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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吊死的狼,长相极其不好,但不怒而威,霸道无匹,教人望而生畏。舒晋好奇:“郦族少年皆爱拓那狼首,以临摹最像最俊为豪,令尊何故迁怒于你。”柏通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因为别人家的孩子是从书本上拓,而他是从他兄长身背上拓,先父怒他有觊觎储君之心,逮住一次骂一次。“岁月倏忽,往事已矣,罢了不提。”柏通不愿说,舒晋不便问,转道:“先生为何想起狼首纹?”“郦王要逐鹿中原第一敌手非晏帝莫属,想起晏帝的赤瞳,自然就想起郦国的狼纹来了。老夫是在想,如果晏帝没有血瞳会是如何?”晏人的赤瞳没有天命一说,是王孙皆为深红,或杜鹃红、或胭脂红。石榴红品级为最高,又称血瞳,当今世上唯苍鸾独有,苍鸾是晏族最后一个最正统的王室。这个正统度比舒晋要来得高,他一来为王族,二来有肯定他世族地位的瞳,舒晋若想达到同苍鸾一样的正统度则需要有狼纹。郦人虽口口声声说无可厚非,但狼纹天命一说早在郦人心目中根深蒂固,少了狼纹就好似缺了什么。舒晋不解道:“晏帝若无血瞳则不为晏王族。先生何故有晏帝无血瞳的想法,难不成他的血瞳会消失?”舒晋顿了一顿,心里掠过一个残忍的想法,忍不住问,“莫不成凿眼?”柏通摇头道:“晏人以瞳色鉴尊卑,没有血瞳,晏人会退而求其次,以杜鹃红为最尊,除非晏族再无赤瞳,否则他们绝不以我们墨瞳为尊。所以要征服晏人,恐怕只能杀尽,而晏人是杀不尽的。”“所以只能像刑帝一样,镇压?”柏通思索片刻,又寻思无果,道:“晏族似我族,即便是刑帝那样的霸主犹未能征服,何况王侯。除了镇压,似乎别无他法。由此我想到了狼首纹,想起你二伯父临终前冲你祖父骂道…”“斯非天命,乃父偏爱邪!”舒晋应柏通的话脱口而出,这句话晋荣与他讲过,而知此话者唯有王室宗亲。舒晋大惊,颤抖着唇:“先生是…是…”“晋启。”刑帝感恩晋启,灭郦时不曾将他杀害。舒晋惊魂未定,连忙起身跪在柏通跟前,行了大礼:“晋奴拜见叔公。”柏通抬手示意舒晋起来,继续论道:“若真如你二伯所说,狼纹并非天命的话,便是你祖父允了你大伯。我在想,如果狼纹能择人而赠,那赤瞳是不是也可以嫁接他人?”舒晋茅塞顿开:“所以并无狼纹天命之说,实乃先辈私传于后嗣其一,为避免储君之争手足相残?”柏通点了头:“故我每每把兄长灌醉去拓他背上的狼首,皆被父亲训斥。如今想来,父亲当时是在要阻止我发现什么。大约你二伯死前知晓,含恨九泉。这是郦王族的秘密,现在已没什么意义了,不知晏王族是否有此类秘密,不过亦无意义。纵使赤瞳可以易主,晏帝未必肯允你。但宸王,绝对是你最称手的武器。”“怎说?”“宸王从天而降,并非世族,扎根不深、后盾不坚,虽落地生根得意一时,但根基脆弱,一斩除根。你时下该好好把控他,不能伤害他。你老实回答叔公,可有做过负他之事?”“我…”舒晋哑了口,避开柏通拷问的眼神,撇过头去喝下一盏茶。柏通一戒尺打在舒晋肩膀上,批评道:“晋奴你好糊涂!刑朝灭亡、晏帝败退,何故?皆因天道人心!宸王无过无罪,害他即是落人口实。欲成大统,你的名声容不得任何污点,否则小人趁虚而入只会将你的污点越捅越大。要铲除你的对手,最好的手段是让他们自取灭亡,让他的臣民自下而上反他,你要做的不过是旁敲侧击,便能达到让他们不得翻身的目的。”舒晋如醍醐灌顶,眼神焦灼,道歉道:“晋奴知错了,幸而他未曾知晓。不知…不知叔公有何方法,让他自内而外变…成恶人。”柏通放下戒尺。“宸王这盘棋,我已经替你落好子了。”“何时的事?”“昨日。”第119章自一夜轻狂后,舒晋气色恢复了好些,尽管一副疲惫之态。柏通伸手给他把了脉,察脉象平稳,叮嘱道:“他虽是你的药,也不可如此放纵。”“谨记叔公教诲。”舒晋难为情的瞥过头去,不想让柏通看到他的黑眼圈,却暴露颈项上深红色的吻痕和咬印。“他再咬你就打掉他的牙!”柏通一声喝,舒晋手忙脚乱地捂住了颈项。他何曾想这样受制于尉矢、任他消遣?如果能摆脱他再好不过,那样一来他就不敢对自己蹬鼻子上脸,只能安安分分做一个男宠,跪求自己临幸他。“叔公可有其他办法治我的病疾?”“治你病疾的药方是存在的,不过我不知。”“世上真有此药方?”“我察尉矢他并非生来就有体香,而是服食了什么东西,此后才有了体香,那东西该是治你的药方。”柏通回想从前,叹道,“如果兄长在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我祖父?”舒晋对他祖父的了解都是从老臣那里听来的,老臣皆说他是个不称职的王,热衷医理、出书著作,从来厌烦朝堂之事。“说来也奇,叔公您足智多谋,而祖父他无心问政,太公何故选祖父为狼纹继承人?”“兄长他并非无心问政,只是常人论政于朝堂,他论政于民间,年轻时便游走神州,察尽各地风土人情,学富五车,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你两位伯父相继去世,你祖父不堪打击,传位于你父王后退隐山林。若是当时兄长犹在,便不会有后来七国覆国之灾了。”“原来如此。”舒晋还有一个问题:“叔公,我有一事百思不解。”“何事。”“虞先生为何死心塌追随宸王?宸王能给他的我亦能给他,可无论我如何求他,他只劝我放下王权。”“他那晚也如此劝我,说你身体经不起折腾,不提议你掌权。”“难道宸王就是掌权之类吗?”舒晋没有嘲笑有鱼的意思,只是如果他都不适合掌权,那有鱼一介残躯又从何谈起。“我当时便这样反问他,他无耻赖皮的答了一句俏皮话。”“他说了什么?”柏通摆了摆手:“无稽之谈,不提也罢。”舒晋越发好奇:“还请叔公告之。”柏通捂额:“他说晏帝心悦宸王。”“……”都把他阉了还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