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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长叫了过来:“太子殿下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他几岁,你几岁?简直没样子!”李长从早上被骂到晚上,骂得狗血淋头,此后几天看见太子殿下就绕着走,生怕再被喊去干什么荒唐事。他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做着本职事,就怕秦匆找着机会就对他一通炮轰,比起远在天边的太子殿下,他还是更怕近在眼前的顶头上司一点。然后他就看见顶头上司当着众人的面不要命地把太子殿下扔了出去:“整日不学无术,招摇过市,除了胡闹你还会干什么。”他对着府衙的所有人说:“我看谁敢再放他进来。”秦匆拂袖而去,李长把赵询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大人最近有点上火,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赵询从最初的茫然中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盯着秦匆的背影,破天荒地笑了起来:“不碍事的,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们记得给他炖锅败火汤。”他一蹦一跳地往回走,看上去心情竟然意外地不错。李长心想:“完了,太子殿下疯了。”秦匆看了半天公文没看进去,动不动就走神。李长端着败火汤走了进来:“大人,太子殿下让给您炖的汤。”秦匆看了他一眼,李长连忙摆手:“是咱们衙里自己炖的,不信您去厨房检查,还没撤火。”秦匆绕过案台,走了出去:“我没火。”他蹲坐在池塘边,看着池子里的倒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打了一下还不过瘾,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倒影立刻就散了,半天没复原。“秦匆,你还是人吗?”赵询尽管被扔了出去,但却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他还把太傅布置的功课多做了一份,然后坐在花园里斗蛐蛐,斗着斗着就笑了出来,他挤了挤脸,又爬回去再写了一遍作业。宫女和内侍们也觉得太子殿下疯了。第二天,赵询提着败火汤走到府治门口,很守规矩地一步也没踏进去,他跟李长说:“我不进去,它进去。不算坏了规矩。”李长有点同情他:“殿下。”赵询摆了摆手:“我这个绝对败火,不信你试试。记得,一定要跟他说是我给的。”赵询又开开心心地走了。隔天,李长苦丧着脸,正准备说话,赵询自己倒先问了出来:“他有没有大发雷霆?”李长一脸懵逼:“您怎么知道?”赵询更开心了,继续把汤交给师爷:“很好,这是今天的。”李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敢问您这是?”赵询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什么,他越生气我越高兴。”就这么,师爷送汤一直送到了上元节。也每天都因此被骂,不过还好他们家大人不热爱动手,不然他不一定会为了追寻真相而放弃生命。上元佳节这天,赵询提着败火汤就来了。李长像往常一样去接汤,赵询没给他。自己提着就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放行。赵询拿出玉契:“本太子殿下驾到,谁敢阻拦?”府衙门口跪了一地。李长看着赵询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哆哆嗦嗦地抹着汗,心说这可不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啊。秦匆望着一桌子的公文发呆,就算赵询这些天没来烦他,他的进度也没快到哪里去,反而还更慢了。正当他准备破罐破摔回屋睡觉的时候,就看见赵询提着饭盒子走了进来。秦匆皱着眉:“谁放你进来的?”赵询把盒子放在案台上,坐到了秦匆的椅子上,他从被抓进公堂的那一天就想坐这上面过过瘾,时隔一个月,总算是如愿以偿。他把玉契放到案台上:“秦匆,你的礼呢?”秦匆:“……”他的手指握了握,然后在案台边上跪了下去:“下官秦匆,恭迎太子殿下。”赵询眯着眼笑:“这不是你把我迎进来的嘛。”秦匆:“……”小王八蛋,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赵询也不喊他起来,坐在椅子上很是体会了一把居高临下,等体会够了才把饭盒打开,舀了一碗汤,递到秦匆的嘴边:“张嘴。”秦匆偏了一下头,赵询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转到他面前继续喂,秦匆见拗不过,只能随他。还剩了一点汤渣,赵询把碗舔干净了才问:“消气了没?”秦匆:“我没气。”赵询点了点头:“那你继续跪着吧,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跪出气来了,我再给你喂一碗败火汤。”秦匆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他再一次问道:“殿下,您究竟想干什么?”赵询也看着他:“那你呢?你想干什么?”秦匆放松了身体,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着地板,淡淡地说:“混吃等死,回家种田。”赵询也不评价他的志向,只是说:“哦,那我要简单得多,我只想干你。”秦匆惊呆了。赵询把他扶了起来:“秦匆,你承认喜欢我很难吗?”秦匆被他的直接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脑子里上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下一句话又接着抛了过来,炸得他脑浆糊了一脑壳。赵询围着他走来走去:“喜欢我的时候也不说,讨厌我的时候也不说,你和你自己生什么气呢?”秦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不喜欢你。”过后又补了一句:“也不讨厌你。”赵询听见这个,歪在案台上,笑得要死:“你没有串好供啊,你前些天还说喜欢我呢。好吧,你前面那句话我不信,后面那句话我信。”秦匆浑然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信不信,信多少,都在殿下。”赵询让他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则坐在案台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他。片刻后,秦匆率先躲了一下目光。赵询打了个响指,从案台爬到了他身上,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只是秦匆现在双手僵硬地飞着,哪儿都不敢放,身体也紧绷得好像一根木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赵询及时刹车,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你以前不喜欢我的时候,从来不会紧张,反而能让我恣意妄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敢让我进来,只是因为你怕你把持不住。”“你不是对我撒气,你只是气你自己。”赵询:“秦匆,我没考过科举,也没学过几堂仁义礼智信,我只知道,在我这里,忠义没那么重要。”“你好好想想吧。”他说完就提着食盒走了。秦匆还被钉在椅子上,半晌没敢动。直到他的身体开始抗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