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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家名字唤作张新臣,乃是河南安城知府张应覃独子。五年前,河南水患,牵连甚广,张应覃畏罪自杀。”“什么罪?”阿清问道。“贪渎赈灾款,偷工减料,致大坝决堤,奉县被淹。”“果然与五年前的事儿有关。”阿清嘀咕道:“所以,这个张新臣,既然找到了宫里,那就说明河南那事儿,与宫里的某人有关。奉县被淹,恰好就淹了粮仓,而张应覃又恰好的畏罪自杀,看来,皇帝对河南的事儿,也一直心存疑惑啊。”“没错,就张新臣所言,张应覃并非畏罪自杀,而是他杀。”“他杀?那他可有证据?”褚萧摇头:“若是有证据,便可通过无明大师,直接去告御状了。不过……他手上有一本账簿,是记录河南官员官场往来的……”“只是,记录中所提及的官员,在当年水患中,或遭贬斥,或被斩首,或流放,也是无从查起。但从账簿记录所看,张应覃,确实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他也是,太子一派的吧。”阿清忽然说道。顾衍忽地轻笑一声:“怪不得当年河南牵扯进去这么多官员。看来是上头的人,唯恐账簿泄露,索性来了个大换血。”“本来这次净安师父进宫,便是要请皇上重新审理河南一案的。只是,他太冲动了,还未等事情有苗头呢,人就……”褚萧惋惜道。“所以,皇上明面上将净安的案子交给两位皇子调查,实际上,是想要少将军暗中重新审查当年河南一案?对吧褚大人。”“的确如此,毕竟如今能得皇上全心信任的,也只有少将军了。”“哎,那看来,如今还是要查清楚,净安和尚昨天在宫里,到底见了什么人。可是,宫里的那些人都被二皇子和六皇子给控制了,咱们即便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褚萧瞧阿清一脸的愁苦,好似这案子与他有天大关系似的,不免好笑:“少将军,有如此贤内助,真是叫人羡慕啊。该传达的,本官已经说到了,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少将军休息了,告辞。”“褚大人慢走哈!”阿清起身往外送了两步,对着褚萧的背影左勾拳右踢腿:“屁的贤内助,你才是贤内助,你全家都是贤内助!”回头正撞上顾衍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上下将阿清打量了一遍,眉梢一挑,笑道:“贤,内,助。”这该死的褚萧,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怪不得这么多年在刑部都不招人待见,啊呸!阿清输人不输阵,笑盈盈的往顾衍身上贴了过去:“少将军,有如此贤内助,是不是该……意思意思。”阿清捻起两根手指,在顾衍眼前搓了搓。“嗷呜!阿清,这里还有孩子啊!你能不能注意点儿!”无尘听他们说案情听的无聊,一时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就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虽然他也不需要吧。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阿清一时有些窘迫,顾衍轻笑一声:“今日,就赏你,早点儿睡觉吧。”阿清打了个哈欠,是哦,昨夜去护国寺,回来又应付长公主,也没有好好休息。今儿是该早点儿睡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顾平咳了咳,将楞在原地的顾亭给拽了回去。“爹,少将军那话是啥意思啊?说的好像他平时不让小妖精睡觉似的。”顾平踹了他一脚:“不该你问的别瞎问。”————当然,除了镇北将军府一夜安睡之外,其余各府,彻夜无眠啊。季斐托着下巴,困的直点头。“我说大哥,这鞭子你都看了一晚上了,明儿再看不成么?”“阿斐,明日一早,就去将军府将寒月钢鞭还回去吧。”季斐蹭一下子跳起来了:“我才用了一次,再,再等等嘛,少将军也没说让还……”季康一个眼神瞪过去,季斐立马服软:“还还还!明儿就还!”“阿斐,你要永远记得他,记得这世上曾有那样一个明艳少年。”季斐听闻此言,也叹了口气:“大哥,我会永远记得阿清哥哥的。可是,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哥,这么多年,你都不去将军府,我知道你怕见到少将军。我也知道,每年四月二十八,你都会在少将军之前,去阿清哥哥坟前祭拜。”“大哥,阿清哥哥也不会怪你的,你何必将自己封闭起来。”“他们不怪我,是他们大义,但我却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不会。”季康抚着寒月钢鞭的每一节钢节,仿佛看到俊朗少年一脸专注的改装着兵器,他总是笑着对他说:“少庸,你信不信,总有一日,我会制造出最强大的兵器利刃,让敌人听到我大梁兵刃的威名,便吓的哭爹喊娘,再不敢犯我国土半步!”他将寒月钢鞭擦的干干净净,十分郑重的将它放置到兵器盒中。“明日,送回去吧。”“知道了大哥。”“大少爷,门外有人求见。”季府的老管家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季伯,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季康上前将人扶着:“我都说了,这些事不要你做,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便是。阿富呢?”“阿富白天累了一天,我如今在府上,那些个活计也都不叫我做,我啊,闲得慌,看看门也行啊。”季康本就是武将,不善经营,季府的收入除了他的俸禄之外,便是他母亲留下的几间铺面,生意不温不火。自从五年前遭了贬斥之后,府里的下人们请辞的请辞,走的走,只剩下一个老管家还有季家两位少爷的贴身小厮。季府平日除了七皇子李穆之外,也没人上门拜访,是以愈发冷清了。可这么个夜里,却忽然有人到访,叫季康有些疑惑。然而当见到来人时,季康大惊。“是你!”若不是季斐拦着,季康怕是早就一掌将眼前这人给劈了了事。“大哥,问问清楚,别冲动啊!”那人蓬头垢面,脸上疤痕交错,但季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别说只是毁了容,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杨吏!”季家军军中向导杨吏。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季将军,是我对不起你!”“想不到,你竟还活着。呵呵呵,真是苍天有眼!”杨吏膝行几步,朝季康磕了个头:“季将军,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当年穆兰山一战中无辜惨死的将士们,不能白死。”“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故意带本将军兜圈子,何以救援不及,何以损兵折将,何以……害了薛清!”“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能苟活至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