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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出一通气?”乔舒然撇过脸去,心里直呼崩溃:完了完了,我那不堪入耳的一通胡说八道,宁涵果然都听进去了,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憋红着脸,不服气地说:“那像你用拳头吓唬他一下,就能处理好?”“起码他以后是不敢胡来了,”宁涵往椅背上一靠,将双手枕在脑后,“就波比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无赖一个,欺软怕硬,你跟他讲道理没用,骂多凶也没用。”宁涵很早就出来社会打拼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置身于复杂湍急的社会中,总免不了受欺负吃苦头。起初的时候,他被欺负得一把血泪,后来经历得多了,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能善了,你忍着退一步,别人就会得寸进尺。深谙此理的他,学会了用更偏激一点的手法解决问题。他以前曾帮着母亲去摆摊子,因为生意不错,惹上了些收保护费的混混。那些混混其实就是一帮贴了个纹身贴、穿了个肚脐环的杀马特青年,看了些不伦不类的日本黑帮片,非学古惑仔那一套称霸老街,架着个棒球棍在那边欺欺霸霸。宁涵mama骨子硬,不肯交保护费,那些小屁孩就拿着棍棒把摊子给砸了个稀巴烂,还恐吓着要让他们母子见血。平日里好脾气的乖乖仔宁涵,二话不说迈上前去,当场碎了两个啤酒瓶,吼着要往自己身上划,吓得那帮小渣子屁滚尿流,从此见到他都绕路走。就是这种日子,就是这种环境,让宁涵渐渐成长起来,把他的性格塑造成现在这个样子——既懂事又不好惹。斯斯文文、作风亲切的一个人,一旦有人触及他的界线,他就会露出不容欺犯的另一面,以牙还牙。宁涵像一条小狼犬,平时温和可爱地待人,摇摇尾巴滚滚毛,但要是有人踢他打他,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他就会亮出利齿露出凶相,狠恶地吠几声,一口咬上去。毕竟,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总是百试百灵。“那你也不能拿自己名声冒险,”乔舒然还是强调说。宁涵便轻轻一笑,安慰他,“没事,我有分寸。”乔舒然于是没说话,他信宁涵不是冲动鲁莽的人,但就刚才那阵势,要是激动起来真把波比给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见乔舒然沉默不语,宁涵打算把话题转移到别处。他想问,你是不是我的粉丝?一股冲动在宁涵脑中发热,越烧越旺,烫了他的口舌,让他恨不得把满腔的话语都在此刻问出来。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乔舒然不说,大概是有他的原因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要隐瞒这件事,都应该尊重他,而不是主动拆穿他。马甲的事,与其主动问,不如等他主动说。想到这里,宁涵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作别的话题讲。他犹豫了一会儿,语气轻松地调侃:“今天见识了,没想到你还挺会怼人。”乔舒然:“……”怎么无端端又提起这茬?宁涵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大骂波比那一段是乔舒然最想从宁涵记忆里删除的部分,对方倒好,记得清清楚楚,感受深刻,还特地开个话题要跟他好好聊一聊。乔舒然这脸色瞬间就黯淡下来,再也撑不出哪怕一丝笑来。宁涵原意是想开个小玩笑安慰一下对方的,可惜偏偏脑子一抽挑了句错的讲,他觉得是在夸乔舒然的话,对于乔舒然来说却是最不想提起的事。乔舒然听了简直想哭。完了完了,宁涵是真记住我那副凶巴巴连珠炮的样子了,像只背部覆满荆棘的刺猬,像只目露凶光尖牙利爪的恶狼,谁会喜欢这样嘴上不留德的人。乔舒然一脸难堪,“你是不是觉得我讲话太、太粗暴了?”宁涵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把对方弄得更失落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脆生生地回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乔舒然这幅样子,他突然就变得嘴拙起来,“我是想说,你词汇量还挺丰富,呃……句式变换还挺、修辞手法也用得溜溜的……”乔舒然:“……”您可快闭麦吧,简直雪上加霜,补完一刀又一刀。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宁涵,心累地叹出一口绵长颓丧的气。横竖都说错,宁涵干脆闭了嘴,收了声。作者有话说:宁涵:我闭麦。30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乔舒然脸朝下,扑在软绵绵的大枕头上,一副要把自己活生生憋死的架势。他郁闷。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乔舒然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陈。在波比身上的气是撒了,但他感觉一点也不痛快,因为被宁涵看见了他喷人的样子——狼狈又野蛮,没有体面没有风度,乔舒然就以这样不堪的一面表现在男神面前。偏偏他是那种不甘示弱的人,才不要给自己立什么弱小人设。难道要他躲在宁涵身后,什么也不做,看着爱豆为他的破事出头,自己却袖手旁观?当时气一上来,乔舒然就控制不住了,对着波比就是一顿骂,泄愤泄得气壮山河。他骂得是挺爽的,出了一口恶气,但事后……乔舒然挣扎着翻了个身,将自己摊成大字形,看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发呆。但为什么要让宁涵听见啊救命?!逞一时之快的下场就是让宁涵看见了自己的阴暗面?!乔舒然宁愿念千句万句好话给宁涵听,也不愿他听见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半句污言秽语。苦闷的乔舒然从床头摸来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刷了起来。平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刷写过的彩虹屁就会感到很治愈,这些句子会让他想起宁涵的好,心情自然而然地就变好了。但现在,他刷着自己写过的微博,越想越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些美好的句子宁涵就看不见呢?!为什么偏偏那些骂人的句子他就听见了呢?!乔舒然很郁闷,拨通了好朋友的电话,他需要有个倾诉的出口。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man,怎么啦?”乔舒然一听见好朋友的声音,就想犯浑:“焦阳——我的焦阳啊——爸爸好想你哦。”“干哈子?”焦阳笑道,“剧组不是很忙?怎么还有空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嘛,”乔舒然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