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高辣小说 - 世人谓我sao浪贱在线阅读 - 欢说,吹风去了。

欢说,吹风去了。

    孟千秋用手探了探水温,仍低着头,声音也泛哑,“……有些凉了。”

“不妨事。”她不甚在意,只含情目里略带笑意,勾着唇,语气戏谑,“不如你以水为鉴,自个儿看看?若教旁人撞见了,怕是不好。”

而今奉朝廷旨意而来,的确是不好的。

他轻抿着唇,面上红晕更甚。

宿欢将指尖浸入水中,捞出棉巾递与他,又笑吟吟凑过去在他唇角轻啄,“不凉,还是温的。”

“……嗯。”孟千秋接过棉巾拧干,再将她纤细的素腕握在掌心里,为她细细擦拭着。他放轻动作,眼底不自禁温软起来,泛着柔和至极的情意,心尖儿都泛着甜。

他鸦睫低垂,以往冷淡着的眉眼如今却尽是认真,面颊薄红还未消散,发丝散乱、衣衫不整,不论如何看去,皆与寻常的那位孟家郎君大相庭径。

看着孟千秋眉眼,宿欢将轻擦过她手心的棉巾扯住,惹得他抬眸看来。

“怀玉,”温声唤着他,宿欢轻笑了下,问他,“不恨我么?”

孟千秋一愣。他眼底神色认真,也一错不错的与宿欢对视着,与她说,“是我心甘情愿的。”

思她、念她……爱她都不够,哪里还有闲情去恨她。只需她略微给予些回应,便足以让他欢喜了。对着她,孟千秋哪里舍得去恨呢?

说是心甘情愿,不过是“一厢情愿”这个词着实讲不出口罢了。

宿欢便噗嗤一声笑出来。

“边疆那两年,你过得苦不苦?”

“不苦。”风霜刀剑,怎能不苦。

“受的伤多不多?”

“……还好。”这便更是虚话了。

“可曾想我?”

他又垂下眸,如实答着,“……嗯。”

轻轻将吻印在他眉心,宿欢没再问下去。

…………

次日,清早。

天色阴沉,秋风寒凉。

宿欢坐在镜台前,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支玉簪。玉簪被身后站在的阿妧拿去,斜插进发髻。

“好了。”她仔细理好簪子缀着的珍珠坠儿,随意问着,“您昨夜去哪儿了呀?”

“唔。”宿欢正沾着胭脂,再将那艳色抹在唇瓣上。闻言后,她指尖一顿,继而轻轻勾着唇角,眼底戏谑,“我昨夜……吹风去了。”

“……又吹风?”阿妧没再多问,又随即想到了甚么,便噗嗤一声笑,“那您可得记着多穿些衣裳,若着凉便不好啦。”

“好个坏丫头,竟还来打趣我?”转首佯嗔看着她,宿欢忽而抬手,指腹轻轻点在她眉心,留下一点美人痣,极其惹眼。笑吟吟的起身后,宿欢推着阿妧坐到镜前,凑到她耳畔,说,“今日不许擦了。”

“……您、您真是……”她面上微红,咬着唇看着铜镜,与铜镜里的自个儿,又是一羞,“那婢子今日要如何出门见人……”

“如何见不得人?”宿欢轻笑了下,又故意在阿妧耳边呵气,惹得她“诶呀”一声娇呼,连忙侧首避开。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宿欢指尖轻轻勾起她秀气下颏,触手细腻柔润。使坏的捻弄三两下,宿欢看着她满面羞红,既无措又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含情目里更添戏谑。

“见得。”她凑近阿妧,教阿妧几近能嗅到脂粉香气,添上几字,又将前话讲了一遍,“好看的很,如何见不得人?”

宿欢说,“纪彦。”

今日再启程,预计在晌午时分便可抵达北地郡义渠县。

郡守早在几日前便接到消息,而今该候在城门前,只待迎接楚珚之一行人了。

…………

“家主,不知那位郡守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可好相与?”

“那位郡守啊……”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因着近来路上泥泞而略显颠簸,教宿欢鬓边珠坠儿也不住轻晃。她略有些懒散的眯着含情目,倒还算颇有耐性,回答着阿妧道,“那位郡守名唤纪彦,是京都纪家人,听闻……被陛下遣来北地郡已九载,治下甚严,也颇受民众爱戴。唔,想来还算好相与?”

“九载……”阿妧略作停顿,转而问,“不知纪郡守年高几何?”

宿欢噗嗤一声笑,“不高,与左丞大人一般大,过年后便至而立了。”

“这般年轻?”闻言后她面露惊诧,又夸赞道,“那看来是个有大本事的人,竟早早的就成了一地郡守。若待往后调回京都,那还得了。”

“呦,那怕是难。”她唇角笑意里忽而添上几分戏谑,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隔岸观火,恁的古怪。她说,“若我无有记错,这位纪郡守啊,当年与左丞大人还是同窗呢。再一同登上金銮,受封为官。当初我便觉着他无有留做京官一事大有蹊跷,而今再看他在外辗转这些年……”

“但凡宿青、左丞在朝中一日,纪彦便一日莫要想着回京。”

阿妧愣住,“这……”

她眼底讥诮。宿青棠对着宿家满心抵触,可若不是宿家,任凭他才谋绝世,想在这时便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做梦。

“那要是这般,”阿妧轻轻蹙起眉尖,“待到您去了郡中,可会被为难?”

“啊……”想了想阿妧问的,宿欢百无聊赖敛了笑,轻哼一声,“巧了,我正等着被他为难呢。”

她再愣住,“……啊?”

“乖阿妧~”宿欢轻捏了下她娇软粉腮,笑得满目深意,“莫要忧心,你家主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还怕我受欺负么。”

……是了。

若真真比较起来,这位才是性情多变,教人百无办法的主儿。与其担忧旁人欺负她,倒不如……仔细她将旁人欺负了,该要如何善后来的真切。

…………

马车停住。

宿欢踏下马车。

她理过衣摆,与贺厌春一左一右站在楚珚之身后,朝走来的那位青年拱手行礼。

几人各自问好后,由楚珚之依照流程宣读圣旨,交予于他。待此番事了,他方才迎着一行人改乘软轿进城。

相隔九年,哪怕宿欢记性甚好,也有些记不清纪彦的模样了,只隐约还有些印象。当年的纪家郎君才名远扬,与他才名一齐扬名的,便是他那恭谨宽和的大yajun子之风。

世家名门里出来的郎君里,他算是极为出挑的那个。

一路上他与楚珚之讲着灾情,贺厌春在旁注记,宿欢却是闲着的,便正色跟在后面听,也终是看清了他面容。

他身着绯色公服,广袖长袍、金带青绶,更衬得浑身贵气,举止雍容。不似少年郎那般青涩却鲜妍的美色,他年近而立,更是浑身气韵风度令人倾倒,宛若传世的华章名文,教看者深觉其沉博绝丽。他眉眼淡冶、面白如玉,因着并未蓄须,瞧着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许是宿欢的端详与注视太过明显,以致于他话音都一顿,暂且停下,转而看过来,唤过一声,“宿副使?”

纪彦气度清肃,与这分清肃所不合的,是他生来多情的那对眼眸。而今眼波流转时,更添风流。只这些轻浮意味皆被他举止做派所压下,偏生觉不出半点儿孟浪无礼,只余了艳色绝世。

宿欢说,“守株待兔。”【百合避雷】

Ps:非常抱歉这些天的断更。

作者家中出了些事故,也因此无暇顾及网文,抱歉。现在稍稍缓过来了,作者更新的原因还是想解释一下,并再次道歉。

对于作者来说,今年着实是太多波折了,的更新作者不能保证,唯一确定的是作者不会坑掉。

对不起一路追文的读者[鞠躬]。

——

“宿副使?”纪彦语气不改,只寻常的客套与疑惑,除此外再无别的,“不知副使有何事?”

“无事无事。”朝他欠身行着礼,宿欢坦然答着,“久不见纪郎,一时认不出罢了。”

静默一霎。

她喊得着实亲近,不晓得的,还以为二人往年有多熟识似的。

因此,纪彦只笑了笑,无有再多说旁的,便转过身继续与楚珚之聊着此回洪涝、与赈灾事宜了。几句话了,他亲自为楚珚之掀开小轿门帘,方才与贺厌春、宿欢拱了拱手,自个儿也上了轿。

贺厌春那面回过礼,这面路过宿欢时,方才又低又轻的嗤笑了一声,“活该。”

“……”宿欢在心底自顾自记了个小账,也压低音量,似笑非笑瞥他,“你等着。”

他步履微顿,冷笑,“……哼!”

…………

今日初到北地郡,故而依礼设宴郡守府,暂做休整。又因心系灾民,虽说设宴,却也并无甚么奢靡酒菜,亦无甚吹弹歌舞,不过郡中各县的县令前来拜见,混个面熟罢了。

谈话良久,此宴方散。

不似他们忙碌不已,宿欢却是闲得很。

楚珚之屈尊前去赈粮放粥,她亦跟着看了几日。而贺厌春则更寻不到半点儿闲暇,那面将朝廷运来的粮米、炭火、衣裳皆记录入册,与此地官员一一交接清楚了,连同分发的活计亦是他管着的,颇为奔波。连同孟千秋亦是不得空,起先是镇压流匪,再便是闻讯赶来的灾民,亦得审查清楚,不可疏忽。

虽上位者无需亲力亲为,可却也得费心费力,将工夫都耗在里面。

雨声淅沥。

水面上泛着点点涟漪,宿欢百无聊赖的往池塘里砸着小石子儿,惊开了聚堆的鲜红锦鲤,惹得水花乱溅。

“……啧。”她倚着亭中石柱,不紧不慢的问阿妧,“温郎君今日坐诊还不曾归?”

阿妧站在她身后规规矩矩答着,“没呢,许是还得再过一会儿。”

“唔……行吧。”看着再度寻着雨丝而浮上来的尾尾小鱼儿,她又是一颗石子儿砸过去,勾着唇角笑得玩味,“那咱就继续守株待兔~总得多些耐心啊……”

“……啊?”阿妧满面懵然,“甚么守株待兔?”

宿欢回过身笑吟吟凑到阿妧耳畔,问她,“你看那纪郡守,可像只讨喜的小兔儿?”

她没作声,眼底茫然愈添愈多,“……???”

“我家阿妧甚为可爱。”宿欢噗嗤一声笑。温热气息拂到阿妧耳畔,惹得她耳垂隐隐晕开一抹薄红,教宿欢眼底笑意里多了些许戏谑,再贴近了几分——

唇瓣轻蹭过那抹染着羞色的温软。

“……家、家主?”她倏地睁大眸子,心底掠过诧异愕然,一时僵住身子,没敢动弹。

“嗯?”直起腰身,宿欢佯若无事的反问她,“怎的了?”

阿妧更说不出话来,“……您……”

看她面上红晕逐渐散开,面若桃花似的,宿欢不由得低笑出声。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自个儿方才落吻的那处,宿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甚,“起风了,去为我拿件氅衣来。”

“啊……啊是,婢子这就去……”她回过神来,应和过宿欢后,便匆匆忙忙撑开伞,落荒而逃。

宿欢再度噗嗤笑开。

求鱼不投饵,待兔当守株。

她家阿妧……也是只讨喜的小兔儿。

宿欢说,“傻阿妧~”【百合避雷】

轰然一声惊雷,惹得水面儿上那尾尾锦鲤都沉了下去,不敢露面。

本就阴沉着的天色愈发晦暗起来,狂风乍起,教宿欢慢条斯理的后退一步,往亭子里避了避,免得沾染到满身雨雾。

略显急促却仍旧稳重自持的步履声渐近,她抬眼看去,与那位郡守大人两相对视。今儿的雨势颇大,他那套公服的下摆都尽数湿透了,奈何气势压人,竟也没教人觉得他模样狼狈。

他目光一错即开,未曾顾及宿欢半点儿不避讳的视线,低垂下眼眸朝她颔首示意后,便继续往内院走去。

宿欢心思微转,出声唤道,“还请纪郎留步。”

尽管上回这般称呼他时无有得到应答,可宿欢这人又何时改过性子。该肆无忌惮的张狂作态,亦是半分无有收敛。教他有些头疼。

可纪彦而今怎么着,也得搭理她几句。

疾雨砸落,噼啪作响。

并非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雅致,豆大的雨点儿打在油纸伞上声响嘈杂,水雾掺杂着飞尘,土腥气呛人。他略微思索一霎,握着伞柄停下步子,却不曾往小亭里进。隔着瓢泼大雨看向宿欢,他耐着性子问,“不知副使有何事?”

这话在初见时他也问过。

想到这儿,宿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今儿的雨着实是大,不过几步的间距,在她看去,连纪彦的面容都被尘雾尽数遮挡去,一片的模糊不清。她懒懒散散的倚着石柱,唇角轻勾,“纪郎替国分忧、为民解难,令我真真是敬佩不已。只近来风雨如晦,还请纪郎……多多谨慎小心,莫要病了呀。”

“轰隆”!

雷声震耳。

风雨如晦?这是在警告他莫要站错了队啊。

“多谢副使关怀,我自是省得。”纪彦看着不远处那道清瘦的身影,“为国为民,吾辈便应当鞠躬尽瘁,方才足报君恩。”

“纪郎说得是。”她既将话讲了,便无有再与纪彦纠缠,面上也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应道,“我观纪郎此前脚步匆忙,想来另有要事,便不多作耽搁了,纪郎且去罢。”

“……”纪彦有些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错觉。

她轻笑着刻意又说,“待纪郎歇下了,切记再来我房中,与我叙叙旧也是好的。”

纪彦不做声,朝她略一拱手,直截离去。

久闻不如一见,倘若与宿欢比起厚颜无耻来,他甘拜下风。

这面目送纪彦走远,她百无聊赖的又等了许久,方才瞧见阿妧一面撑着伞,一面护着怀里的氅衣一路小跑而来,进了亭里还不住喘着气儿,腮边泛着红晕,愈显眉目娇妍。

“家主,”她轻喘着唤宿欢,却将将对视一瞬便心尖儿作颤,略微失言。垂下头避开宿欢的目光,她低声道,“……我为您披上?”

“傻阿妧~”宿欢未曾想她不但无有避着自个儿,更听话又乖巧的真将衣裳拿来了。拿出锦帕为她拭着发丝上细碎的雨珠,宿欢眼眸里含着笑,语气却略有些无奈,温声问她,“跑那么急作甚?”

阿妧下意识答,“我怕您、怕您……”怕您冻着了。

可宿欢武艺不俗,寒暑不侵,又怎可能会被冻着?

她轻咬着唇,耳畔作烫。

——

Ps:中秋快乐~

宿欢:为什么呢?【百合免费】

不似旁人,阿妧在她身边已侍候了十余年。

还是宿家前任家主、亦是宿欢亲生父亲尚且在世的时候,领着她与她母亲,一同去往江南时自街边捡回来的。便是凭借着此份情谊,也不得不教宿欢看重阿妧。

江南多美人,阿妧也出落得极好,更在宿家,被宿欢娇养着,相较世家贵女也不差甚么,姿色、风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俗。

许是跟了宿欢太久,见过诸多郎君,她竟是也无有半点儿别样心思,只一心一意待在宿府里,耽搁至今。

她今岁已二十有三。

不论搁在何处,合该也有三两个孩子了。

宿欢前些年问过她,听闻她不愿便也由她,总归在自个儿这处,倒还无人敢欺负慢待了她去。宿欢是个好色的,不拘男色、女色,但凡是个美人,亦喜欢亲近几分。对着阿妧,她有时调笑几句,有时捉弄一二,却无分毫yin秽意味。

方才那般,着实过格。

那又是为甚?

思绪拉扯着目光定在阿妧那儿,宿欢轻笑一声,抬指轻捻她泛着红晕的耳垂。触手温软,教宿欢唇角弧度更甚,看着低面咬唇的小娘子,含情目里略添戏谑,“这般在意我?”

为甚轻薄她呢?

宿欢指尖顺着她脸庞轮廓往下滑,指腹轻轻蹭过细腻柔嫩的雪肤,惹得她心跳不已。轻捏着她秀气下颏,宿欢略微施力,她便不由己抬起头,对上了宿欢的眸子。

“家、家主……”阿妧心口怦怦乱撞,早已心慌意乱,这时望进宿欢含情目里,被她笑吟吟的瞧着,呼吸便是一滞。

阿妧想,怨不得那些郎君哪怕被她家家主践踏如斯,也自甘下贱。

她家家主啊,撇开贪花好色的恶名,又有何处不惹人倾心?甚于在她心里,这“贪花好色”,也不过是有些风流多情罢了。

风急雨骤,湿凉的雾气教阿妧打了个寒颤。

展开她取来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宿欢见她愣愣怔怔看着自个儿,宿欢噗嗤一笑,就势俯身,为她仔细系着衣带。垂着眼睫,她语气温和,笑意柔软,偏生佯怒道,“若是此回淋雨生病,看我如何罚你!”

“……家主好生无情。”阿妧回过神来,便也朝着她笑,“病都病了,竟还要罚我。”

“是了,”屈指在她额上轻敲一下,宿欢眼底含笑,“你怕是料定我不舍得罚你,嗯?”

阿妧又忍不住低下头,好遮掩羞涩之意。她面上的笑是真的,心底雀跃亦做不得假。她想,为甚宿欢忽的对她起了心思?

如若只为孟千秋,只管再继续与温梧不清不楚就是了,何须牵扯她呢。想来是……因着楚昌平,那位公主殿下,以致于宿欢对女儿家间的情事……开了窍罢。

她不知宿欢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意思,便试探着轻声问,“那……家主舍不舍得?”

“傻阿妧。”宿欢叹着唤她,又低笑起来,温热指腹蹭过她面颊,再轻不过的捏了一下。看着她轻颤不已的鸦睫,宿欢如了她的愿,说出此刻最为好听的话语,“我舍不得的。”

要是阿妧此刻抬眼,便可看见她眸中晦涩,毫无一丝情意。

——

Ps:渣作者还在,这本书不会坑的,谢谢还在追文的客官们。

(欢迎翻墙敲蛋鸭!!!)

宿欢:灯下看美人。【诈尸免费】<世人谓我sao浪贱(聘得衔蝉无)|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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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不改,她也已等到了想见的人,便无有再继续待下去。

见宿欢撑开伞,阿妧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家主这便回去?”不是在等温梧么?

“是啊。以往这时他早该进府,而今想来是忙得很罢。”她将阿妧拢在油纸伞下,笑着促狭道,“雨下得大,我教你回去你又不肯,我只得也回去了。”

阿妧面上微红,却没做声。

…………

今日温梧那面着实是忙。

待到傍晚天色擦黑,他方才被另一随行医官换下,回府歇息。听闻宿欢在亭子里等他许久,他在梳洗更衣后,便又去寻宿欢——

这时虽不早了,宿欢约是还无有入寝,待在厢房正堂里的。

果不其然。

宿欢来开门后,见到是他,便笑吟吟倚在门框边儿,问他,“可去用过晚膳了?”

“……未曾。”他轻咳了下,挪开眼。

她便噗嗤笑出声来,“莫不是换过衣裳就急着来寻我?”

温梧耳尖泛红,颇为不知所措的默认下来。

“这时厨下约莫着饭菜都凉了……”宿欢与他对视,含情目里笑意潋滟,“我屋里还有几碟糕点,不若你先垫一些,再着人去热饭菜?”

他晕晕乎乎的被宿欢带进屋里,待得反应过来,霎时便觉得甚为心慌意乱。

实则宿欢并无旁的意思。

不过是懒懒散散的倚坐在圈椅上,托着腮瞧他吃糕点罢了。

而后,温梧的面颊便在她目光下逐渐染上红晕,再蔓延至耳畔,guntang一片。他不知宿欢要作甚,也不知该当如何,便只依她说的,埋头吃着糕点。

宿欢清楚他脸皮薄,却偏生还忍着笑继续瞧。

灯下看美人。

此话不错。尤其他面容白净,这般迎着光时更显眉眼温润,是个如玉似的郎君。他气质不俗,在一众世家子里不输旁人。若说当年的柳七衣不沾尘,温梧便该是白玉无瑕。

她乍然回神,去斟过一盏清茶,递与温梧。

“多谢……”他接过茶盏后本想道谢,却忽而顿住,既不愿生疏的唤她“副使”,也不想如往常那般唤她“女郎”,再亲近的却又不知该要如何喊出口,便只说,“……多谢你。”

“这有甚可谢的。”宿欢又笑一声,俯身用手撑着桌沿,凑近他温声问着,“倒是你今日忙了一天,累不累?”

“……无妨,”温梧先是心尖发软,随即又骤然觉出甜意来,引得他愈发语塞,“我……!”他唇角被温热娇软轻碰,一触即离,却教他懵怔不已,“宿、宿……宿女郎?”

宿欢便说,“桂花糕好吃。”

看着他满面羞红,宿欢霎时笑得花枝乱颤。

“咳,不闹了。”她好一阵儿才停下,只余眼底笑意柔和,“明日还要忙,我今晚便不留你了,嗯?”

她的言下之意半轻佻半浪荡,偏生她眉眼含笑、语气温软,将这荤话也讲成了情话,让温梧被撩拨的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继而低低应了,“……嗯。”

他一面想着自个儿怎能这般轻浮无礼,竟在与小娘子不成媒妁时如此行事;又一面在她的温言细语下,予取予求,任凭差遣。

——

Ps:不小心更漏了一章27和428已换~

(阔以翻墙的小可爱们快去敲蛋~

宿欢:鞭长莫及。【诈尸免费】<世人谓我sao浪贱(聘得衔蝉无)|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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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鞭长莫及。【诈尸免费】

见他应下,宿欢倒是一愣,又随即笑开。

她用指尖轻碰了下温梧的面颊,再轻划过,流连至耳畔。指腹柔柔捻着他嫣红欲滴的绵软耳垂,她低笑一声,道,“那我下回再留你?”

“……嗯。”温梧仍是答应着,再将她手指捉住,握在掌心里。他明知宿欢别有用意,却还是说,“好。”都依你。

…………

洪涝汹涌,幸而朝廷及时赈灾,更遣一众医官随行,免得江水肆溢未泄,又添疫病之祸。再者,或遇着甚么病痛伤亡的,亦有对策。

此次称得上是大难。

田地被淹、房屋冲毁,连同山体滑坡塌陷,将不少道路都堵住了。如何安顿灾民,更如何安抚灾民,又是一桩事。

想来,纪彦今儿忙的就是这个。

送走温梧后,宿欢本想早些休憩,哪曾想却等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

尽管远隔千里,宿家的消息仍是半月一递。若有他事,方才破例。如似她今晚收到的那般。

传信鸟扑欶欶落在窗柩上,踱着步子来回辗转。

宿欢取下信筒,将里面那一卷纸条拿出展开。蝇头小楷细密罗列,仔细将近日事迹记下。一为陛下龙体有恙、二为左丞与贤宁王交集甚多、三为太子与温家女订婚。

余下林林总总暂且不提,只这三件事,便足以让宿欢心情复杂。

鞭长莫及。她沉默良久,也只得回信几句罢了。

她站在窗边好半晌。

不止她,孟千秋那处也该拿到消息了才是。他又作何打算?

细细想着这事,宿欢忽而转身往外走去。

…………

淅淅沥沥的雨声惹人心烦,连同那彻骨的凉意也着实讨厌。

宿欢一面敲响了温梧的房门,一面走神想着。

“吱呀”~

雕花门被打开。

他身上披着外衫,眼底微讶,“……?”

“进去再说。”宿欢话音落下,他无有多迟疑,便将宿欢迎进门。

将自个儿衣衫理好后,温梧斟过一杯热茶与她捂手,却被她将柔荑塞进了自个儿掌心里。就势握住后,他也没舍得松开。待到这时,温梧方才开口问她,“怎么了?”

“我想问你些话,”她说,“无关政事,你若不好答便不答。”

温梧一愣,默不作声看她少顷,颔首应了,“你问。”

“这般信我?”宿欢不急着问,反倒朝他笑。

他答,“我心里有数。”该说的,不该说的;该瞒的,不该瞒的。都得有数才行。

“也无关旁的,”略作停顿,宿欢轻叹一声,“我想与你问问你家六娘子。”

正是生日宴上琴技高绝的那位女郎。

而温梧摆明了是不曾料到,在略微愣怔过后,方才道,“问她甚么?我久居宫中,六娘的事我所知不多……许是答不了你。”

宿欢直截讲,“温六娘子现已聘与太子殿下。”她看见温梧面不改色,便心知温家恐怕早有此意。

“此事祖父曾也提及过……”他眉头轻皱,“可是有不妥之处?”

温家小辈里,虽温六娘也是嫡系,却并非嫡长。对外温家只说那位嫡长女婚约已定,方才将嫡次女聘与帝王家。若楚二是个安分的,愿意心甘情愿做个闲散王爷的,倒也无甚。以往宿欢也不觉得有甚,偏生此回赈灾楚二处处出头,她又怎能不提防?

而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