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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温和:“你醒了。”他静静地纠正珀西话语中的漏洞:“我已经不是太子殿下。”珀西皱眉,混沌的脑子无法判断出兰斯说话的真实意思。难不成兰斯已经登基?兰斯看穿他深藏的疑惑,微笑着解释:“现在是庶民兰斯。”借兵之后等到军队归来,他主动向民众坦白弑父的事实,自请离开皇家。哪怕民众理解当时的事出突然,他也毅然退出。仿佛松了一口气,长久以来他享受着身份带来的好处不以为意,是时候放弃虚无缥缈的名利做一个普通人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珀西打量装点温馨的病房,“谁救了我?”他明明应该已经死在虫巢的。“阿周出征前说虫巢可能有异动,让我帮忙关注一下。”兰斯耸肩,“没想到找到死掉的虫族女王和快死的你,我的部下就把你带回来了。”“阿周呢?”珀西精确找到怪异之处。兰斯的眼神闪烁,挤出一抹苦笑:“不知道,谁都找不到他。”他拿过桌边的忍冬玉雕,慢慢悠悠地与珀西分享他昏迷时发生过的事情:“司凛醒来之前,他就消失不见。”“司凛醒来之后,司凛也不见了。”埃里克得到安达未完成的数据之后很快就研发出了解药,所有人欢欣鼓舞忙着给司凛用下,紧张地期待着司凛的反应时,很久才忽然发现最应该出现的人不见了。时周毫不犹豫地消失于帝国的土地之上,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没有人能找到他。仿佛一切只是他们做的梦,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大家全是帝国有势力的人,找一个人本应该易如反掌,可是竟然遍寻时周不见。究竟是他藏的好?还是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呢?珀西怔怔发愣,忽然眼眶发酸,慢慢浮现一层薄薄的水雾,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白色的床单之中。兰斯垂下眼睛,耳畔是珀西失态的痛哭,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碎掉的忍冬玉雕的尖锐部分,摸了太久,那儿快变得圆润光滑。他笑:“哭什么,我不信他会死。”笑着笑着一滴guntang的泪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时周去哪儿了呢?”这是柯克今天对着时周留下的忍冬花发出的第一百零一次疑问。胡恩从开始的惺惺相惜的感动到现在不耐烦的翻白眼:“你折腾花做什么?花都被你烦蔫了。”柯克顺手抓过身边的抱枕精准命中胡恩的正脸。胡恩没有生气,忽然沮丧地挤到柯克身边,一起透过窗台,对面就是战死的将士的墓碑,黑压压的一大片却并不让人难受,而令人油然而生敬佩与思念的感伤。“挪点位置给我。”埃里克出声挤进他们之间。“我们大科学家来了。”柯克调侃。埃里克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别开玩笑:“拾人牙慧罢了。”他因为研发出的东西而获得称赞,隐隐有科学院下一任接班人的架势。民众对安达恨之入骨,早就将他抛之脑后,没有想过其中的成果竟然也有安达的一部分。从自卑的读书虫到现在人人称赞的少年天才,他同样把目光放到了郁郁葱葱的盆栽之上。遇见那个少年,是他最幸运的一件事。他替所有人都安排好结局,是不是也替自己安排着走向既定的死亡呢。埃里克放空眼神泪珠不自觉地流淌,咬着嘴唇恨恨地笑:“自以为是。”********时周去哪儿了?司凛也在寻找。从他醒来的一刻,其他人脸上欣喜又悲伤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活了,时周却不知所踪。时周把生的希望全部留给他。司凛想着就觉得心中像破了个大洞漏着风,他以为自己能拥抱住所爱之人的孤单,没想到最后还是只留时周一人。司凛不顾帝国人民的哀求与道歉毅然彻底从军队退出,军队到皇室没有人拦他,并不是担心他权势过大,而是支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按照时周留下的一小张地图走走停停,将星际的空白填补。直到走到中途的一站——他曾经带时周去看过风景的无人星球,那时候时周没有机甲,而自己畏首畏尾地想要更亲近一些。黝黑的土壤,无边的寂静,星球仍然处在永夜之中,司凛许久没有来过,凭借着脑子里记忆的方位走向当初带时周看风景的地方。他手里拿了一株白色蔷薇,是之前时周送他的,他拜托别人用特殊的工艺使之永远不败,蔷薇的一旁,还有他捡来的被雨水打落的一大簇忍冬。司凛闭眼轻轻嗅了嗅香味,好像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倏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语,他呆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倒流,能听见心脏轰隆隆乱跳的声音,他望着悬崖边瘦弱的身影久久不敢靠近。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那个身影早已镌刻在他的灵魂之中不会错认,但是他反反复复再三辨别着,甚至不断揉着眼睛。【他来了。】系统压着声音小声激动地提醒。“我知道。”时周回复道。雪狼“嗷”得一声迫不及待地扑到凤凰身边,薅毛的薅毛,啄击的啄击,发泄许久不见的难过,重归曾经的亲密无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周转过头恶人先告状:“你怎么才找到我,我等你可久啦。”埋怨俏皮,隐隐约约掺杂了些撒娇的感觉。司凛眨眨长长的睫毛,小声率先道歉:“对不起。”他不敢多问什么,他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更害怕时周忽然告诉自己他的时日所剩无多,所以他装聋作哑,扬起一抹笑:“不会放你一个人跑掉了。”时周定定注视着司凛,黑发黑眸,像一幅泼墨山水画,眼中有小心翼翼掩饰的紧张。他噗嗤笑出声,拍拍司凛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没。”司凛花了好半天才领悟究竟是什么意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