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夏与蔷薇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在几个面红耳赤的少年中格外冷静,捂着脸颊坐在一旁,然后奇异地发现女性柔软的胸部和修长的腿并不能让自己有任何冲动。

他的慌乱没持续很久,游弋在一个夏天的晚上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了自己的情况,然后没花多长时间暂且接受现实。

游弋自小接受的教育充满着人性化和过分的宽容,放养式的,他看的杂书多,想的也比普通男生多一点。有了结论,再去推导原因,游弋思考到东方泛起了灰蒙蒙的鱼肚白,逃回自己的房间,窝在被子里,终于有了一点难过。

出于小众和脱离主流的偏见,他在那个清晨时情绪脆弱,第一次觉得孤独。

记忆里,游弋察觉那也是第一次,他没有任何前兆就通宵了。

“不知道慕夏是怎么回事。”游弋咬着酸奶吸管想,他收拾书包,把写完的卷子一股脑装进去,迫不及待想别人与自己分享秘辛。

周末迅速地过完,他坐在回学校的公交上,有些亢奋地想要和慕夏见面。

未满十七岁的游弋感觉不出“同类”两个字中的沉重,他满心只有驱逐了孑然一身的激动,还有惶恐,有无辜,也有对未知的惴惴不安。

他一步三蹦地跳上台阶推开宿舍门,慕夏正坐在床边解鞋带。

游弋克制住莫名加快的心跳,顺手放下书包,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么早啊?”

“嗯。”慕夏头也不抬,他的短发还是没长多少,看着却比刚剪的时候顺眼多了,他把球鞋放好,整个人侧躺在床上,“爸妈昨晚吵架,我特么没睡着——睡一会儿,吃饭喊我。”

游弋说好,注视他闭上眼,很快平稳了呼吸。

秋天的风和秋天的阳光,还有即将到来的金灿灿的铺满落叶的林荫小道,他站在上下铺的宿舍床边,单手撑着铁架子,放肆地盯着慕夏的睡脸。

“很安稳。”游弋想,心头的戾气驱散了不少。

少年的路还很长,但总归和秋天一样,大部分时光还算明朗。

第10章艺考

后来的生活与所有高中一样,紧张而规律,基本不留任何胡思乱想的私人时间。游弋想要追问慕夏和他谈心的幼苗还没萌发就被扼杀在摇篮,他一头扎进各种季风洋流循环、近现代史、文化与政治经济的关系中,苦不堪言。

许文科还是没理游弋,慕夏看得乐呵,不时撩拨他几句,都被游弋红着耳朵、粗声粗气地怼回来。他一边装作认怂,一边想:“这人还是可爱。”

色厉内荏四个字形容不太恰当,总归是这么个意思。慕夏语文学得不怎么样,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文学储备的匮乏。

他趴在课桌上,地理老师正在讲台语速极快地分析田纳西河流域开发的特点,句子连在一起催眠效果十足。眼皮沉甸甸地耷下来,慕夏单手托腮,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墨水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他戳向前排少年的后背。

游弋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狠狠地一抖,接着偏过半个头,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慕夏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挑起来,欣然接受游弋恶狠狠的瞪视。

他的瞌睡醒了,低头抄了几行笔记,揉着手腕,在书页空白的地方涂了一只卡通老虎。

有时候游弋就跟大猫一样,气势汹汹的,第一印象吓人,不好惹。但接触过之后发现,实际上他也就看起来凶一点,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人的地方。

慕夏想了想,给那只卡通老虎加了件黑T恤。

下课铃打响后到了课间cao时间,二中夏天做广播体cao,冬天绕着cao场跑圈美其名曰强身健体,慕夏和游弋哪个都不喜欢,默契地溜号——第一次在厕所不期而遇,之后的几次就有了眼神交流。

他站起身,在所有人都往教室外走的时候故意拖拉了一会儿,去看游弋的方向。

那人慢吞吞从课桌抽屉里摸出手机塞进裤兜,抬眼与慕夏对视后一眨右眼,率先拨开人群往洗手间走。慕夏跟上去,表情波澜不惊,心里有点好笑。

他们躲在一个隔间里,等着外面广播开始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才从里头出来。

慕夏靠在墙壁上,望向那扇小小的窗户。秋天的上午,阳光破云而出,二楼的窗外漏进一些树影,斑驳的形状落在他的肩膀上。

“喂。”游弋突然说,喊他的名字,字正腔圆,“慕夏。”

少年端正了眉目,从鼻腔里哼了声,表示听到了。半晌没等来后文,慕夏才抬起头,映入眼帘只觉得游弋表情太严肃,不由得好笑:“怎么了?”

游弋站在他面前目光躲躲闪闪,一会儿才犹豫地说:“你当时发现……是什么情况?”

慕夏先是疑惑地皱起眉,而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当即忍俊不禁。游弋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脸色越发难看,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掉头就要走。

“别。”慕夏条件反射,伸手抓住了游弋的胳膊。

还没到穿长袖校服的天气,肢体接触时两个人体温的微妙差别让他们都是一愣。慕夏活像被烫了手似的,他迅速放开游弋,重新抄进了裤兜里,想了想,注视着鞋面一块摇晃的光斑,仿佛听了会儿风声。

游弋耳朵都红透了,站在原地没走,一双眼殷切地望着他。

慕夏半晌才小声地说:“我以前喜欢一个人,所以,就发现了。”

“以前。”游弋不自觉地重复这两个字,他咬字有奇怪的重音腔调,显得多少阴阳怪气了些,但慕夏好像没听出来,陷入往事的回忆,平素没心没肺的表情也变了。凝重说不上来,到底有点显而易见的悲哀——也不知是在为谁。

“住在……G市的时候,邻居有个哥哥对我挺好的。”慕夏说了个南方的地名,他的声音干涩,“我初中头一年父母在北方,自己读的学校就在家旁边。每天就在外面吃,经常会遇见一个挺高的哥哥,就多看了几眼。”

游弋想笑话他恋慕年长者的情结,表情却无法轻松,言语也不能脱口而出。他跟着慕夏轻轻的说话声,刻意屏住呼吸。

太阳躲进云层时,树影也消失了,一阵风拂过,幽深的走廊里有点冷。

“有天回家时遇见他,才发现就在我家同一层。他对我也有印象,主动找我聊天,电梯里谈了谈,他大我十来岁,刚工作来G市,生活压力很大。”慕夏说,那地方是个一线城市,游弋常在电视里看见拥挤的地铁,想想节奏就快。

他停顿了一刻,见游弋不答话,又继续说:“后来他下了班有时来我家串门,我那时也没什么防备意识,再加上他的确不是坏人,可以说是我幸运。他带外卖来,两个人混熟了,我把他介绍给父母。爸妈听了也开心,觉得有人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