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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呢?我们两个……怎么办?”“你不是从来都没考虑过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么?”陆离盯着他,“在你心里,有跟我在一起很久的想法吗?在一起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你有想过吗?”“我……”方裕宁哑口无言,他从小就是个只看眼前,不怎么考虑未来的人,就好像脑袋里少了某种构造似的。可是他对陆离的感情和真心,却是一分一毫都不少的啊。陆离没听到他的回答,苦笑更甚,“你知道吗,我从第一天喜欢你就开始想了,我心里想的是一辈子……”“我也愿意的……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陆离摇了摇头。方裕宁攥着他的手,“陆离,你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我永远都喜欢你……”“方裕宁,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你……这不是我们谁努力一下就能改变的,这么久了……如果我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又怎么会出这么多问题,我实在是有点撑不下去了,我想你也不好受。”“你什么意思……”方裕宁愣愣的。“我们算了吧。”陆离突然道。他说得很轻,然而正是因为话语中没任何赌气或者气急的成分,才显得格外认真。一瞬间方裕宁感觉自己几乎失聪了,周围的风声、蝉鸣通通听不见,甚至连自己心跳的动静都感觉不到,唯独陆离刚刚那句话,在空白的脑海里留下了回声。“能告诉我原因吗……?”方裕宁听到自己声音的颤抖,“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是因为我旷课?撒谎?还是我刚刚的回答让你不满意,还是因为……”陆离仍旧摇头。“方裕宁,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不是解决了某一件就能弥补的,我想……我已经放弃了。”方裕宁原本是满腔的酸楚、委屈、不甘,乃至悲愤,在听到陆离这句话之后,却一下子突然安静下来了,就好像跪在公堂上百般申辩的犯人最终被下了斩立决。“你已经决定了?无论我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方裕宁一张口,声音有些嘶哑。陆离再没看他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不好,一直没能契合你,让两个人都这么累,对不起。”“你说这些做什么……”方裕宁声音平静些了,“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好受……然后让我更难过对么……”“我没这么想,”陆离道,“我不会这么对你。”方裕宁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起来,但他不想哭,不能哭,于是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着,那股来势汹汹的悲恸几乎要让他痉挛。陆离看方裕宁抖得厉害,犹豫着要不要去握住他的肩膀,然而下课铃却响了,安静的教学楼一下子嘈杂起来,收书包,摆桌凳,放个学也要呼朋唤友,那栋大楼里尽是热腾腾的青春。“我……我先走了。”陆离丢下一句,头也没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其实叫落荒而逃。方裕宁站在学校的主道路上,许久没回过神,好像一个灵魂突然被孤零零地扔到了这个世上,不知所有,也不知所求。他在大脑的一片混沌中竟然还存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这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撞破了父亲跟另一个男人拥吻的身影,他的整个世界都好像在那一刻崩塌了。那天他走在大街上,像一个孤魂野鬼,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因为“父母”于他,几乎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方裕宁很小便察觉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太一样,他小学时经常去祝远家吃饭做客,祝远的父母多数时候很恩爱,但也免不得寻常夫妻拌嘴闹矛盾的时候。每当两人剑拔弩张时,他就会和祝远躲进卧室的床底。祝远的母亲很爱干净,三天两头在家大扫除,床底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他们年幼的身体可以轻而易举地钻进去,两个孩童匍匐在床板下,听到两个大人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要吵架?”方裕宁问他。“正因为是夫妻,才吵这么多次还在一块儿,要是普通关系,一次就掰了。”祝远说完那句话,撑着身体艰难地伸出手,在方裕宁背上拍了拍,“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吵架的,我们也不会掰。”方裕宁似乎没留神这句话,他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父母,好像从来没吵过架。这说明他们感情很深吗?可是他们……方裕宁记得他们几乎没对对方特别舒心地笑过,却也从未发生过矛盾。他们好像并不关心彼此,很少聚在一块儿,总是各忙各的。也从不像祝远的家长一样,一家人坐一起吃饭的时候询问他的学习情况,顺便还向方裕宁核实。他自己的父母,到底哪里不对劲?方裕宁幼时不懂,以为是因为父母工作太忙,怠慢了家庭。至于他们对自己之所以不上心,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够出类拔萃。等自己成了人人夸赞的优秀的小孩,父母自然会喜爱自己,为自己而骄傲。方裕宁这样想了很多年,也一直努力当着让人省心的“别人家的孩子”,直到那天,□□裸的真相砸在他的面前。自己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自己的母亲,遭受了如假包换的骗婚。而自己,从来不是什么狗屁爱情的结晶,他是他们心上的疤。他曾年少冲动,当面质问父亲,也曾毫不避讳,跑去询问母亲。“你知道了?”叶姗更像是在说一个肯定句,她的声音有种疲态,却没什么波澜,“方博文也真是,怎么能让你看到。”“什么时候的事情?”方裕宁红着眼,声音颤抖,“我爸什么时候出轨的?”“出轨?”叶姗因这个词而诧异,嗤笑了一声,“方博文跟那个人早在和我结婚之前就混在一起了,你说他什么时候出轨的?”“或许对他而言,跟我结婚才算是出轨呢。”叶姗苦笑了一下,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清晰的皱纹,即使是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挡她老去的痕迹,“当初怪我眼瞎,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也不在意他做什么,随他去吧。”叶姗站起来,又准备去公司了,临走前久违地摸了下方裕宁的头,“听我一句话,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别难受钻牛角尖。方博文他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爸爸,你要是为了他跟自己过不去,那你就太傻。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不受别人影响,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叶姗自己是个理智而独立的女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道理也早想通了,她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好、自己的社交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