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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在检查院的那一夜。虽然那时有人不断地逼问他,但他心里一直很沉着镇定,就算身体已经扛不住,他也不担心精神会松懈,痉挛时短暂的无意识过后,他总能很快的清醒过来。直到最后结束昏睡过去,他也只是累了,困了,不是崩溃。现在,除了那点风雨声,周遭静得可怕,叶孝铭的思绪却反而不稳定。想到功夫没有白费,很快就有机会查出真相,他就觉得兴奋;想到事情即使查出也可能没有结果他又感到沮丧;想到这些事结束后,他的人生似乎再没其他目标,内心又生出一丝彷徨。他在期待与失落中起起伏伏,焦躁的心理让潜藏的幻觉从阴暗处慢慢浮现。“奕峰,帮我解开,快点,奕峰!”叶孝铭不知不觉间呼喊出江奕峰的名字。他感到全身都被束缚住,然后一点一点收紧,他想挣扎却动不了,他想呐喊却喘不过气。他渴望江奕峰那温暖的手指为他细细的按摩太阳xue,他想念江奕峰那爽朗戏谑话语时而与他争锋相对,时而对他挑逗戏弄;江奕峰的微笑,江奕峰的温柔,江奕峰的味道……有关江奕峰的一切慢慢填满叶孝铭的内心与思想,仿佛他就在身旁,抱着他,抚慰着他。“奕峰……江奕峰……”叶孝铭喃喃着这个名字,不再去想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感觉。幻觉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压制,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是江奕峰,是因为有他在,所以检查院的那一夜,才能那么安之若素——叶孝铭发现自己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想起那一夜,当江奕峰走进审训室时,他就象看到依靠,心里完全放松下来;当江奕峰离开时对他说他就在外面等着,他就好比一个出征的战士,知道家里有人等他,让他更加勇往直前;当调查结束时,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全权交给江奕峰,仿佛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有人会为他撑起一片天。不管是昏睡中的喂饭擦洗,还是幻觉时的按摩抚慰,就算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江奕峰的怀里,他也没有吃惊,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他自然而然的就接受并认可。短短半年,叶孝铭没想到江奕峰竟已如此深入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内心。就象春雨润物细无声一样,江奕峰悄悄的滋润了叶孝铭那颗干涸贫瘠的心灵。在他忙着算计,忙着布局的时候,有一个人在真心地关切他,为他担忧,为他焦灼,陪在他身边,替他家人着想,而他却依然顾我,只想着自己的不甘心,甚至不在乎自己本就糟糕透顶的身体。想到这里,叶孝铭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此时家里必定已经一团乱,为人子,为人父,他实在太不称职了。说什么努力活下去是为了孝顺父母,其实一直是在拖累老俩口,而对儿子如此严厉,也不过是借口担心将来儿子变坏。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压抑烦躁的情绪,不给人添麻烦,而真正的却是自己一直很任性,训儿子,不理睬父母,把自己关起来,一副颓废厌世的表现,搞得家里谁也不好过。“奕峰,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取笑我,笑我这么大的人,还象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样耍脾气,任性妄为。”叶孝铭对着不存的江奕峰自言自语,“你就笑吧,不过就笑这一次,以后不要再笑我,提醒我该怎么做就好。”痉挛的发生毫无征兆,当身体的抽搐停下后,叶孝铭的左手反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衣服被蹭得乱七八糟,从裤腰里散出来,下身的裤子和地上全湿了,鞋子早就不见,袜子也脱落了,□□的脚踝在地上磕得淤青,脚背上也满是划痕。趴着的叶孝铭努力让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原本贴地的那面满是尘土,脸上几道血痕与额角的淤青让他看上去十分狼狈。叶孝铭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脑袋越来越迷糊,昏昏欲睡。“爱都爱了我的心又何必非要忘了你在最混乱的夜里一个人追根究底恨都恨了我的心又何必这样想着你为你反复的情绪你也不会再问起……”叶孝铭突然想起下午在车上听到的歌曲,那已经是曲尾,所以反复的唱了好几遍。那时他想到了他妻子,而这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江奕峰。随后一个更为生动鲜明的影象如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重播——温泉里,江奕峰抱着他,他们吻在了一起。那个吻到底代表了什么,之前他刻意忽略,现在却开始认真思索。而随着思想的探究,心里一股不曾有过的冲动慢慢破茧而出。和江奕峰相处的每时每刻,他都记得,即使脑袋在发烧,也模糊不了那些影象,在家里,在外面,两个人,一大家子人,他抱他上车,他给他换纸尿裤,他喝掉他喝剩的果汁,他喂他吃饭,给他试鞋,电影院里足底按摩,车上拉着手没放开……一个男人为他做这么多,而且告诉他只因为是他;一个男人对他说着甜言蜜语,虽然从没有表白,从没有越界,但那份感情却在行动中,在眼神里自然的流露出来。大概连江奕峰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感情吧!因为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在这混乱的夜里,叶孝铭一个人追根究底,最后只得承认那感情可能就是爱,就是心动,存在于江奕峰心里在,也存在于自己心里。叶孝铭怕睡了就醒不来,于是尽量让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贴得没感觉了,就用下巴支着,头顶着努力挪一下,换一个地方再贴着。这样既让自己的脑袋降降温,也能不让自己不睡着。与妻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有没有过心动,叶孝铭已经不想去想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他热切地渴望着江奕峰,他觉得他的感情从没这么强烈过,好象要燃尽他的生命。他心里不停地呼唤着江奕峰,多希望这声音能象简的呼唤,穿过原野,穿过夜空,传递到罗切斯特的耳边一样,抵达江奕峰的心灵。曾经,叶孝铭以为自己将在一条漫长的路上一个人走下去,不敢渴求有任何人的陪伴,生怕如饮鸩止渴般生不如死。而现在,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时,他觉得他变成了荆棘鸟。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它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荆刺上,当生命奄奄一息时,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唱出了比世上一切生灵都更加优美动听的歌声。叶孝铭也想这样,想用生命爱一次,用生命不顾一切,狠狠地爱一次。天亮了,叶孝铭感觉到蒙住眼睛的布条没有那么黑暗。当脚步声传来,他以为一直等待的关键人物要出场了。可是,来的却只是两个小罗罗。警方除了根据江奕峰提供的刘总那条线索查找外,还通过设在城市道路上的各个监控查找着那辆灰色尼桑轿车。出了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那辆车就把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