰头,漏斗的顶部已经晦涩难见,寒风粗暴搅动着苦酒般颤动的黑暗,深渊高悬其上。一直有水滴淅淅沥沥地落到他身旁的泉中,这也并不令人烦扰,只要等这个空间完全被关闭,水滴也会完全消失。“是时候了。”佩列阿斯阖上书本。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青年的手背仿佛不是人类的皮肤,而类似于蛇的鳞片,且这种硬化一直向手臂、身体蔓延。青年试图走到泉水边,光是扶着书桌站起几乎就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所以他放弃了尝试,重新坐下。他很年轻,可长发已经全白了,这样的白化是一种病症。佩列阿斯很不喜欢不自然的发色,自从黑发完全变色后,即便有尼尔的一再劝慰,他也不太愿意出门。因为无关者的问候毫无意义,只会让他手心出汗。而且学者的脸显得过于苍白,几乎能叫人一眼就看出这青年在生病,正忽冷忽热地发高烧。rou体的煎熬一向不被重视,就好像病痛只是他在回廊中偶然欣赏到的一副画,他对这种漠然而坚毅的神态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执着。哪怕现在让最顽皮的男孩坐在他面前,孩子也会挺直背脊两手乖乖搁在膝盖上,低着头悄悄打量着老师的眼睛和嘴角,揣摩这个同样略显拘谨的人。青年的眼角非常漂亮,学生总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学者认为这是因为尼尔这孩子见识浅薄,没见过其他契阿索人。因此他也常常思虑,应该让尼尔出去长见识,而不是被局限于在这个偏僻的北境小镇。好在他们的金星已经升起来了。学者摘下左手的戒指,戒面上刻着“十六束光芒的金星”的印章。他微微眯起眼,似乎这星星的光过于遥远,来自天穹深处的的金属芒刺。记忆模糊地闪烁、燃烧。他勾起嘴角,但最终只能艰难地做出个模棱两可的表情。“你给予我这个名字时,会想到今天吗?”佩列阿斯张了张嘴,终究唤不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那个人的名字是一块熔化的黄金,他可以将之咽下,却没法再说出来。学者再次打开未完成的笔记,应该是写不完了,最后的心愿如今只是一种讽刺。他确实建立了庞大而缜密的理论。那么多有趣的思路,以至于每当他思考这些理论的可能性时,都忍不住地兴奋。可惜这些美丽的想法只能跟他一起消失。陨星最后的金色。事已至此,翻着厚厚的手稿,佩列阿斯只是摇头苦笑。他的人生一无是处。青年重新拿起鹅毛笔,还没写几行,笔尖便不住地颤抖。失去控制的笔漏出一滴墨,在书页上层层晕开。他皱了皱眉,就像苦修者认出了无法平复的风暴。握笔的手又开始发烫,灼烧感自鳞片化的手背开始蔓延。剧疼很快就涌了上来,仿佛潮水吞没一座桥。这种疼痛他并不陌生,命运在发作而已。他已经走到了最终之地。有什么值得留恋?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个孩子也已经长大,足以去开始真正的人生。是的,尼尔必须去面对更广阔的世界,因为这闭塞的、堆积了太多追忆之物的世界行将终结。而他属于消亡的时间。但是佩列阿斯发现……在死的回廊之前,自己仍忍不住回望。金星照耀着他航路的初始与尽头。“尼尔。”“尼尔,佩列阿斯的意思……恐怕是想让你先在我这里住一阵子。等你找到希望做的事情。”公爵尽量平和地说着,试图摘下单片眼镜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地取下镜片。他舒了口气,好像光这个动作就让他竭尽了心力。“不,卡洛亚洛,我不明白!老师他到底是为什么?他病了,我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你听我说,尼尔。佩列阿斯他……恐怕是觉得自己快要走到尽头。可他希望你能选择自己的未来,所以他想让你暂时先留在这里。我记得你说过,想成为伊戈这样了不起的骑士不是么?”卡洛亚洛先生看了一眼身旁寡言的伊戈,又看向尼尔。他本以为少年会反驳,或是大吵大闹。但尼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望着将一切语言都剥夺的命运。尼尔很愣愣站着,他很怕汗津津的手心弄湿信纸,可他已将最简单的动作都统统忘记了。热,他只能想到热,轰鸣的蒸汽,麻痹感沿着舌根下咽。直到有人将他手中的信取下,尼尔才回过神来。伊戈帮他把信叠好,装入信封,“或许您该亲自去问问佩列阿斯阁下。”公爵又气又笑地望向自己的骑士,他刚做了个意欲争辩的的手势,又摆摆手放弃了。“因为我不同意您的观点,公爵大人。”伊戈对主人说。如梦初醒的尼尔深吸了口气,从伊戈手中拿过大衣:“卡洛亚洛先生,我该回去了,再见。”卡洛亚洛赶忙拉住少年的手腕:“等等,尼尔!佩列阿斯在信里说了,他已经将居所的空间完全封闭,就算你回到镇上也不可能找得到的!你是知道的,佩列阿斯这人说一不二,他……”尼尔没有作答。“我和佩列阿斯相识十多年了,他是我重要的友人。既然他将你托付给我,我就不能……”“公爵大人,告辞。”少年低了低头。卡洛亚洛先生仍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他摘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银质戒座上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宝石下隐约透出火焰的形状,是伍尔坎公爵的纹章。“把这个带上吧。还有……有任何麻烦都给我写信。”少年接过戒指,向公爵再次行礼,而后走出图书室。“驾!”疾风般的铁蹄踏过荒原,以仿佛要撕裂大地的气势。枣红色的艾尼亚傲慢地喷出一阵白雾,对自己神样的脚力无比自信。马背上的少年却无心像往常那样鼓励爱马。他死死地盯住前方,恨不得故乡熟悉的风景立刻就从地平线升起。“再快一点儿……”尼尔紧咬牙关,嘴里的血腥味让喉咙愈加发苦。是不是该向什么神祈祷呢?冥冥中,他预感到事态可能已经发展到了让他害怕的程度。少年一狠心,再次扬起马鞭。马匹在熟悉的山丘上吃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