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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泊着的那艘艇。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告辞出来。一出旅社,守仁走到他身边说了声:“坐我的快艇走。”然后默默在前头领路。来时纵情游乐过的深窄小径,此刻因绵雨而显得略有些萧条破败,渔民穿着雨衣从他们近旁匆匆经过,还没到中午,小餐馆都还歇着,皓燃并没有闻见昨天的羊rou香,只有海味,咸苦的,刺激着嗅觉。前面的男人有一道完美的背影,挺拔得能随时吸引路人,修长有力的腿不紧不慢地前行,矫健而不失从容。皓燃擅长发掘和感悟,自然不易错过这样耀眼的存在,可是就因为欣赏过头,难免也会在受到诱惑时,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性循环,心底有些莫可奈何。如果只是一面之交,皓燃权当体验人生,转身即忘,并不影响生活,可偏偏那人是姜守仁,他的世界与自己本就有一部分交叠,实在无从平淡收场。此时,望向岸上密集停靠着的渔船,居然有些像一幅粗糙的油画,稀里糊涂的热闹和凄美。皓燃想起夜里在房间画的那张素描,不禁怅惘,这一趟走得着实冤枉,明明丢了不少东西,却又不知道哪样更重要。登上快艇,一言不发地套上救生衣和防雨外套,当马达嗡嗡作响,船尾划出一条优美的白浪,长州被远远抛在了身后,皓燃抓住快艇护栏的指关节本能地紧了紧。行程比想象的长,雨一直没有停,但没有刮海风。守仁一直按常速开艇,看起来驾轻就熟镇定自若,但其实,他根本无法收拾零落的浮躁,湿的衣襟连同湿的心情,雨水迷了他的眼,使他数度以为艇已偏离航线,而皓燃则选择坐在甲板上遥望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香港。两人难得肃穆无语,一路寂寞,船道波折数次有惊无险。等高楼大厦重新映入眼帘,守仁在心里暗道:回来了。前方便是那现实中未粉饰过的世界,从不婉转温柔的世界,虽繁华却始终不够烂漫。快艇最后泊在湾仔,皓燃先行走出码头,轮到守仁静静跟在他后面,他们没有离得太远,但仍似冷战中的情人,谁都不愿先让一步。有些旅游车停在码头,大量cao持普通话的游客在吆喝着照相,中国人历来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乐此不疲,一拨又一拨的游客争相在金紫荆雕塑前留影。守仁有辆车前一夜停在码头附近的车库里,刚想以此为借口打破僵局,提议送皓燃去目的地,后者却先一秒转身平静地说道:“还有事,我先回酒店。”伸手就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弯下腰干脆地钻进了后车座扬长而去。守仁一人站在原地,顿时面冷心灰。而另一头,皓燃的迟到自然惹来家姐的强烈不满,不过基于会议中场,没有当场发作,既然临时添一名出谋划策者,皓琳还是快速接受了他的道歉,及时引他入席参战。皓燃花了五、六分钟才开始在谈判桌前集中精力,不过因为事先没有备功课,所以能插话的机会不多,亦不敢贸然开腔。皓琳这口气一直憋到散会,挂上职业微笑送走与会的合作伙伴之后,猛一转身,面罩寒霜地揪住正往电梯走的皓燃。“你!怎么一回事?”皓燃难得没有申辩,表情麻木,仿佛心不在此:“没事,早上天气不好,耽搁了。”“你一定有事,别想瞒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皓琳火眼金睛,岂肯就此甘休。“我只是……状态不大好,真的没事。”“工作要什么状态!我今天例假来,是不是要申请三天假期,再请客户坐飞机回去给我一周时间调理?”皓琳从来直率,公私分明有一说一,此时对着兄弟就是一顿臭骂。“拜托,你可别学皓毅逃避任务,什么事都不上心,要是连你都没斗志,我怎么放心把酒店交给你去嫁人?我好不容易盼来个帮手,你也好歹做做样子,让爸高兴点,不要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皓琳一向以他为荣,很少说重话,今天想必也是气坏了。“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皓燃老实认错,听完训就准备回办公室静坐,却又被皓琳叫住。“阿仁同你一起从长州回来了吗?”皓燃上身一滞,心咯噔弹跳了一下,掩住外泄的情绪,只稍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转身面向皓琳,而是轻松地一句带过:“一下码头他就回画廊了。”“噢,那你们昨天在长州做什么?”皓燃手心开始冒汗,明知道皓琳的提问,纯粹只是出于对那个人的关心,但自己还是心虚得不知道怎么编排谎话才好。“没什么……他在帮一些学生办毕业画展。”说着,就挥手闪人了,生怕露出马脚让皓琳逼供。望着小弟渐远的身影,皓琳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自从皓燃回港以来,就或多或少怀有一些未知的心事,而今天的古怪更甚于以往。还有昨天,无缘无故挂掉那通明明是很重要的电话,如果存心要联络,她不信皓燃在旅社里会借不到话机,而今天他在会议上表现出的生疏也十分反常,皓燃原本不是个缺少规划的人。那天傍晚,凯文难得说服经纪人提前跷了班,从摄影棚后门跑出去迎接姜守仁,而后者正斜坐在驾驶座上,右手夹着支烟,左肘搁在方向盘上手指撑着头,胸前的衬衣半敞着,车开着天窗,薄雨飘进车内,打湿了他的发。凯文自认识守仁至今,从没看过他这副落拓颓废的样子,任何时候他都不喜欢失了风度,所以永远仪表出众,但现在的姜守仁倒是有了几分别样的性感,让人绮想联翩。凯文觉得这个男人无论看多少次,无论是得到还是得不到,都能令人像飞蛾扑火般投入进去。只是,当他的心真正属于谁的时候,却没有人可以测出它的深浅。凯文拉开副座车门坐进去,这才惊动了车上的人,他熄灭烟头,只扫了身旁一眼便启动引擎,声音有些低哑地问道:“想去哪儿?”没有追问原因,凯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侧脸:“兰桂坊吧,你看起来想喝酒。”“呵。”守仁无声地苦笑,有这么明显吗?当他们走进酒吧后,凯文刻意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给他点了不凶狠的调味果酒。“怎么,怕我醉了连累你上娱乐版头条?”守仁盯着那红色的液体很不是滋味。“不,是怕你没说清楚就醉倒,还要劳烦我背你回去。我不想做那个替你收拾残局的人。”守仁没有反驳,而是将额深深埋入手心,无声地喟叹,久久没有反应。这姿态倒真的有些吓到凯文了,他没看过守仁这样,也了解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