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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抗衡,在这里安抚者并没有自主选择未来的权利,他如果没有跟裴翊订婚,大概只能被强制分配给某个觉醒者。如果他不愿意,估计只有改头换面逃亡到其他地方隐姓埋名这一个选择了。纪枢言看着对皇帝显得唯唯诺诺的皇后,对于这里束缚安抚者的规则升起了更多的厌恶之情。虽然他相信裴翊并不会像一般觉醒者对待安抚者那样,只把自己当做附属物,但这样的话他始终需要依靠裴翊,他的自我还是建立在裴翊的施予上,并不是真正的自主。纪枢言并不抗拒依靠裴翊这一点,但他希望自己也能给裴翊以依靠。尤其裴翊现在已经不惧精神力暴动了,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安抚者的作用,但却仍旧受限于安抚者这个身份。纪枢言已经不止一次产生了这个念头,他要改变安抚者的境况,为了那些如同牲畜一样被圈养起来的安抚者,更为了他自己。*尽管心中思绪滚滚,仪式上纪枢言却没有出半点纰漏,一应礼仪应对都表现得十分完美。因为裴翊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除了皇帝一家纪枢言也不需要再跟别的人单独见礼,故而整个仪式结束也没有怎么疲惫。但接下来就并不那么轻松了。仪式后就是宴会,纪枢言和裴翊换了一套衣服后,便不得不到宴会上去与其他人应酬。这个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觉醒者们与各家的安抚者夫人子女之间泾渭分明,裴翊也不好一直和纪枢言呆在一起,只能分开各自应酬。裴翊很快被一群人围住,而纪枢言这边人却少了许多,显然纪枢言作为一个平民出身,又突然一步登天的安抚者,并不怎么被这些出身就在上流圈子里的人待见。纪枢言并不在意这点,他十分自然地端着一杯红酒找了地方坐下,半点不显窘迫,甚至还有闲心观察管家提起过的几个“情敌”。上门毛遂自荐要当王妃的柳语凝正在跟自己母亲躲在角落里说话,始终眉头紧皱。纪枢言想起之前这位世家小姐言之凿凿自己做王妃会给裴翊丢丑,想必现在是看他没有在订婚仪式上丢脸很不痛快吧。纪枢言又把视线转到格瑞丝身上,这位可是实打实喜欢以欺负他为乐的,现在的心情想必也不美妙。但出乎他的意料,格瑞丝居然正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甚至脸色还透出几分得意和期待来。围在她身边的人想来是在说些贬低纪枢言恭维她的话,不时会朝纪枢言投来带着轻蔑意味的一瞥。纪枢言眯了眯眼,感觉格瑞丝的表现有些不对。不等他想出头绪,就听见有人娇滴滴地“哎哟”了一声,连人带手上的酒杯都倒在了他身上。跌倒的姑娘很快爬了起来,慌忙向纪枢言道歉,而纪枢言的衣服已经完全被红酒糟蹋了,连头发也被打湿了一些,显得十分狼狈。“对不起,王妃殿下,我刚才被人挤了一下,没站稳。”这姑娘看起来才十四五,长相娇俏可爱,看到纪枢言一身狼藉,顿时泫然欲泣,显得十分可怜,“王妃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请您相信我。”纪枢言很快想起这是科尔家最小的女儿,并不在那份“情敌名单”上,但他并不觉得这种经常参加宴会的小公主会出这种意外,只是笑了笑道:“抱歉,我这样子有些失礼,需要整理一下,先失陪了。”纪枢言朝对方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即便一身狼藉,动作和姿态却仍然优雅从容。这一场意外被周围许多人看在眼里,离得更远些的裴翊等人却是并未发现。格瑞丝恶狠狠地盯着纪枢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头便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那人离开后,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而讽刺的笑。第90章未来星际14纪枢言去了更衣室,刚刚把被酒弄湿的衣服脱下,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纪枢言皱了皱眉,“是谁?”门外传来恭敬的回答:“殿下,我是来为您送衣服的。”纪枢言挑眉,这间更衣室里就有备用衣服,哪还需要再叫人送。“谁让你送过来的?”对方一时间没有回答,片刻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小言,我是田丰……我、我想见见你……”纪枢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起田丰是谁,片刻后才慢慢从记忆里挖出一个瑟缩又邋遢的人影来。那是纪枢言在孤儿院的时候的朋友,后来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相比于纪枢言乐观坚强的性格,田丰更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怯懦、邋遢、逆来顺受、欺软怕硬。田丰在孤儿院受到其他人的排斥,纪枢言因为帮了他一次便也被列入了其他人的排斥范围。在纪枢言觉醒之前,田丰是纪枢言的小跟班。而纪枢言觉醒为安抚者之后,放假时就会带上许多礼物去看望孤儿院的人,其中受益最多的就是田丰。对于纪枢言觉醒后的“飞黄腾达”,不少孤儿院的孩子都有嫉妒心理,但也有种不服输的斗志,对于本来排斥的人的馈赠也羞于接受,但田丰却不是。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着纪枢言省下生活补助买来的各种礼物,甚至后来一次次开口向纪枢言借钱。因为曾经和田丰也算得上相依为命,纪枢言对于对方的索取一直颇为忍让。不过这种忍让也是有限度的,在田丰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之后,纪枢言终于忍无可忍,不再回到孤儿院,与对方断了联系。孤儿院并不在首都星上,而安抚者学院更不是田丰可以混进去的,因此纪枢言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这个人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出现在他的订婚宴会上,出现的时机还有些微妙……纪枢言很快有了一点猜想,冲外面答道:“你等一会儿。”接着快速换好衣服,用手环直接联系了裴翊。【我被“青梅竹马”堵在了更衣室,你是不是正打算往这边来?】在宴会和人交谈的时候看通讯信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因此纪枢言并不指望立刻得到回复。他眼神微冷,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外面的人因为他突然开门愣了一下,怔怔地盯着纪枢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位曾经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的伙伴。纪枢言上下打量了田丰一番,对方虽然穿着侍者的衣服,却比这里经过良好训练的其他侍者们显得畏缩许多,自卑与怯懦似乎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而这样豪华奢靡的宴会场合更是把他的腰压得更弯了几分。这样一个看起来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