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封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中秋过完再过些日子便离冬近了。

盟主府邸的丫鬟匆匆抱了件大氅出来迎人,正逢主人掀起幕帘走出来。她匆忙跪倒时,仿佛窥见她那容貌昳丽的主子怀里还抱了个人。

当她被掌事准许从地上起身后,她终于看清了被主子抱在怀里的人。那也是个男人,身形颀长,脸埋在抱着他的那人怀里,看不真切。他裹了厚厚的狐裘,可好像还在冷,不停地往她家主子身上贴近,难得有表情的主子脸上带着叫人不知为何发软的无奈。

那位天下武林的盟主抬头看了看她,看着她怀里的大氅说道:“给我吧。”

她没同主子说过几句话,此时听他开口,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声音也像是冬雪寒梅,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在她愣神时候,被抱在怀里的男人突然斜伸出一只手,白皙得紧,袖口露出的肌肤上有东西滑出来,看起来好像是一段细长的锁链。

他懒懒地说道:“你欺负人作甚?”

她看着自家主子坐回车沿上腾出一只手将男人伸出的手抓回去,塞进狐裘里:“未曾。”

男人轻笑一声,好似这几句话废了他好大力气似的,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将大氅捧上,她家主子并未责骂反而接过道了一声“多谢”,她颇为受宠若惊。但自家主子并没有自己将那大氅穿上,反而往那已经裹了个严实的男人身上又添了一层。

好像这才满意,将人再稳妥抱起,跨步向府里走去,步伐稳重,丝毫看不出怀里还抱了个人的模样。

这真是有意思的两个人,她在掌事的催促里想着。

玉春被封长逢放在被褥上时,竟难得地感受到了热。他今年流年不利,连连受伤,到底是伤了根本,比往年任何一年都怕冷。

可现下他本就穿了一身厚实的衣裳,袖口衣襟皆滚了毛边,又裹了一件狐裘再加上新添的大氅,本就暖和极了。

可没想到,被人抱着进了卧房瞬间如沐浴了春日暖阳里,玉春便觉得有些热了。

玉春笑封长逢:“你把我裹那么厚是想把我热死吗?”

封长逢就问他:“热?”

玉春没咂摸出他话语深意,直接说道:“是啊。”

结果封长逢帮他把盖在身上的大氅取了,再将厚裘衣解了后,玉春原还有话问他,却被他一件一件解衣的手伸进了领口。那手在他胸前抚弄游走,而那人还俯身在他耳边不带任何意味地问:“还热吗,哥哥?”

贴着他肌肤的手很凉,约莫是因为在冷风中吹了好一会儿的缘故,玉春被乍然一碰险些从床上惊起,旋即皱眉把人的手搂进怀里问:“怎么那么凉。”

封长逢:“无事,等会儿就暖了。”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那双手果然不再那么凉,反而暖和得不行。

玉春亲身暖热的。

云雨巫山后,玉春在暖意里昏昏欲睡,封长逢看着他不说话。

在封长逢以为他要睡着时,玉春突然懒洋洋开口:“你什么时候才准备把我手上那东西取了,嗯?”

封长逢沿着他手臂摸过去,摸到手腕上的一双细铁铐时候顿了顿,说:“不准备。”

玉春安静了半晌,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算了,随你。”

末了又想起什么地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封长逢:“去哪?”

玉春困得睁不开眼,按着直觉摩挲到他嘴唇亲了亲:“我们家啊。”

“我离开前小雪儿同我说,她那有一幅你画的画,还说我必定会喜欢。”

玉春:“你在上面画了什么?”

封长逢想摸摸他眼睛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搂住人腰不再说话。

玉春看他这模样便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就好像前些天他醒来后那样。

那日玉春被封长逢抱着自隐秘小路下了风华山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后是在风华山下小镇的一座宅邸里。

他醒来时,封长逢坐在一边翻阅一卷书。

玉春开口第一句话是:“你喜欢我?”

“喜欢多久了?”

封长逢也是这样不说话,上床搂住了他的腰。

那时候玉春却不懂,只觉得他这样吊着自己实在无趣,只好说:“封长逢,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要这样对我,虽然我不在意,但你到底是我弟弟。你救了我两次,我不想最后落得与你江湖不见……”

结果还没说完,封长逢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随着“啪嗒”两声轻响,玉春便觉得手腕上多了两件冰冷的东西。

封长逢眼神狠厉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你是我的,你想去哪?”

玉春才知道,这样的封长逢才是本来的他。可他依旧喜欢得要命。

他叹了口气,问道:“舜无颜是你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封长逢又不说话了,翻身靠着他,伸手搂他,但是却被躲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封长逢垂眸:“是,一年多前。”

舜无颜原本是玉春他娘的人,她娘死后自然而然成了他手下最受用的人。舜无颜,无颜,这人最擅长易容之术,于此道上无几人能出其右。玉春再一想他蹲在地上对着跟他身形差不多的一个人涂涂抹抹,也就清楚了封长逢打的什么主意。

“舜无颜是我娘留给你的人吧,”玉春回身去抱封长逢,只是一只手还伤着,抱得极为艰难,“你什么时候和她见过面?”

封长逢:“一年多前。”

玉春:“哦,难怪她死前和我说那么一番话,原来是因为早就见过你。”

封长逢伸出手去反复摩挲玉春被锁住的那一段肌肤,好像想从中汲取一些不知名的真实感。

然后,封长逢说:“玉春,我爱你。”

在这一刻,玉春突然觉得所有想问出口的话都不再重要了,他一手搂住封长逢,探头同他亲吻。

所有封长逢没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化作纠缠的津液,玉春好像从这过往种种窥见了这人不为外人道的爱意,对他的。

或许他对自己有几多算计,有无尽不应当的占有欲,那也不在意了。

风未动,帆未动。

是心动了。

玉春微眯着眼任由着封长逢揉捏自己,忍不住又问了那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封长逢照旧不说话,这次却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你记得吗?”

玉春:“你是说三年前?”

封长逢摇头:“我一开始就知道封月白是被我娘和你母亲一起杀死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

十八年前,是这个人牵着他的手走远了一些,替他捂住耳朵,不让他听到他的娘亲将要杀死他爹的这个事实。

是他说“嘘,我们好孩子不听这个”。

结果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