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恣睢之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不论你如何。”他说到此处竟有些细微腼腆,“你......于我亦然珍贵。我没有大能,我只为生尽力、死其所,就算为此二者奔波一世全然无妨。”

他渐渐俯身,伸手抚上谢净生的侧脸,低声带着请求道:“让我去吧,净生。”

最后那个“净生”,配合着前面的“你亦然珍贵”,加之愿“为此二者一世”的催化,威力骇人,直径让从来没脸没皮无所忌惮横行霸道的谢大人谢净生,红了脸。从耳际、脖颈、脸颊全部飞红。

他一骨碌坐起来,抬掌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想让贺安常看清这一脸的娇羞激动,可眼睛已经亮成饿了几天的狼。他捂着自己,难得的结巴起来,“你、你真是、真是......”

贺安常嗯了一声,谢净生一把拦腰拉近他,恶气道:“老子大意了!”

贺安常垂眸盯着他的唇,反问道:“要亲我吗?”

谢净生如遭重击,整个人就差冒泡,他手上的力道几乎掐疼了贺安常的腰,苦苦坚持着,“不、要。”

贺安常抬眼看他,无不正经认真的诚恳道:“我很想。”

床铺砰的一声,被撞压在被褥上也有些疼。谢净生吻的十分粗暴,交握的手紧扣,像是饿狼扑食。

而后付出了更多色相和更“深层”代价的贺大人翌日没能立刻动身,据说是因为剧烈运动折了腰,总之谢大人被踹的很惨。此事交呈柏九,便托付给了贺安常。

颜绝书晃来时没见到贺安常,只有谢净生傻子似的在院里跑步。他站在边上伸脖子看了看,问道:“贺安常呢?”

谢净生瞥他一眼,“终生为父,找你父亲干什么?”

“......”颜绝书面上一抽,“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账嘴巴真是欠了祖宗十八代的闲!”见谢净生没理他,怒道:“我要再给江塘三船粮食!让唐王扔着玩!”

谢净生停了步,活动了下肩骨,转身往这边走。颜绝书文弱书生,见势不好转身就跑,被他提着领子拖回去。

“你干什么!”颜绝书大惊,“我还是徐杭布政使!我还有公务在身!你若敢动我,平定王肯定——噗!”

谢净生将他塞进雪堆里,恶劣的埋进去,冰碴子滑溜溜的顺着他后领塞进去,冻的颜大人失声,小脸一片惊恐的苍白,和被掐了脖子的小公鸡似的。

“谢、谢、谢净——”

“客气客气了颜大人。”谢净生蹲身凑近些,眉间一挑,“这不是公务在身么,来我这里做客,千万不要客气。”又带了一把雪盖在他头上,“你马车挺高的,以后改低点出门。”

说罢在颜绝书耳边咬字道。

“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雪簌碌碌的往下掉,颜绝书咬牙道:“你威胁我,谢净生!”

“这是青平嘛。”谢净生露齿一笑,“你知道的吧?公务在身,暴毙的人可是没有抚恤的。”

颜绝书陡然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断指

寂寥的寒风吹划脸颊,旗帜破败暗淡着飘动。辛弈手指冻得有些僵硬,辛弈活动了一下,摸了摸腰侧的天道。仿佛能带给他安定。

阿尔斯楞连续不断地进攻,直到凌晨才堪堪停下。辛弈眼下头疼欲裂,他抬手撩起额前的碎发,觉得有些烫。冲鼻的各种味道混杂呛人,愈发让人恶心。

这样的车轮战最容易让人麻木疲惫,一旦陷入焦躁中就会出错。辛弈不想出错,所以他在风中闭眼吹了几下,让自己思维清楚一些。

距离他上一次突袭已经过了三日。

这三日里他不断尝试袭击,其中最大的胜利就是烧了大苑的后备攻城器械。可这也不算是安全,因为大苑还可以从后方再调。

手上伤痕累累,但已经没有痛感了。这正合辛弈意,他搓了把雪,又听见下边的号角声。

又来了。

辛弈转身下墙,坐靠在墙壁下睡得吴煜一个激灵就醒了,爬起来正好和辛弈相互拍了一掌,看着辛弈擦肩下去。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用哑的不能再哑的破锣嗓子喊道:“换防!昨夜城上的下去,让下边睡的上来!放梁木,砸死他们!”

那边辛弈已经翻身上马,他在左手的护臂上加了些东西,抹掉铁皮,露出里边尖锐刺状的突物。

跟在后边上马的北阳军细小地打了个寒噤,看着王爷默不作声的侧脸,想起这东西的用法,心里突突跳。

辛弈察觉到目光,还侧头冲他笑了笑,拉了笼头,策向城门。

城门已经工队改良,变成了垂门式。他们在下镶插了刺,和辛弈手臂上的如出一辙。这东西在危机时刻砸下来,难保不是一次突袭。

垂刺盾缓缓吊起。

辛弈端坐马上,拔出了天道。刀尖斜垂在赤业侧,因为听见门外的嘶喊声而沉重一垂,又再主人突出的瞬间猛然侧砍而下。

脖颈断口的血咕嘟,赤业已经奔开。丢失的脑袋滚进混乱的脚步中,辛弈已经冲入大苑兵中。

杀喊声震天,对面的咆哮在刀口处断的一干二净。但凡挡得住辛弈的刀的人,都无法抵挡紧随而来的尖刺。辛弈扑入人群,天道和尖刺污迹斑驳,他亦然如此。

有三个大苑兵的弯刀拼架,刀背推抵着赤业的前行。辛弈从马背上侧滑下去,灵敏的身形一瞬间正面扑卡住其中一人的咽喉。对方眼睛睁大,在倒映他面无表情时动荡恐惧,一侧的人举起了刀,天道翻掌贯穿那人的喉咙,再毫不留情的拔出。还卡在他掌心的人颤抖的想喊什么,辛弈指间用力,将那生命掐断在指尖。

嘎嘣声令人发麻。

扑杀、贯穿、劈砍。

脑子里似乎只剩下这六个字,辛弈也是麻木的动作。他的后腰被重物陡然击中,铠甲被砸的凹入,伤口崩裂的感觉让辛弈精神一震,天道已经翻后砍了下去。

他被团团围住,一层又一层的大苑兵前仆后继。辛弈的身上开始挨刀,他来者不拒,统统斩在刀下。

天道。

这名字如今念起来都令人颤抖。

他的父兄一直面对着这样的战场,一直一直,直到再也不能。

有很多时候说一句话只会觉得轻松非常,但只有为这句话趟进刀山火海时,才能真切感受到那其中千万的重量和日夜的坚定。

不知什么时候吹来了风,冷飕飕的转进领口,让胸口冰凉。辛弈踩在尸体上,喘息四顾。

望不到头。

望不到头的大苑人。

他奋力砍下的只是这其中千万之一。血水让积雪融化成淌,尸身让白色消失殆尽。不知多少天的尸体都堆积在这里,在他脚下,也压在他肩头。

辛弈看见了阿尔斯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