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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垂云说的咬牙切齿,苏老六看着他冷酷模样,听到报应两个字,顿时炸了毛。他今天回程的路上就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半生苦难,如今听到这桩桩件件苦楚都是佛祖给的报应,心中登时不服,跳起身来颤声道:“佛祖趴在你耳朵边上告诉你吃了我么?你叫佛祖出来给句痛快话,让我听个明白!”苏老六生起气就胡搅蛮缠,在屋里转了几个圈,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冲回自己房间,拿出戒指举到江垂云面前,大声说道:“佛祖让你吃鬼,让你跟鬼乱搞了么?你要跟阿九结婚,也是佛祖指使你的么?”这话简直是触了江垂云的逆鳞,先前被阿九哄的团团转,差点又着了道,正是江垂云提都不想提的丑事,如今被苏老六拿出来说,江垂云自是浑身发抖,脸色阴白,扔了阿九,大踏步向苏老六走去。苏老六正觉得委屈,满嘴胡说八道,眼见江垂云发难,方想起求饶,缩到墙角,举着戒指的胳膊也打了弯,凄声道:“佛祖一向慈悲为怀,你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不是让你原谅我们。。。”话音未落,江垂云已经几拳打在苏老六脸上,打的苏老六鼻血流了一脸,身子委顿,再提起衣领想补几拳,却见苏老六乌着眼眶,满脸的血和泪,江垂云终是再也下不去手,将人往墙上狠狠一搡,苏老六便宛如软了的泥娃娃,噗溜溜顺着墙根滑了下去坐在地上,缓缓抬头看了江垂云一眼,便张开嘴嚎啕大哭,捂着左脸委屈极了。江垂云低头望着苏老六,脸色铁青。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弟弟,也是反过来咬了他一口的亲弟弟。他们两个人僵持,一旁的阿九却缓缓向角落里爬去。那里有个圆环亮晶晶闪着光芒,刚才打斗间从苏老六手里滚了出来。阿九颤颤巍巍捡起那东西,咧开嘴笑了笑,戴在了左手上。低着脑袋,眼泪落在地板上,阿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戒指,忽然头发被人提了起来,抬眼已是江垂云怒气腾腾的脸,阿九缩成一团,将左手躲在身后,却被江垂云硬掰了出来,扯开手指要把那戒指拔下来。阿九本是认了命,可偏偏对这戒指执拗的很,满面泪流不断,两只手抱在一处,苦苦挣扎。江垂云与阿九拉扯许久,手上忽然落了几滴冰凉眼泪,抬脸一看,与阿九湿漉漉的面孔近在咫尺,江垂云脑中一热,张口向阿九的手臂咬了下去。。。。苏老六坐在墙角捂着脸哭,左眼渐渐肿了起来,心里却是知道江垂云无心杀他。若是要杀,只需勾了魂儿出来,哪用得着拳脚相加,便是刚才阿九一番话救了自己的命,忽然听见一声惨叫,抬眼看去,阿九已是捂着左臂,疼的满地打滚,而江垂云嘴里叼着阿九的左手,一口一口吃的干干净净。那戒指叮的一声滚在地上,晃了许久才停了下来。99.“你滚吧”,这话对着阿九,却是说给苏老六听的。苏老六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墙只觉得头重脚轻,满眼都是阿九鬼气森森的嘶叫模样,刚走了几步,猛然听见作呕的声音,再回头看去,江垂云已是弯着腰捂着嘴,手指缝中溢了许多酸水出来。苏老六忽然走不动了,直愣愣地望着江垂云和阿九,口中嗫嚅道:“你根本就爱它。。。”江垂云转过头,擦擦嘴角的唾液,眼睛赤红,瞪着苏老六。。。。黑坨子蹲在小区里望风,躲在花坛的枯枝烂叶旁抽烟,接到苏老六的电话,听见里面传来江垂云的声音,知道上面出了事儿,登时站起身起来,向公寓跑去,跑了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什么货色,坑蒙拐骗跳大神的一个,平时都仰赖苏老六照拂,可那江垂云现下已是今非昔比杀神一个,苏老六尚且逃命,自己冲上去,岂不是白白送死。黑坨子左想右想,叫刀鱼那帮虾兵蟹将过来已是来不及,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苏老六死在上面,急的团团转了半天,最后居然灵机一动,拨打了110。任你江垂云通天本事,到底是rou`体凡胎一个,杀了人总是逃不过警察来抓。黑坨子打着电话,想着警察来了苏老六八成已经遭了毒手,想到这里,一双大杏眼泛了泪。正磕磕巴巴地跟警察叔叔报地址,胳膊忽然被人捉住了,黑坨子抬脸一看,正是殷泽,阴沉着面孔,厉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我哥呢?”原来自那日苏老六进了鬼门关一次,殷泽就一直派人盯着他,本是怕冥界找麻烦,不曾想前几日来报,说苏老六仓惶跑到黑坨子家,殷泽就起了疑心,只觉苏老六应是遇上事儿了,可又怕自己出面惹苏老六不高兴,微一犹豫,第二天就听人说苏老六直奔长白山,殷泽这才隐隐觉得大事不妙,那长白山是黄鼠狼的老窝,这么急急忙忙奔去,多是冲着孙婆子,可这孙婆子才过头七,正是鬼气盛精气弱的时候,殷泽赶忙带了十几个好手跟到长白山,捉住孙婆子和那个老妖精一问,才知道江垂云的事情。这日回到滨城,听说苏老六跟人吃饭喝酒洗桑拿,以为这人安生下来,殷泽刚喘口气,手下就说苏老六跑到江垂云家去,殷泽生怕出事,忙不迭又赶了过来,一进小区,就看见黑坨子在楼下报警。黑坨子只见过殷泽一次,虽然有点印象,可现在心如乱麻,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号人物,不知道这人找哥哥怎么找到自己头上来,呆在原地,殷泽更是着急,连声提了苏老六的名字,黑坨子才结巴似的说道:“六爷上去了,夜叉在家,我们以为他不在家。。。”话没说完,殷泽就扔开黑坨子胳膊,向公寓方向跑去,看的黑坨子脸白心慌,惭愧至极,暗暗想到,到底是亲弟弟,不比自己这般贪生怕死。他正眼巴巴地看着,只见殷泽跑到公寓门口,里面正好出来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正是苏老六。苏老六刚才嘴贱,吃了江垂云好些拳头,被打的七荤八素,左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了。身上虽疼,可心里却没前两天那么凉了,捱了一顿打,叫老江出出气也好,两人还有回旋的余地,日后慢慢等老江消气就是。可阿九怎么办,阿九救了自己,被江垂云吃了一只手,都是因为那枚戒指,要是自己不把戒指翻出来就好了,还嘴贱说了那么多气话,连佛祖也拿出来编排,结果江垂云生气,阿九遭殃。苏老六眼睛一酸,低着脑袋拖着拐脚,两只手捏着自己的羽绒服,吸了吸鼻涕,鼻梁就针扎一般的疼,满鼻腔的血腥味。阿九被咬断了手,肯定更疼。苏老六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