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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浴桶,毫不避忌的走到一旁拿起布巾擦了擦,然后当着柳岸的面开始穿衣服。柳岸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刘璟,一时之间也忘了移开视线。刘璟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了热水澡的缘故,胯/下半硬着,他觉察到柳岸的目光之后,立时有些不自在,便用不耐烦的口气道:“快去啊,再不去热水都该凉了!”柳岸闻言便机械的转身,这时又闻刘璟有些不耐烦的道:“另一个浴桶啊!那个是我刚刚用过了的,水都脏了!”“哦!”柳岸这会儿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浴桶,他试了试水温依旧很热,想来之前是没有兑太多凉水。他伸手解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刘璟正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相撞之后很快又各自移开,刘璟匆匆的穿上中衣,抓起自己的外袍便出去了。外头与浴房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刘璟衣衫不整的出去,立时便打了个哆嗦,不过被冷风一激,他脑子里那团乱麻便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最初为什么会气柳岸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对刘伯叔恩将仇报,或者是因为对方算计杨峥吗?刘璟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这么容不得人的小心眼?事到如今,刘璟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初衷了。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的要和贺庆打赌?难道就是为了引得柳岸犯错,然后找个借口把人赶走?可方才在浴房里,柳岸小心翼翼生怕越界的行为,非但没让他觉得失望,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庆幸。庆幸柳岸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为了往上爬而使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相比让柳岸犯错把柳岸赶走,刘璟似乎更希望对方不犯错。或许他讨厌柳岸并非是出于厌恶,而是出于……恨铁不成钢。他不甘心一个这么好看精致的少年,竟然会做出“恩将仇报”这等难以原谅的事来!他不甘心这么聪明的少年,竟然会对着自己的人耍心机。所以他急于想要证明,证明柳岸是一个不堪的人,或者并不是。对柳岸有着误解的人,并不是只有刘璟一个,杨峥甚至比刘璟更加讨厌柳岸。他得知柳岸的去处之后,简直是要气疯了,抓着贺庆就要打架。“你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吗?你就敢往少帅的床上送,你就不怕他暗地里捅刀子?”杨峥简直要被贺庆气死了,把人推到一边就要去浴房找人。贺庆自然要挡一挡,劝道:“少帅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闯进去不怕他发火?”“你还有脸拦我,你看不出那小子不干不净的没安好心?亏少帅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这叫助纣为孽你知道吗?”杨峥道。贺庆又不能真和他打,忙安抚道:“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复杂个屁,不就是少帅被一个小倌迷惑了双眼吗?”杨峥道。“你说谁是小倌!”金路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听见杨峥的话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扑上去就要和杨峥互撕。杨峥屡次被他挠,早就有了经验,急忙后退两步避开了金路生的纠缠。金路生气喘吁吁,脸色十分难看道:“明明是你们那个少帅不知检点勾引柳岸,凭什么说是柳岸的错!”杨峥哪里容得下别人当着他的面诋毁刘璟,当即便要揍人。没想到金路生压根没打算和他交手,扭头朝着一旁的院落跑去。贺庆一看金路生去的正是浴房的方向,忙暗道不好,急步跟了上去。金路生一路急奔去了那院落,进了院子之后便看到夜色下,刘璟正立在浴房门口。紧接着他看到刘璟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柳岸披散着未干的头发,从里头走了出来。金路生一看柳岸那副样子,又依稀瞥见柳岸似乎有些衣衫不整,顿时便想岔了,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但他又顾及到柳岸的面子,想着自己这会儿出去柳岸一定会非常尴尬,于是只得咬着牙偷偷趁着夜色又溜走了。柳岸这会儿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上,一副面孔更显得精致好看。刘璟自知心有旁骛,也不去看他,递了自己的披风给对方,道:“夜里风冷,仔细着凉。”柳岸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而是郑重其事的道:“少帅,我有些话想说。”刘璟转头看着他,便闻柳岸道:“我和路生……被三少爷从寻欢楼赎出来,一直都心存感激,之前伤了三少爷并非恩将仇报,实在是……”刘璟闻言“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柳岸的解释。他如今心平气和之时,倒也能理解柳岸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一个男人,但凡是有别的选择,谁会甘心去服侍另外一个男人?柳岸又道:“我和路生承了三少爷的恩情,都想好好做人,莫要辜负了……可并非人人都能像少帅一般不顾及我二人的出身,像对待普通士兵一般对待我们。”刘璟闻言心中不禁一揪,却觉有些惭愧。明明他才是那个最不辞辛苦打算为难柳岸的人啊。“你是想让我替你做主?”刘璟沉声问道。柳岸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仰着头立在他的面前,目光中倒映着漫天星斗,亮的有些灼目。只见他将手里的披风递给刘璟,而后一撩袍角,郑重其事的双膝跪在了刘璟面前。作者有话要说: 少帅:救命啊!媳妇儿下跪了,感觉他要搞事情!第15章两难柳岸这毫无预兆的一跪,把刘璟吓了一跳,他年纪虽然不大,却被无数人跪过,可双膝跪地的,柳岸是第一个。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像柳岸这种胸有城府的少年,应当比寻常男儿更多几分傲气才对啊,怎会轻易便以双膝跪自己!柳岸神色带着些许虔诚,端端正正的给刘璟磕了一个头。“你……这是何意?”刘璟问道。“报答……少帅赐药之恩。”柳岸从容起身,却垂着目光不敢看刘璟,他终究是不敢把实话说出来。杨家被灭门一事至今尚没有眉目,柳岸连自己的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如果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传出去很有可能会给刘璟带来麻烦,他不想冒险。而且,刘璟愿意为他葬了家人,不代表愿意收留自己这个烫手山芋。毕竟,收留一个从灭门之灾中逃出来的活口,要面对的风险比葬了已死的人要大的多。刘璟不知内情,以为他真的是为了那药才磕头,一时也有些惊讶,道:“礼数倒是不小,往后不可随意跪人。”起身之后柳岸自己也意识到这个头磕得有些莽撞了,可方才面对着刘璟的时候,他对对方的亲近和感激一起涌上心头,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纾解,一时头脑发热便跪了。这会儿被刘璟一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道:“记住了,往后谁也不跪。”刘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