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高辣小说 - 灰色忍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区在夜里本来就是黑人的天下。

“Heyhei~”Bonnie的脸贴在书店玻璃上做了个鬼脸,这个因为吸食大麻等毒品的黑人小伙连牙齿都不白。

祁隽反应极快地把季疏晨的头按进收银台里,一个挡下黑大个儿回来的棒球棍。季疏晨想站起来用大理石台上的电话呼叫911,手却差点被横扫而过的铁棍碾到——不幸中的万幸,电话机连同各种杂物被扫了下来。白人警察来得很快,或者说在季疏晨接通前或许他们就已经闻讯赶来。

双手被束缚的Bonnie脸上露出轻蔑与快意,嘴上飞快说着什么,没等季疏晨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祁隽霎时变苍白的脸色吓到。祁隽拉开与疏晨的距离,打量她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迅猛地冲向二楼的洗手间。白人警察同情地望了眼祁隽上楼的背影,对疏晨说“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为妙”后便押着他们口中代码“nonehumanbeing”的罪犯Bonnie离开了。

在Bonnie脏劣的目光下,季疏晨将他的话翻译成自己能听懂的——“你倒大霉了哥们,我本想用性交的方式让这个女孩陪我一起下地狱的,现在不幸你做了替罪羊。”

季疏晨出神地凝望一片狼藉的书店地板上那四处可见的血印,全身气息都在颤动——AIDS。

她突然就明白为何博文哥要将Bonnie这样的亡命之徒留在书店了——只有暴徒才能压制暴徒,只有亡命之徒,才能赶跑亡命之徒。

季疏晨强押着祁隽去医院做了血检,从医院出来时纽约的霓虹灯已经群魔乱舞在影影幢幢的建筑间。

“你知道哪里有喝酒的地方吗?”季疏晨问沉默的祁隽。

“附近有一家Perrier,是著名的华人留学生圈聚集地,今天那儿在举行华人迎新,各校学长姐都会去,很热闹。”

“Perrier?既然这样我可以进去吧?我未成年呢。”

“……我认识那儿的乐队主唱,我可以带你从后门进。万一警察临检,你可得跑。”

“当然!我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各怀沉重心思的两人皆装作步履轻快地走向那家以水命名的酒吧,然后一脚踏入爱与宿命的涟漪中,开启了一切波折的闸门。

后来有次祁隽问季疏晨:“如果那天我没有带你进Perrier,我们各自的结局是不是都会不同?”

季疏晨摇头:“你忘记纽约有什么了吗?弱rou强食,醉生梦死,以及,我的爱。”

为了保护季疏晨,祁隽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张面具,鎏金底色镌刻着细腻的玫瑰,绷绳的绸带是米黄色的,疏晨戴着它步入酒吧大厅的第一眼,就望见了熙攘人群中那个神态慵懒却气场强大的英俊男子。

他靠在沙发上事不关己地看着桌上那些眼花缭乱的道具,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似乎是注意到疏晨胶着的目光,他略一抬头,对上不远处那个望着他怔忡的面具女孩。

IfIseeyouafteralongyear,howIgreet?

酒桌上突然爆发的叫嚷声斩断了两人无声的对望,众人有节奏地拍掌吹哨叫着“屈湛、屈湛……”,屈湛直起身,接过面前的竹筒,随意抽出一支签,昏暗的灯光流转,他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勾起了唇角。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大伙儿急不可耐地问。

与此同时,季疏晨上正中央乐队的舞台,抢过正自我沉醉在余韵中的主唱手中的麦,主场回神忙道:“今天只唱民谣啊!”

季疏晨顿了下,回头问后边抱着吉他的乐手:“会吗?”

主唱惊叫:“绝了,姑娘。这几天正练着还没唱呢,看来首秀得让给你了。”他边说边故作失落地走下舞台,DJ停止了打碟,狂欢的叫嚣者们陷入短暂的歇息,季疏晨与吉他手相视一笑,动听婉转的前奏过后,落落大方地握着话筒唱起:

“你说你想在海边买一所房子,和你可爱的松狮一起,住在那里。你会当一个心情杂货铺的老板娘,随着心情卖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生活越来越压抑,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一个人站在悲催的风里。玫瑰你在哪里,你说你爱的人都已经离去,不要欺骗自己,你只是隐藏得比较深而已,玫瑰你在哪里,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请你不要哭泣,我们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编织成的回忆……”

其实季疏晨的声线过于清亮,技术上唱不出这首民谣里的沧桑与心碎,但是她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时,那份极致深情的专注是最令人动容的。尤其是那些略带哭腔的尾音,直白又悱恻,简直是颤到了人心窝里。

她面具下那双晶亮的眸子直直射向屈湛,而屈湛也一动不动地回望她,柔肠百转,终将静默的目光凝出个“情”字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气质出尘的女孩,在出国前的那个小树林里也是。

屈湛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是在唐子骏的生日宴上,她一身清新的绿色长裙黑色长发飘摇在微醺的暖风里,只是站在静僻的角落,轻俯身竖指数着海棠花瓣,荀白修长的十指蘸着海棠淡雅的花木香,好似落进了屈湛的鼻腔里。

不等他上前,他已再次被人为困住。再回神时,角落那个随意一动就会带出腰沟的数花瓣女孩已然消失不见。分明是如此青涩的年纪,细柳般的腰肢却描摹出了屈湛见过的最美的曲线。

再遇见时,他才顿悟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气质从何而来。只是好遗憾,那日站在舞台上的人,竟然不是她。

屈欣偷偷告诉他:“哥哥,季疏晨好倒霉哦,居然来例假了!还是初潮哦!”

老成如屈湛都忍不住脸红:“她告诉你的?”

“是我上厕所时遇上的,她第一次来手忙脚乱的,刚才我叫你去化妆间拿的那个包就是她的啦!”

回去后屈湛才发现自己的袖扣少了一枚,不知是什么时候别了一下,他忆起来绊住他袖口的正是季疏晨那只口子敞开的包的拉链。

但愿那女孩会保管好它。屈湛一笑而过,怀着强制被压抑的不甘出了国。

直到今日再见。

实在是太难忘怀也太难认不出来了——对于屈湛而言,他轻而易举认出的那女孩,正是当日他不甘就这么出国的源头——季疏晨。

而她也望着他,不像是初见。

请相信恋人的嗅觉,当你们坠入爱河时,一个眼神散发出的芬芳,便是信号。

屈湛知道她恋慕自己——当她用力看着他歌唱时,他懂她所有独白。呼,终于不那么心疼了。这回站在舞台上耀眼的就是你自己啊,我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