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白月照流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身前,宋诗拖着摔折的胳膊爬起来:“小醉!”

水犼站定,把长剑丢在一边,胸膛起伏着。

乔桓就地一滚捡起每啄,啪地将制作好的符纸贴在剑身上,含了口虎骨酒往上一喷,丢还给宋诗:“给!”

宋诗接剑!

门外,六名剑修站成六角插剑于地,口诵,灵链六道朝空中锁去。魔剑不断颤动着想要挣脱,却被两柄名剑架住,动弹不得。

庙中,水犼伸出右手,朝林醉探去。林醉仰视着他的脸,脸上的恐惧慢慢被别样的情绪所替代。

窗外光芒大盛,纪明尘握着真煌与照夜流白同时落地,停落在封灵阵中。一赤一白两道光流缠上魔剑,黑水洗去。

“看剑!”宋诗腾空而起,一个落花挽月,将每啄刺于水犼左肩,尽数全没!

水犼身体中爆发出一道熔岩般炽热的光亮,青白色的皮肤上裂纹游走,仿佛体内有烈日在燃烧!他一直紧攥的右掌直到此时才在林醉面前摊开,一截坠着银质小酒葫芦的红头绳飘然落在地上。

“叮铃——”

清风夜,水岸边,一剑如水,盈盈立在剑阵间。

人群中有见多识广的老剑修回过神来,颤抖着道:“这是……枯流剑?”

“枯流剑?!”

“竟然是一剑雪枯啊……”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云中君却像没听见一般,丢掉真煌,跌跌撞撞走到照夜流白身边,将它从泥地里拔出来,抹干净剑身上的尘土。他抱着剑坐在那里,姿势很是珍重,像是抱着心上人。只是剑上明光莹润,不似刚才明亮。

云中君执剑,放到嘴边轻轻一吻:“一刻钟快到了。”

那柄剑仿佛听得见一般,光芒退去。

同一时间,子衿回魂,从功德箱后头艰难地爬出来,庙堂中一室凌乱,地上躺着一具硕大的尸骨,正在熊熊燃烧。

窗外有年轻的剑修问:“枯流剑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嬴却天么?”

“你当我傻啊!”

御剑门第四十三代掌门人嬴却天,不动尊剑剑主,当世天下第一。

“那你知不知道,御剑门上任掌门起先不想将掌门之位传给嬴却天,他心目中另有人选。只是嬴却天是嬴氏嫡系,那掌门大弟子要与嬴却天结了道侣,才能继位。他心中另有所爱,最终拒了唾手可得的权位,浪游江湖。那位掌门大弟子的佩剑,就是枯流剑。水魄精华所锻,至柔至坚。”

众人回想起那水犼一身的御剑门功夫,恍然大悟:竟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师兄沉在水里,我们打不过他,也是情有可原。他原是要做御剑门掌门的人呐!

又有人好奇道:“那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他叫林事心,久已不在江湖。”云中君单膝跪地,将枯流剑剑柄上缠着的铁制铭牌摘下来。他看着这铁牌眼熟,猛地想起林醉胸口的奇怪项链,“竟是她……”

子衿望着眼前的林醉。

她的手里握着一截红头绳,绳子上坠着一枚小酒葫芦。

“爹爹,你去哪里啊?”

“爹爹去昌州一趟置办年货。你乖乖在盐津渡等着,爹爹三天就回来,陪你过年。”

“那爹爹记得给我带条好看的头绳,好不好呀?”

“好。”

“一言为定,拉钩!”

“一言为定。”

第十七章打开天窗说亮话(一)

他们打完了,李逸芝恰到好处地出现,带了几个大夫为众人诊治,时机不要掌握得太好。

午夜的土地庙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宋诗占了一个蒲团,盘腿坐在神龛前,一个老大夫小心翼翼给他接手骨。老大夫不住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哦!”宋诗只不耐烦道“你快点”。乔桓捧着功德箱在他身侧不住呕吐,宋诗还有余裕抬脚把他踹到一边,“你埋不埋汰啊!”

纪明尘坐在子矜身边,脱了半边上衣,裸露着满身剑创。大夫不够用,纪明尘让与他人,子衿不愿意他挨着,问大夫借用了药酒绷带等物,亲自为他疗伤。好在除了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他地方都不过是些皮rou之苦。

纪明尘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子衿忍不住要去问他:“痛不痛?”

纪明尘把脸转开了,灯影下睫毛很长,轻微地颤抖着。

“他果然生我的气,理都不肯理睬我。”子衿心中发堵。“我要不应了他,是不是以后他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过了一会儿,纪明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给他。

“这是什么??”子衿匪夷所思。

“‘一本道’的新书。”纪明尘道,“刚刚付梓。”

子衿心中五味杂陈,捏着烫手。

耳畔纪明尘轻声问道:“你呢?你痛不痛?”

子衿情知他在问附魂于剑的事,低头躲开他的视线道:“还好。”

照夜流白不是铁剑,是非常罕见的月魄打造,本身属灵石类材料,对灵体没有损伤。他这一路上买了两三把铁剑想要附魂,却一次都不成功,不想在照夜流白剑上,一次便成。也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他当时太心急想要帮纪明尘的忙。

“怎么可能还好。”纪明尘握住他的手,灯下轻叹。附魂于剑,魂魄外只包裹着一层剑身。他手执真煌与枯流剑乱战,尚且虎口酸麻,几次被剑气震出内伤。子衿却是以身相迎,每一次对撞都很辛苦吧?

“先睡一觉。”纪明尘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

子衿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拂去了。

李逸芝领着大夫过来的时候,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原本他还看得牙酸:“这两个人刚舞过夫妻剑,就下来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一点忌讳都不讲!”又紧接着撞破纪明尘求欢遭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疼满眼受伤的表弟,骂纪子矜一句不知好歹;还是该站在进退两难的纪子矜一边,骂表弟一句死断袖的。

李逸芝左右两难,最后胡乱一挥手,当做没看见:“大夫,你帮他缝个伤吧。”

细针在灯上炙烤,扎入红肿外翻的皮rou里。纪明尘赤裸着左肩坐在那厢一声不吭,子衿和李逸芝却看得眼皮直跳。两人交换了个眼色:要说些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

李逸芝先开的口:“子衿,你说事有蹊跷、出门详查,是要查什么?”

子衿没有防备他上来就问的这个,一时间汗如雨下。他哪里有要查什么?他出门完全是因为无意中撞破青梅竹马同父异母的哥哥苦恋他十年甚至更久的事实好么?!只要一想他和纪明尘拥抱、接吻甚至于颠鸾倒凤……呃他为什么要想这个?!心中愤愤:都怪李逸芝!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心中波澜壮阔,脸上波澜不惊,将出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