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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生活里感到惊艳的人,只有瞿深。从上初中一开始,他就恰巧坐在了瞿深旁边,瞿深皮肤白,五官干净,看人的样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很安静。翟养浩看他一眼就像是背后过电一样,没想到跟自己一样是男生,还有人能这么好看。尽管他也说不清这人到底哪里好看,就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回家还会想着,想又想不起来,就特别期待明天再见面,一定要看清楚,要牢牢印在脑海里。升了高中他们还是熟门熟路地坐同桌,老师如果排座位把他们调开了,翟养浩也一定会自动坐回去。他那时候耿直得可怕,自己这样做,连原因都没细想过,就觉得瞿深旁边的位置应该是他的。瞿深一直是越长大越好看,翟养浩对男人的审美都是从他身上培养出来的。小时候他还只看脸,高中军训的时候,瞿深已经没他个子窜得快了,站队列在他前面一排。训练中途,瞿深坐下去休息的时候,腰背的线条从迷彩服里显现了出来。翟养浩看一眼,又是一阵背后过电,忽然开窍明白过来所谓的身材是个怎么回事。再往后,平时在学校,瞿深站在人群里就是不一样,就算有点驼背,姿态也还是好看。他不太喜欢运动,但是体育课却不能不去,勉为其难地去跑步投篮的时候,他也没有别人那种拼命勉强,龇牙咧嘴,老命都赔上了的感觉。他的仪态总是很好看,投篮命中率不高,但是姿势总是很舒展。翟养浩看看他,再看看别人,就忍不住开口训斥其他男生:“你跑步晃来晃去晃个什么劲儿,你看瞿深跑步的样子多轻盈,多好看。”他说这话,完全都不在乎瞿深当时800米跑了个全班倒数第二——反正好看就行。再再往后,瞿深一直给他示范着,同样是男人,瞿深失魂落魄也好看,天真无邪也好看,生气冷战也好看,委屈茫然也好看,邋遢颓废也好看,练了肌rou留了胡子也好看,温柔体贴也好看,妩媚诱惑也好看,岁月洗练也好看,虔诚礼拜的样子像个天使,而一切颜色褪去,所有的悲哀喜乐都抛却,他也还是好看。已经和五官没有关系。或许甚至从一开始,就跟五官没有关系。翟养浩觉得自己就是幸运,他本来平实而正常的一生,却出现了像瞿深这样优美而任性的人,而且一直没有离开,让他一路都在看着自己人生里原本不会有的图景。作者有话要说:浩哥这个人简直就是毫无原则……第39章怒放对于瞿深这次命名为“西北”的巡回画展,大佬筹备了多时,一副要把瞿深欠他的都一把赚回来的架势,除了画展设计隆重又复杂,还给瞿深安排了不少活动。瞿深自然又是无所谓地全盘接受,一头扎在公司又出不来了。在画展开幕之前,翟养浩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瞿深,实在忍不住了,悄悄跑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瞿深那会儿正在给画展拍照,到了现场换完衣服,发现竟然还要化妆,也是有点懵。“男人也要化妆吗?”他忍不住问出口。化妆姑娘被他逗笑了,道:“照片跟实际是有差距的,稍微帮你打理一下更上镜,不是那种涂口红腮红描眉毛画眼线才叫化妆。”“嗯,男人那样化妆不是很怪吗?”瞿深还在说着大实话,看到化妆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站在布景前,化妆姑娘给他做着最后的调整。翟养浩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只交汇了一下眼神,瞿深就又专心地配合化妆姑娘去了。这边摄影师也调整好了,喊了化妆姑娘一声,姑娘给瞿深最后收拾了一下,跑开了。瞿深前一秒还对着化妆姑娘致以感谢的笑,下一秒摄影师让他看镜头,他微微侧脸,脸上笑意将消未消,摄影师就按了快门。翟养浩后来在画展的入口看见了瞿深这张照片,忍不住驻足认真看他现在的模样。青涩褪去,男人该有的气魄和魅力已然光华怒放,但依然是干净的面容,看不出悲喜却又仿佛有万千情绪的双眼,粲然生辉,又极其宁静,仿佛带点柔和的笑意,细看却又无迹可寻。黑白的照片,却犹如钻石的质感,剔透斑斓。明明是相伴了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翟养浩看着这张照片,还是着迷得走不动路。他想起大师那句评价。“真绝色。”现在想想,一点儿也不轻浮,他也从心里这样感叹,“真绝色”。瞿深这次画展很成功,几乎到了轰动的地步。他的画持续高温了一段时间,大佬也相当得意。随之而来的,也有不少传闻和非议。比起他的画,其实更多人在关注的,是他的长相,他的性向,他有过多少段感情,是不是掰弯过别人,还是被人掰弯了,他跟父母感情好像不好,似乎有离经叛道的倾向,他是不是碰过毒,是不是参加过什么荒唐的派对,是不是笃信宗教,会不会已经走火入魔。有人对他嗤之以鼻,也有人觉得他这样很迷人。也有些人,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有的说他变了,也有人认为,他一直都是如此。人肯定是会变的。不过有很多变化是微不足道的。你留什么样的发型,画什么样的风格,这些就算是有所改变,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他没有变过的,是画画,以及画画的心境。而更重要的,是他变了的地方。很多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软弱无能,过于敏感,容易被情绪左右。他还是无法相信人,对人性本恶的绝望感始终挥之不去。可他唯一想通了的是,憎恶来得太容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爱和宽宥太难,但却是唯一让自己走出来的方式。他觉得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在身边只剩下翟养浩的时候,在很多个关节,他们都可能分开,但是翟养浩从来没有放手。翟养浩常常说他傻,笑他天真。瞿深却觉得,还真的很难说他和翟养浩谁更天真。很多年后,慢慢小同学也遇到了和瞿深一样的问题——在大师变态的保护和不走寻常路的教育下,慢慢也成为了一个非常规的孩子,很难被人理解,也逐渐地,很难去信任别人,然而自己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不足以接纳一切。不过慢慢也不愧为大师的儿子,他来找瞿深倾诉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了一套理论,甚至已经有些许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