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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严嘉打架的那天”才对。但是这时候顾不上替严嘉弟弟讨回公道,许旷问道:“为什么要提分手?”俞明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是觉得我不该和她分手吗?”许旷心里咯噔一下,他仰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顶上的吊灯:“不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觉得自己间接伤害了她。今天看到她人瘦了很多。”俞明隽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是个特别心软的人,对我对思微都是。伤害她的仅仅是我,和你无关。那天晚上李炳耀请我们吃饭,你尽可以想象一下这只孔雀的表现。回去的时候小安问我李炳耀是不是喜欢我,我向她坦白我是bi。”“然后你们就分了?”许旷有些意外。“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俞明隽看了看车窗外普洒的阳光,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我和她说,‘我爱过一个人,至今不能忘怀。’”【不知道为什么要写可能是太冷了】平行世界小番外大历四年冬,漫雪过境万方素裹。天光澄亮,天地于尽处合为一片。这等雪后冰寒的天气,饶是最繁华的帝都也街市尽闭往来萧索。厚厚的雪径上印着数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往前望去竟还有人拔着双腿在艰难行走。这几个罩着鹤氅挟着书箱的人都是太学子弟。营生可停得,学问一刻停不得。掌太学的太常大人令下,向学中诸子加拨了御寒的冬衣被褥木炭及rou蔬口粮,诫令读书不得有误。故而雪虽未断,晨光熹微之时太学子弟们都已陆续到了学中。学中四角燃炭又铺以地龙取暖,待众人抖落了一身雪粒整理仪容坐定后才发现山阴学子许旷未到,一时皆啧啧称奇。此子每日卯时正便到学堂,入学一年多以来从无缺堂,今日却还不见人影。辰时三刻博士到堂讲授,仍不见许旷就位。今日的讲学博士严东苑性情温淳,见有人缺席也不生气,放下书向堂下诸子问询,却无人知道许旷下落。太学生中多贵胄子弟,各居各人府中。而许旷系山阴郡所遣,甫入学中便叫众人探了透彻。祖上无勋父母双亡,盖一因聪颖好学而被当地擢拔送入京中的寒门子弟罢了。他租住城北某处,乃闾左之地,在场众人自然少有人清楚其间情形。严东苑见外头大雪不止,晓得此事蹊跷,恐许旷有何不测,便遣人去报了祭酒。报信的人离开未有多久,忽然又有人来报,长州王到。严东苑顾不上心存疑虑,急下堂要领众人趋步去迎。却听得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不必兴师动众平白受寒。本王本无意叨扰,打搅各位。许生受困于途,将其送归。”门被推开,许旷挟着书箱站在门口,放下书箱后弓身向严东苑请罪。随后又转身去寻搭救自己的贵人,又是一揖。众人皆知说话的便是长州王,齐齐离座伏跪请安。许旷见这一阵势才初初反应过来,也欲曲膝跪下,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许旷望向自己手腕上覆着的那只泛着玉色的手,怔愣当场。“诸君俱为天子门生,他日无论居庙堂处江湖皆是我大昭气运之基国之栋梁。本王不敢受。”他放开许旷的手继续道,“许生你耽搁已久,速速到堂下。”许旷连连称诺,长州王却又近了一步附耳与他说了什么。许旷面上泛起微红,又是一揖,随即抱起书箱趋步退到了自己的座位。“恭送王爷。”众人又是齐呼。许旷俯首作礼,埋头直到大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待外入的冷风和飞雪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尽数消解,众人才反应过来。碍于学堂上不得私语,皆按捺着好奇直到日落散学。许旷收拾完笔墨书籍背起书箱欲往外走,几个子弟难得的聚拢上来,矜持一番后便问他是如何结识皇弟长州王。这个钦许不就藩的藩王系太后幼子、今上同胞幼弟,贵不可言。大家都在疑惑许旷这个苦寒书蠹何来的奇遇。许旷垂首说道:“我于路中不慎跌倒难起,是王爷的侍从发觉救我一命。”他将学中所济冬衣rou蔬尽数典卖以供书费,身上还穿着漏絮的夹袄。因冷饿之故晕厥倒地,险些在雪地冻伤。幸得路过的长州王一行施救,灌了热汤换了厚衣才回转过来。众人还在议论揣测,许旷已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着意识复苏的时候眼前所见的场景。宝盖绮帐,其间暗香浮动。待身旁那人凑近,许旷浑以为自己已往生仙界不在红尘。我仿佛见过他。许旷痴痴想道。之前低头窥见他腰际玉梳上刻有“明隽”二字,许旷在心中默念着。一路踏雪而回,见四下无人,他悄悄蹲身用冻红的手指在雪地上划出二字仔细端详,这是他一生要保守的秘密了。远处人家的几枝红梅斜出木栅,在冰天雪地中映出几点灼人的艳丽。心地如雪,心花初绽。第四十五章“我爱过一个人,至今不能忘怀。”许旷咀嚼着这句话,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风格。就算你不这么说,以小安的个性,你提出分手的话她肯定不会纠缠。”“你说的大半都是对的,我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想给她一个她最能接受的理由,比起真正的理由来。”俞明隽无意识地在膝头轻敲,声音有些低沉,“那天在严嘉家里,你背着光对我露出笑容,表情和在梦里道别一样。这个梦我从你在协和停车场拦住我以后出现了几次类似的,每一次都是在道别。你说我没有想过你的再次可能不是再续前缘而是道别,事实上我想过。”许旷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联系他前后两番话,只能听俞明隽继续说下去:“你当面一再和我道别,而事实上我们总能相遇。你知道这给我什么感觉吗?”“感觉我向来不太敬畏的某种力量要向我展示它的蛮横了。它可以送回你也能带走你。我是个凡人,始终只是个凡人。人定胜天是过时的宣传口号了,但是我必须要主动为自己做点什么。”许旷酒醒大半,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清醒,不能漏过俞明隽说的任何话。“一旦下这个决定,那就意味着我背叛思微了。她不是所谓的契约对象,我认真地想去爱她,不过时间点的交叉太耐人寻味了,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所以你不要觉得对不起小安,和你无关,是我单方面的因素。”说完这番话俞明隽微笑道,“这个话题不当面和你说感觉我有点被动,下次见面说,也或许以后都能不说了。我在去埃格蒙宫的路上,闭会之后直接回国。你呢?回不回来?”许旷预感到他与俞明隽的下次会面必将天雷勾动地火,各种意义上的。他们初初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