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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人带走换一个，一直没出声的顾朝阳却开口了。

“留下给我倒酒。”

房间里顿时一静，经理忍不住斜眼看阿东，那眼神里写着“你到底怎么得罪人了？”阿东欲哭无泪的回望，他就是不小心装逼装错了时候。

瞿锦辉和季皓言也互望了眼，石头有点不对劲。两人都以为他闹这一出是想找借口把人赶走，这几年顾朝阳来这种地方从不要人陪，今天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叫了阿东。可是现在人都要走了，他却要留下？那他闹这一出为什么？他又不是个难伺候的，你只要别去烦他怎么都行。

众人沉默的时候，顾朝阳扔了叠现金出来。出来玩都会准备现金给小费，但是现在扔出来意思很明显，人必须留下，钱照给。

经理给了阿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应酬了几句就走了。阿东也认命的跪到了顾朝阳的脚边给他倒酒。

顾朝阳拿起新倒的酒，看着跪在脚边的男人。刚刚脸上的冷傲已经消失无踪，现在低着头，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顾朝阳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叶星宇都没这么端着让他贴上去，他一个出来卖的也配？

鄙视完了顾朝阳又研究起了他的跪姿。头低低的，背也弯着，屁股坐在脚后跟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卑微又低贱。顾朝阳没看过自己跪着时的样子，却见过那晚在叶星宇脚下跪成一圈的，一个个挺直了脊背抬着头，让人感觉到谦卑而自信，用自己卑微的姿态自信的展示着自己最好的一面。

有些人有些事，有了比较才会明白。

那么叶星宇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看着阿东时的感觉一样呢？

不！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顾朝阳否定了。叶星宇会羞辱他，但从没对他露出过不屑或鄙夷的神情。叶星宇总是显得很愉快，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取悦了他。顾朝阳突然懂了叶星宇说他并不贱的意思。明知道被人看不起还贴上去讨好，这才是下贱。而和是一种互相取悦的关系，就算过程中丑态百出，那也跟贱不贱没关系。

不知道现在，叶星宇在干什么？

他不是，被人跪在脚边毫无兴趣。他宁愿跪在叶星宇的脚边，替他倒酒。

身体里又有种躁动，顾朝阳忍不住想知道叶星宇在干什么。于是拿着手机走出包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叶星宇的电话。

“喂，董事长？”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叶星宇低柔的声音。

“在干什么呢？”

“跟朋友喝酒聊天。”

顾朝阳皱起了眉，“又在夜魅？”

“是的。”

顾朝阳顿时觉得胸口聚了团火，想也没想就怒声道，“叶星宇，你就没点别的事了么？”

只是话一出口顾朝阳就觉得不对了，电话那头也静了静，然后就传来叶星宇阴冷带笑的低语，“董事长，您刚刚说什么？”

二十二、意外

顾朝阳没敢再重复一遍，却紧紧的咬着牙。只要想到自己只是叶星宇这场游戏中的一部分，想到那个到处是的地方，尤其是还有很多对叶星宇虎视眈眈，想到叶星宇对其他做那样的事，他就忍受不了。

可是他也知道不让叶星宇去夜魅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还在申请夜魅的见习管理。所以顾朝阳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有其他。”

“不，董事长，这是您提出的要求，我并没有答应过。”叶星宇也没有再抓着那句话不放，接着顾朝阳的话说道。

顾朝阳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晚在叶星宇的房间里的事之后他们谁都没再提过，叶星宇确实没有答应过却也没有明确的拒绝，甚至到现在叶星宇可以说都没有做过跟那些要求冲突的事。叶星宇没有让这段关系对工作造成任何影响，没有要求他叫主人，没有强迫他做那些他明确表示接受不了的项目，而且给了他比他预期更多的耐心。他也没有发现叶星宇有其他的迹象，那晚他要求的一切叶星宇其实都做到了。但叶星宇确实什么都没答应。

顾朝阳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叶星宇，只有这件事，你必须答应。”

“董事长，您是在威胁我？”叶星宇静静的问道。

“……”顾朝阳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低声的，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请求你。”

“抱歉，我拒绝。”那头叶星宇毫不犹豫的说道。

“叶星宇！”

“董事长，如果这就是您求人的态度，我想没人会答应您任何要求。在您请求我任何事之前，请先学会怎么跟您的提出请求。”

顾朝阳咬着牙，他还从没被叶星宇这样毫不留情的训斥过，强烈的羞耻和难堪就像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本能的他想要挂电话，可是骄傲却不允许他这样软弱的逃走。直到那种羞耻和难堪带来的冲击淡去，顾朝阳才强忍着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其他？”

“没有，您到夜魅大厅的时候我正在跟之前的讨论应该中止关系的问题，暂时除了您还没有其他。”

这个答案多少让顾朝阳好受了点，但是他也明白叶星宇的意思，只是暂时，他跟之前的中止关系也不是因为他。顾朝阳有点烦躁，这件事他绝不可能让步。可是他该怎么让叶星宇答应？

电话那头有人叫叶星宇，而且那声音听着，顾朝阳直觉就是。然后叶星宇就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顾朝阳说没有，叶星宇就挂了电话。

看着手里的电话顾朝阳只觉得烦躁，愤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跟提出请求？难道要他跪在地上去求他么？顾朝阳突然想到了跪在包厢里的男人，忍不住一声冷笑。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为了叶星宇，有些事他接受了，有些事他忍了。可是有些事他永远接受不了也忍不了。他想也许叶星宇也明白他的底线在哪，所以每次都踩着他的底线让他低了头，也所以有那么多愿意跪在他脚下他却一个也没选。也许那个问题原本就不该问，他可以当成叶星宇就答应了，等到叶星宇收了其他的时候就干脆的离开。其实现在也可以装傻，如果叶星宇真的明白他的底线在哪，就不会去碰，他又何必非要让叶星宇答应？就算答应了，等到哪天叶星宇真要收哪个，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静了会儿，等到觉得自己可以不露声色的去面对另两个人的时候顾朝阳才往回走，还没进包厢却看见两个男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正往这来。两个人都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走在前面的带着副金边眼镜，让人感觉温润如玉。那是他们另一个发小郭清铭。后面的那个身材魁梧，却不显得粗糙，反而有种精干的气质，目光也略显锐利。

“石头？怎么在外面？”郭清铭看见他有点惊讶，马上又想起自己身后的男人，指着身后问道，“你朋友？”

顾朝阳看了眼他身后陌生的男人，男人也正看着他，“大概是阿言的朋友。”

“你好，我叫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