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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头热汗,咕咚咚灌一瓶可乐,把瓶子甩到旁边,开机进入游戏,在里面疯狂厮杀。他这几天心神不宁,代练成绩不好,时常被客户投诉,一气之下他撕毁订单,换小号从头开打,没出新手村就被nc暴揍,复活次数都用光了。打了一会他耳朵生疼,甩掉耳机想要抽烟,摸索半天没摸到东西,一枚长指推来烟缸:“给。”“谢了哥们,”苟炎摸遍全身,“火柴有吗?”那人看他一眼,把打火机放在桌上,苟炎点烟的时候,嗅到淡淡的乌龙茶香。苟炎吐出烟雾,偏头看人一眼,视线被屏幕吸引:“玩什么呢?”“扫雷,”陈树达说,“只会玩这一种。”苟炎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方格,陈树达的鼠标子在格子里跳跃,数字越来越多,剩余空间越来越小,被雷劈中的可能越来越高。苟炎捏了把汗,眼睛盯着移动的鼠标,他的心脏越悬越紧,陈树达聚起眉峰,指头停在半空,不再动弹。“怎么了?”苟炎忍不住了。“二选一,不知道选那个,”陈树达说,“你帮我选一个。”“我?”苟炎摇头,“玩别的我能带你,这个真不熟练。”“看运气,”陈树达说,“选一个吧。”“那……上面这个?”陈树达按下左键,雷砰一声炸开,整个屏幕被黑雷占满,刺痛苟炎双眼。“对不起啊哥们,”苟炎抽吸烟气,狠狠吐出一口,“选错了,今天运气不好,我出去吃个饭,你慢慢玩。”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背后寒毛竖起,像被人用枪顶着,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去个阴凉地方躲着。“等等,在这里聊聊天吧,”陈树达悠悠开口,嗓音被寒冰包裹,“玉芬让我来的。”第60章脑袋里嗡的一声,苟炎头痛欲裂,冷汗层层黏在背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万一只是诈他一下,他这么跑掉算得上做贼心虚,证实心里有鬼,倒不如保持冷静,看看对方想说什么。“好……好啊,但这里太吵,说话听不清楚,”苟炎不敢迈步,慢慢扭过身体,“到二楼聊吧。”二楼有专门的双人间,平时用来聊天会客,陈树达歪斜窝进椅子,点根烟塞|进口里,烦躁拍拍把手:“你还能联系她吗?她欠我三批货的钱还没结,我等这钱还贷,银行催我比催命还紧,之前听她提起过你,实在找不到她,只能找你问问。”苟炎在另外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只觉对面的人像个没吃药的多动症患者,不断抖手晃脚,脑袋一点一点,吐出烟雾再吸回肺中。“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苟炎咽口口水,“她连这些都告诉你了?我不相信,她只和我合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树达冷笑出声,“你是她合作对象,我都不够格了?”“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苟炎揉捏手指,眼球左右游移,“我是说……我不知道她还和你合作。”“她说你胆子太小,和你合作太烦,再赚十年也别想发家,”陈树达在皮包里摸索,找出一盒药粒,“这是她托我的厂子做的,是你们做的那种吧?”苟炎在衣服上擦干手指,拿纸巾抱住胶囊,把它旋出两半,轻嗅两下,微微睁大眼睛:“对,就是这个。”根本不是这个。苟炎的鼻子异常灵敏,加之经常检查药粉,瞬间闻出不同,这药粉实打实有催|情效果,药效刚猛,有禁|药嫌疑,如果连玉芬背着他还卖这个……苟炎打个哆嗦,后颈寒毛竖起。小打小闹他还敢参与,这种东西是他根本不敢碰的,他拖家带口,如果牵连到母亲弟弟,后果不堪设想。他悄悄捏紧拳头,竭力保持镇定,舔|舐干裂嘴唇:“我也找不到她,不知道她去哪了。”陈树达翻个白眼,从包里抽出张纸,拍在苟炎面前:“这里她留在我那的进货单,给你看看,她现在联系不上,是不是也欠你钱了?”苟炎扫了一眼,被那数字刺痛双眼,这签名是连玉芬的,字体十分熟悉,没有半点差错,可金额比和他交易的十倍还多,这样的金额蒙混过关还好,一旦被人发现……他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再待,恰好手机嗡嗡,mama叫他回家吃饭,他大声说马上回家,小心冲陈树达笑笑:“不好意思,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们回头再聊。”他蹭一下起身,推开门逃命似的下楼,哒哒哒冲出网吧,顶着正午的太阳,气喘吁吁向家里跑。陈树达没有拦他,慢条斯理把烟抽光,烟头碾进烟灰缸里,他把进货单放在桌上,揉烂上面的签名,把单子撕成碎片,塞进口袋:“人到家了?”“我说我的陈总哎,你让我在他家外面等着,自己去网吧谈判,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肖鸣在车里探头探脑,脖子抻出八米,“我以为你在那就要报警,给他来个就地正法。”“大鱼还没上钩,不用现在收网,”陈树达说,“眼睛别离开他家,等苟炎进了家门,给我打个电话。”“我在进货单上签的字,还真骗过他了?”肖鸣说,“这三十年书法没白练啊,我算看出来了,您老物尽其用,是要把我榨干啊。”“别碎嘴了,”陈树达说,“好好盯着。”苟炎从网吧出去,一路往家里跑,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不到十五分钟就跑到了,他心神不宁闯进家门,换鞋时被台阶绊倒,啪嗒摔在地上,抻的后腰生疼,胯骨肿出一块。“炎炎,我刚擦完地,地板还没干呢,”母亲小跑出来,把苟炎从地上扶起,“摔疼了吧,摔的厉害吧,妈陪你去医院看看。”“不用,不用,我没事,”苟炎龇牙咧嘴起来,揉搓疼痛骨头,“东东怎么还没到家。”“混小子又出去玩了,”母亲满肚子火,“不懂事的孩子,不知道家里有人等着。”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撞开,苟东闷头进来,瞄了两人一眼,坐到餐桌旁扒饭,碗筷撞的噼啪作响。苟炎和母亲对视一眼,苟东走的飞快,可脸上的青紫瞒不过人,母亲几步跑向餐桌,捧起苟东的脸:“你又和谁打架了,看看你脸上的伤!真不让mama放心。”“谁让他们不给我抄作业了,”苟东翻个白眼,捧碗往嘴里塞饭,“活该他们挨揍,这都揍得轻了,该揍的他们满地找牙。”“谁教育你的,怎么教育你的,老师教育你抄作业,老师教育你打架吗?!”母亲气的七窍生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好的不学坏的学,不知道学点好的!”“和我爸学的,”苟东吃饱喝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