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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男声听上去有些痛苦,身影逐渐由混沌变得明晰。男人身穿白大褂,屋里同他交流的其他几个人也是同样的打扮。这些人没有注意到,房间大门虚掩着。一个看上去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正贴着墙壁,往门缝里窥伺。白大褂手捂着脸庞:“每一年器官都在衰竭。即使研究出了异能,也活不过18岁,这样有什么意义么。”“重启实验吧。”另一人蜷指敲击桌面,“查明衰竭原因,调整营养液的成分。下一次,必须成功。”“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小孩儿似乎长高了一些。但依然是那个动作,扒着门板往里偷看。现在换了一个地方。里面摆放着数台精密的仪器,大人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忙碌地交谈、记录、cao控仪器。而就在这时,他被人抓住了肩膀。“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抓他的人也穿着白大褂。小孩儿没有反抗,被领着走出长廊。然后,回到了他原先呆着的、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无聊的地方,没人可以说话。虽然就算出去了,那些大人似乎也不屑于跟他交谈。在白大褂离开后不久,他又跳下床,跑了出去。而这一次,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要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宽阔。天花板几乎望不到顶,中间一条宽敞的通道,两边堆积着无数瓶瓶罐罐。罐头很大,要比那些大人还要高大。瓶身是玻璃做的,能看见里面充盈着淡蓝色的液体。而每一个瓶子里,都蜷缩着一个小婴儿。抱着膝盖,在液体中沉浮。脐带连接着瓶底。小孩儿瞪大眼睛,走了进去。小婴儿的外貌看不出太大差异,每一只都像猴子一样丑。当穿过走廊走到尽头时,他却发现区别于其他营养罐——房间尽头的中央,摆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瓶。小孩儿走近,直直注视着瓶子里漂浮着的婴儿。对方像是没有重力一般,在水里倒了个个儿。小婴儿都是从这里出生的?他不是很明白。看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毕竟这些家伙都没有反应,也不会互动。正想要离开,却见眼前的小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白很少,眼瞳很大,令人脊背生起一层冷汗,毛骨悚然。而在那浅栗色的瞳孔之中,X的符号隐约闪烁。“啪”地一声脆响,那无比坚固的瓶身猛地炸裂。碎片四溅开来,小孩儿护住脸,往后退了几步。但双臂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尖锐的利器割裂,划下数道血痕。冰蓝色的营养液也溅了他一身,淋成了个落鸡汤。黑发、短衫、长裤湿哒哒的,往下淌着水滴。他放下手,见一地碎片之中,小婴儿躺在瓶底正中央,脐带断开,双眼紧闭。方才的睁眼仿佛只是错觉。小孩儿走过去,蹲下抱起婴儿,小跑着往外边赶去。出了那处神秘的房间不久,他就听见有人在后边叫他。“你怎么又在乱跑,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吗!”声音听着带了几分愠怒。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把小婴儿递给迎面走来的大人:“这个,快死了。”老师脚步一顿。当看清小孩儿一脸狼狈、还抱着实验体时,嘴唇颤抖:“你、你从哪里……”话没说完,小婴儿竟然再度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明明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婴儿,但当与那双几乎不见眼白的眼睛对上时,老师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恐惧的情绪。时光飞逝,三年后。“这是第三个人了?”一名戴了眼镜的男子狠狠拍了一下桌面:“那孩子太可怕了,我们必须申请报废处理!”“报废?上头已经很不满了。给了我们大量资金和时间,却一直没出成果。这次好不容易研究成功,怎么可能废弃!现在才两年,我们还可以去纠正管控。”眼镜男子反驳:“这叫什么研究成功?那家伙脑袋根本就有问题,已经杀了三个老师,还有谁敢去!”此话一出,全场人都沉默了。如果选择“报废处理”,这个失败的项目将被立即终止。他们会被赶出研究所,失去安全的庇护场所。而如果继续放任X,很可能死的就不止那三个老师了。虽然从表面上而言,“报废处理”带来的损失更大。但现在问题是,没有人愿意为了别人的利益去牺牲自己。会议持续僵持着。这时,一个女生弱弱的提议:“让实验体212号去管他,怎么样?”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原本在X成功诞生后,为避免资源浪费,是要立即处理掉实验体212号的。但后续X做出的一系列骇人听闻的举动,令他们来不及顾及上一个实验体。经女生一提,才恍然大悟。虽说是个失败品,但身体素质强于一般人类,应该没那么容易死。而且相对而言比较听话。或许,他们真的可以通过212号来管教X。就算212号被X杀了,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但考虑到那之后麻烦的处理,他们还是真诚地希望,这两个同为实验体的小孩儿能够惺惺相惜.小孩儿已经长到了八岁。他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实验机构。也认识到自己称为“老师”的大人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因为两年前的事故,他的出行范围被限制的更小。每当他想要溜出去,套在脚踝上的仪器就会激起电流。“中庭”是他唯一喜欢待的地方。这里四季常春,绿草鲜花盛放——虽然都是塑料做的假物。但这不妨碍他躺在扎人的草地上,想象自己睡在户外。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坐起后回头看去,发现老师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走过来。准确而言,是牵着那孩子手腕上的链条。那孩子要比他还矮,一头浅栗色的蜷发。双手被束缚,眼睛也被蒙上。他爬了起来,看向老师。“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了。”老师将链条递给他,“作为哥哥,你得让他好好听你的话。”说完这话,老师像是惧于继续跟弟弟待一块儿,很快就离开了中庭。小孩儿目送老师离开,又看向弟弟。他蹲下,扯开眼前人覆在眼上的器具。当看见那双浅栗色的眼瞳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从罐头里出生的?”“……”那双浅栗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小孩儿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