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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直接摇头回答。“没有希望了,心脏三处洞穿,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坚强的了,乘现在还有一口气,你们进进看他最后一眼吧。”站在走廊里刚刚还蠢蠢欲动欲动的一干人,听到这句话,顿时石刻木雕般立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极吝啬的屏住了。突然,孟逸辰象沉睡后突然醒过来的的野兽般一步上前扑向戴眼镜的医生,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差点将人拎离地面。“不要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信,你是医生,是我们全总最好的外科医生,你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救他的。他是我们红鹰最出色的战士,是全总出出色的特侦。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失去他,你必做给我救活他,你听到没有,一定要救活他,否则老子现在就毙了你。”孟逸辰象个发了疯了兽,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拔枪抵在医生的脑门上。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看形势,赶紧上前将他拉开。“孟参谋,你先冷静一点,听医生把话说完。”尽管经过了刚刚拿枪威胁的一幕,但医生必竟在这一行摸爬滚打的久了,根本就没有怯场,只是顺手将头上的帽子抓下来,很遗憾的对站在面前的一帮生猛战士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此刻的孟逸辰,眼神中那抹杀人般的冷咧,彻底换成了悲伤,带头第一个推门而入,却在进门之后,放缓,放轻了脚步。抢救室里,所有的急救措施都已经结束,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虽然脸色苍白的象纸一般,但极标志的五冠,还是看得出,健康时的他,应该是一个多么有型有致的标准型男。手术室里,护士们正在收拾着刚刚抢救时用过的器械,如果不是心电图谱仪上还有微弱的直线,此刻的病人已感觉不到还有生命的气息存在着。二十多个人,脚步都迈得很轻,生怕稍稍一个重一点的声音就会将熟睡中的人惊醒般的,自觉地分列在床的两边,象有默契般的脱帽行注目礼。但是孟逸辰还是没有保持住这样庄重仪式上的沉重,突然向前一步,单腿半跪在床前,握住病人平放在床侧指间还有温度,却却苍白如纸的手失声痛哭。“欧阳陆,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啊,你不是说你不服我吗,起来我们他妈的真刀真枪的比一会啊,这回,我肯定让你服我。”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声音哽噎得象个孩子。一时间,这样的情绪竟然影响了室内所有的人,顿时,一阵细细的如蜜蜂一样嗡嗡的抽泣声音便占满了空气。袁远很少见男人哭泣,尤其是一堆男人一起哭的场景,还真的是属于熊猫级别的!尤其今天晚上的孟逸辰,完全颠覆了以往留在袁远记忆中高贵傲慢冷漠的贵公子形象,还原了他强捍又霸气的枭雄本质。虽然所有的抢救措施都已经停止,但是心电图谱仪上的生命迹象还在继续。袁远站在孟逸辰的身后,将视线从心电仪转移到被孟逸辰握住的那只苍白如纸的手上。不由自主的,袁远伸手握了上去。瞬间,强烈的脉跳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不由的晃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再探,那丝强烈脉跳的感觉却又不存在了。医者的潜意识,使她再也不肯放过这瞬间即逝的生命迹象,不由自主的伸手揭开了盖在病人身上的白色床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向了病人的腋窝。脉跳很弱,但是在继续,一下,一下,又一下,那么清晰的弹跳感,忽强忽弱,却从不间断。欣喜,从袁远的眉稍流露出来,一转身,对站在身后因了她怪异的行为的停止的抽泣的一堆人透露了一个晴天惊雷般的消息。“病人生命迹象平衡,还有抢救的余地。”一句话,虽然很轻,但真的是一个炸雷,瞬间就在一帮被哀伤控制着情绪的人堆里炸开。孟逸辰第一个站起来,一把扶住袁远的肩膀,指尖的力度重得象要捏碎她的骨架般,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真的么,他真的还有救?”袁远的手,离开了病人的身体,指尖再度恢复了冰凉。到底还有没有救,连她自己都不敢断定,但潜意识里,她不希望这个还有着平衡脉动迹象的病人就这样停止心跳。“我不能肯定,也许还有吧。”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瞬间又浇灭了刚刚被希望点燃的欣喜,围在床边的人,再一次垂下了头,悄无声息的拭泪。“哪位是责任护士,请把病人的病历拿给我,还有医嘱。马上测体温,血压,心率。”袁远却第一时间走出了自己给自己限定的未知,转身走身护士身边,拿起了胸片挂在白灼灯下,神情完全投入到了那一小片一小片模糊的黑白块上。体温偏低。血压偏低。心率律动迟缓。只是生命体征不明显而已,但并不代表不可挽救。“马上注射两毫巴比妥,生理盐水静滴。”象在自己熟悉的岗位上,袁远放下胸片就冲远远站在一边的护士们下达治疗指令。但是身后的人象是木头一样的看着她,竟然哪个都没有动。袁远急了,一把推开身后看着她大眼瞪小眼的孟逸辰:“你们要等着死人吗?”戴着眼镜的主治医生有些疑惑的重新拿起袁远放下胸片,眼镜下的眉头皱了一下。“病人心脏处有三处洞穿伤,局部的擦伤还有十几处,也就是说,现在病人的心脏已经象一块玻璃一样碎成了数块,你明白吗?”医生的语气带着权威性的质询和不屑,也许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可能连个黑白胸片都看不不懂。对着灯光,所有人不管看懂看不懂,全都将视线集中到了那张黑白胶片上。“你好,我是兴华医院的胸外科医生袁远,请让你的护士按照我说的cao作,都是医者,我希望能再给病人一次机会。”机会,这个字眼对病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医生更能懂,但是这位戴着眼镜的医生却犹豫了。虽然他可以接受这个小姑娘是胸外医生这个事实,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她完全否决自己诊断结果的行为。他只坚信,此刻病人的状况,真的已没有任何创造生命奇迹的可能性。可是,摆在面前的,是一条人命,在人的生命的面子两个问题放在一起衡量的时候,任何事务都没有生命本身更具有权威性。“病人现在除了还有轻微的脉跳,可能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三处洞穿,十几处擦伤……对一个伤员,这种痛苦已经是极限了,与其让他在我们冒险的治疗中再经受一次痛苦,还不如就让他这样安详的……”眼镜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袁远蓦地抬起了盯在胶片上的目光。