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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在他的耳边。安迪依旧陷入刚刚的事件所导致的震惊中,无法平静地判断现在的状况。他询问医生是否需要提供帮助,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他只好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他清晰而痛苦地感到他被马克骗了,他以为马克想给予他他理解的自由——死亡的解脱。他以为他疯了,是个偏执的变态,然而他错了。当他把藏在腰际好几天的漆布刀插入马克的身体时,这个男人柔软得像条死兔子。他记得他脸上扭曲又痛苦的笑容,记得他握住他的手,把刀从他的腹部一侧滑向另一侧。他记得他倒下之后好像一切都安静了,他的表情那么平静,他对他说,别哭。马克会活着吗?他希望他能够活着。他知道自己是可耻的,他应该任凭他流光了血,死在那里,得到解脱,然而他救了他。他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单纯地希望马克能活下去。放任马克死在家中,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警察已经来调查过他们,不会那么快又前来敲门,他完全有理由和方法逃走,马克的车、马克的钥匙,马克的身份……他拥有一切。马克把那些东西放在一个信封里,他的车钥匙、身份卡、剩下不多的所有现金,这个信封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上面放了一颗红色的苹果,显眼极了。里面还有张纸条:安迪,逃出去,你没必要为任何事感到羞愧和难过,你是自由的。安迪站起来,又一次把信封拆开,他将马克的车钥匙摆到架子上,将他的身份卡放进床头的抽屉,将钱塞回他扔在桌子上的破钱包里,他把那张纸条折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他希望这些做法能够为他带回马克,当马克醒来时,他就能够对他说,马克,我把你的东西都收好了,它们都在原来的地方。然而当时他没有空闲去考虑自己的命运,看见马克流血,他的第一个反应只是不希望他死去。马克那样脆弱,因为缺少关怀而脆弱得像死掉的兔子,秃鹫能够很快啃光他腐烂的血rou。安迪坐在那里,等待着。如果马克就这样死了呢?成为完整的人类很难,他想。而马克将成为他永远的伤口。雷尔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灯,克莱尔回来时,他还坐在那里。“没睡吗?”她走进门,把包和衣服挂到衣帽架上。雷尔诺摇摇头,他没有说话,他下了一个决定,为一个可能的谋杀者提供了帮助。他试图在电话里判断出安迪和马克之间发生了什么,安迪说马克制造了一个骗局希望安迪杀死他,雷尔诺不知道应该如何判断,一个AI杀手打电话给专门对付AI的警察承认自己的罪行?其目的只是为了寻求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医疗帮助?他选择了帮助。“睡不着?”克莱尔坐到雷尔诺的身边。“我不知道。”雷尔诺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我做了很多决定,不知道是对是错。却还要往前走。”“你想具体聊聊吗?”“现在不想,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克莱尔抱住他,她的身体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酒吧里染上的香烟味,她是个调酒师,晚班和下午班间隔着进行。雷尔诺靠着他,她很温柔,和瑞雯很像,她们头发颜色一样,眼球的颜色也一样。血缘是很特别的东西,瑞雯有异色瞳,克莱尔也有。雷尔诺的眼睛只有其中一只和她们颜色相似——海洋一样的深蓝色。雷尔诺和克莱尔一同承担这个家的开销以及瑞雯的医疗费用。相比他,克莱尔的工作时间更加固定,她在白天会陪瑞雯一起玩,推她出去散步,把她抱下来,让她躺在草地上。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雷尔诺会觉得世界并不真实,它并不是这种资源缺乏,每个人都很紧张的局面,而是温暖的、充满希望和自由的。不过他知道这个世界也有好的地方,他们对待不同的种族和性别都很平等。“如果哪天你想说了,随时来找我,好吗?”“谢谢你,克莱尔。”“快点睡吧,雷。”“晚安,克莱尔。”雷尔诺在上楼之前,想到了电话那头的安迪和马克。雷尔诺见过很多人,从马克的脸上他就能看出他有点神经过敏。这个人类和机器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他们可能不知道怎么构建亲密关系。雷尔诺庆幸的是,即使他失去过一些东西,他依旧拥有家人。这个警察此刻还不知道的是,科特对今晚的那通电话相当好奇。***这是死后的世界吗?马克想。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无法醒来。他在奔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是一直在奔跑,他没有因为奔跑感到快乐——腿没有任何力气,像踩在棉花上,陷入泥沼中。他的肚子被人剖开了,肠子和内脏掉出来,马克吓得全身是汗,他一边跑一边把血淋淋的肠子塞回肚子里,用手捂住那个割口。他开始怀念自己是机器人,内部的机油流出来还能再灌进去,但血不同。血那么可怕。他很累,想吐,一下子摔在地上,仰面朝天。天空是粉红色的,有小小的爆炸在云层中进行,他的眼睛很累,睁不开。这会儿开始下雨了,很凉快,雨是红色的,落在蓝色的水里。河流变成了墨水一般的粘稠液体,流向远处,把土地染成了一块红一块紫的诡异色彩。马克很痛,捂着自己的肚子,他闭上眼睛不想看,眼睛里都是蓝色,蓝色闪着光,爆裂开。耳朵里传来抚摸颤动的吉他琴弦的声音,然后是敲击吉他面板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发现世界的颜色变了。变成了完全的对比色,刺眼的、叫嚣的。他因眼睛和腹部的疼痛哭了起来,手上都是血。突然间,雨停了,一切很安静。天空暗下来,晚上来到了。快睡吧,马克只能对自己说。再睡吧。***蛇舌给马克注射了另外一管子镇定剂,他打针的手法很轻,这个黑医有着灵活的手指。“情况稳定。”蛇舌说,“所有的药剂我都放在这里了,使用方式也写在了盒子上。呼吸器留在你这里,一周后我来收。”他对那个男人点点头——安迪,这是他的名字。此刻蛇舌开始观察安迪,安迪的个子和沙漠差不多高,他很英俊,但愁眉苦脸的。“他会没事。”蛇舌说,“你的朋友。”沙漠和蛇舌把一些器材往外推,天还没亮,四周很安静。蛇舌有点困了,缝合很花时间和精力。他想回去睡觉,找个小旅馆,把自己塞进床褥里。他其实也有个家来着,一个隐秘的小院子。“我想找个旅馆,关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